第838章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第838章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歐陽漠聽到安若溪這番話,心頭一緊,卻是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更黑暗的地方,用沙啞無比的聲音道:“若溪,你……你不要這樣說,我承認我愛你,但我不想讓我的愛,成為你的負擔,愛是彼此吸引,而不是感激。“
人這一生,一旦經曆過真正的痛苦,心境便會開闊很多。
很看開很多事情,也會放下很多執念。
誠然,歐陽漠很愛安若溪,以前愛,現在也愛,但是他的心態卻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前,他愛她,便想擁有她,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和她在一起。
現在,他還是愛她,卻不想和她在一起了,他隻希望她能夠找尋到真正屬於她的幸福,而他……隻需要遠遠的看著她幸福,便已經足夠。
“我已經放下了對你的執念,我隻要你幸福就好,而我知道,你要的幸福,隻有帝宸訣才能給你。“
歐陽漠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裏,輕聲的,富含哲理的說道。
“歐陽哥哥,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麽,到底誰才能給我,也許我天生,在愛情的路上,就是有缺憾的吧!“
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結局注定了是死亡,卻還是想要擁抱那一刹那的光亮。
“不,若溪,你其實知道你自己想要什麽樣的幸福,你也知道誰才能給予你這份幸福,你比我勇敢,為了這份幸福,你就算被傷得遍體鱗傷,你也不會放棄,相信我吧,上帝眷顧為愛勇敢的人,總有一天……你會得到你的幸福的!“
歐陽漠衷心的向安若溪祝福道。
他太了解安若溪了,這個勇敢的女人,堅強得讓人心疼。
她那麽瘦小,那麽脆弱,卻有著一顆強大的,敢於追求自己真愛的靈魂。
她的愛,她的幸福,是帝宸訣,她想要的,也隻有帝宸訣能夠給她。
這是他早在四年前,早在他被大火焚燒之前,就應該明白的道理!
還好,現在他悟出來了,也不算太晚……
“會嗎,歐陽哥哥,我真的能得到幸福嗎?“
安若溪看著歐陽漠,紅著眼眶,像個天真的孩童,詢問老師真理一樣,詢問著歐陽漠。
此刻,歐陽漠在她眼裏,就是不可置疑的信仰,高高在上,充滿光輝。
隻要歐陽哥哥說她能夠得到幸福,她便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幸福!“當然,你如此善良,如此勇敢,幸福,正是屬於你這樣的女人!”
歐陽漠點點頭,篤定的說道。
他一直都相信,上帝眷顧善良勇敢的人,也一直相信,安若溪終究會得到幸福。
即便……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磨難很多,挑戰很多,但最後還是會抵達幸福的殿堂。
也正是經曆過這麽多磨難,最後的幸福,才會顯得格外的美好。
“可是,我現在一無所有了……”
安若溪黯然的垂下頭,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失落。
歐陽哥哥的話,的確讓她深受鼓舞,可是那番雞血之後,回到現實,她便是一無所有的結局。
帝宸訣……已經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她整個人生都被掏空了,哪裏還有那個力氣去追求所謂的‘幸福‘呢?
諷刺的是,她甚至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麽都不知道!
“振作點,你還有我們,你還有青春,你還有未來無限多的可能。“
歐陽漠看著落寞的安若溪,安慰著女人。
在他被毀容的這麽多個日日夜夜,他太了解對人生絕望是什麽樣的感覺,也太了解安若溪此刻在想些什麽。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在這裏感慨那麽多了,時間有限,我們得先趕緊離開這裏才是王道。”
嚴凱警惕的看著四周,催促道。
他這個人,神經比較大條,是不太了解歐陽漠和安若溪到底在痛苦個什麽,他隻知道,隻要活著,比什麽都好!
安若溪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因為才做了手術,所以身體很虛,躺在床上坐小月子。
這期間,都是嚴凱和歐陽漠在照顧她。
女人每天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天亮了,天又暗了,時光一秒一秒的溜走,自己的人生走到現在,好像什麽也沒留下。
人在經曆了重大挫折後,免不了會陷入抑鬱,什麽話都不想說。
這個時候,不管是歐陽漠,亦或是嚴凱,都給予了極大的耐心。
尤其是歐陽漠,這個善良的男人,被毀了容了,心靈卻更加的純潔,對待這個世界,也更加的溫暖。
若溪高興的時候,就陪著若溪多說幾句,看電視,打電動,說笑話等等。
若溪不高興了,便僅僅是陪伴,什麽也不說,但彼此都懂對方在想什麽。
有時候,若溪睡著了,醒來看到歐陽漠在自己身邊,會覺得很安心,有種說不出來的踏實感。
腦子糊塗的時候,會感慨,如果時光能倒流到四年前該多好,她一定拚死也要跟歐陽漠在一起!
腦子清醒的時候,又明白,即使時光倒流,她和歐陽漠也是沒可能的。
歐陽漠,在她的生命裏,隻是扮演著哥哥的角色,她對他有依賴,但那份依賴,卻不是愛。
“來,把這個喝了,補氣血的。”
一大早,嚴凱便端著剛熬好的燕窩,端到安若溪的手上,催促女人趕緊喝掉。
“謝謝。”
若溪接過燕窩,雖然沒什麽胃口,卻強迫自己喝下去。
不為別的,隻為不要辜負了這些真心愛她的人的一番苦心。
不斷的告訴自己,安若溪,你失去的,隻是一個帝宸訣,除去帝宸訣之外,還有這麽多人愛著你,在乎著你,你有什麽理由不努力活下去?
喝完了燕窩,安若溪將碗放在床頭櫃上,隨意的瞟了一眼日曆上的日期,心頭一緊:終於,還是到這一天了!
不管她心裏如何忽略,如何逃避,如何假裝什麽也看不到,但時間是流動的,該來的這一天,始終還是來了。
“嚴凱,我今天要出去一下。”
安若溪說著,輕輕揭開了被子,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