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降服或死亡
149降服或死亡
臨近中午,太陽高高懸掛天空,冬日的中午是一天裏最溫暖的時刻。
但是皇宮裏一群人卻並不這麽想,尤其被一群活屍圍困在議政殿,等待別人來判決他們生死的時候,他們更沒空關心外麵的天空是否晴朗,溫度是否怡人。
議政殿高大空曠,十二根柱子支撐中央穹頂,穹頂中心建有鑿井,鑿井中繪了一隻猛虎張開翅膀翱翔,眉心一隻豎眼,猙獰而凶殘。
三眼翼虎是齊悅國的國家圖騰,它代表齊悅國威嚴與不可侵犯的神聖。
鑿井下方,就是國主的寶座,這黃金打造,鑲嵌珠寶的王座,曆來隻有齊悅國國君才能就坐。
可此時,王座上卻坐著一名麵容醜陋,身穿紅色嫁衣的醜陋女子。
張招弟坐在王座上,全身如爬了虱子,各種不自在的蠕動。
她伸手在王座上摸來摸去,又站起來猛坐下,臀部左右擺動了一下,似乎在感受王座的軟硬程度。
然後她很不滿意的看向下麵站了一片的人群,對當前一個身穿明huáng sè服裝的中年人抱怨,“你就是國君?你這座位一點也不舒服,硬邦邦的,跟我家木凳子一樣,這破椅子留著幹什麽,不應該換個更舒服,更柔軟,讓人一趟就不想起來的座椅嗎?”
中年國君身子晃了晃,手扶了扶脖子上的一串東珠,猛抽氣的鄙夷道,“你……哼,愚昧無知,不堪教化!”
張招弟斜眼看他,冷笑一聲,揮揮手,一旁圍困的活屍,突然衝出抓住人群中一個身穿明huáng sè服裝的少年,拉了出來,“看他的衣服料子,該是你兒子吧,那個什麽……哦,嫡王子是吧!”
“你,你要做什麽?”國君慌神了。
“做什麽?”張招弟一抬下巴,抽風一樣笑起來,笑的滲人而寒顫,“臣服於我,吃了它們。”
她指了指一旁一個活屍手中捧著的水晶玻璃盤子,盤子上爬來爬去幾十隻蠕動的粉紅色蟲子。
有些文官忍不住捂住了嘴,嘔吐起來,還有一些直接翻白眼暈了過去,摔倒在地。
就是武官裏也有幾個吐了起來,其他官員則是臉青唇白,哆嗦著勉強保持尊嚴,盡量不去看那惡心的東西。
國君指著張招弟怒斥,“原來你是南荒巫蠱妖邪,你,你們進犯我中州,我們寧死也不會屈服在你們妖族手裏!”
“南荒?妖族?”張招弟微楞神,回想起楚桃生最後變為樹人,離去的方向正是南方。
難道鐵匠老宋頭說的是真的,在這個叫做四海八荒的大地上,在大地的最南方,真的有一片山林湖泊,生活著一群妖族,他們據說是從另一個叫妖界的地方來的……
她搖了搖頭,收回思緒,已經很久不回憶以前,不回憶村裏的一切了,她才不要想起那些被人背叛,被人拋棄的經曆。
“糟老頭,你話太多了,選擇吧。臣服我,還是被他們吃掉。”
張招弟雙腿並攏,端坐在王座上,卻感覺各種不舒服,幹脆雙腿一收一盤,盤腿坐在了王座上,這種上炕坐的姿勢,讓她瞬間找到舒服的感覺。
她歪著身子,單手支著下巴,看著眼前這群人如何選擇,目光一個個從哪些官員臉上劃過,內心漸漸灼熱起來。
這些人,如果都臣服於她,是不是她就能建立自己王國,自己的朝堂。
她腦海中開始幻想,自己每天坐在王座上,接受臣民叩拜的場景。
她眯眼笑起來,目光在每個人身上遊弋。
無論是文武官員還是王孫子弟,全部緊張的看著國君,若說他們慷慨赴死,他們萬分不願意,可是吃了那玩意,被人控製著,也不是他們能夠接受……
國君臉色青白交錯,顯然內心天人交戰,最終他歎了一口氣,回頭看看自己的子女和嬪妾們,沉痛的開口道,“吾,齊悅第六十七代君主,奉授天命,執掌齊悅三十年兮,今日遇妖邪逼宮,吾不欲同妖邪為伍,決意攜王族,共赴一死,以慰前代戰死南荒誅滅妖族的列祖列宗,死至。”
他一說完,所有王公大臣慌亂了,很多人哆嗦起來,還有一些人咬緊牙,露出慷慨赴死的表情。
張招弟茫然看著麵前一群人,不明白他們怎麽表情這麽奇怪,“什麽意思,你們在說什麽,林威遠他在說什麽?”
林威遠從活屍之間走出,愧疚的望著國主,“國主說,他們願意死,也不招降於你。”
國主一見他,臉色變了變,“威武大將軍,這是你的局?好,好啊!”
林威遠臉色慘白,單膝跪下,“國主,您誤會了,威遠絕無逼宮之意,我奔赴被屠戮的城池,遭遇了埋伏,落入此妖女手中,如今……如今已經是身不由己……”
他目光望向那水晶盤子裏的蟲子,原來他當日感覺吃進嘴裏的東西,就是這惡心的玩意。
國主表情變換莫測,半晌搖頭,“罷了,天意如此……”
“你們說夠了嗎?”張招弟氣憤的一拳砸在王座上,起身衝前兩步,指著國主怒斥,“羅裏吧嗦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給我把他們抓住,把蟲子喂給他們吃,每人隻有一次機會,不吃的就把他們給吃了。”
活屍一瞬間衝了過去,抓住靠近的人,手裏抓了一把蟲子就塞入這些人的口中,它們下手極重,根本不管這些人的意願,有人稍微反抗,直接就一拳把牙齒打碎了,然後握著一把蟲子就伸入血淋淋的嘴裏,硬是塞進喉嚨中,才罷休。
嘔吐,翻白眼,慘叫,哀嚎,抽搐……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國主淚眼婆娑,突然衝向張招弟,“我殺了你!”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物體,猛向張招弟扔了過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
議事殿在一陣搖晃中坍塌下來,灰塵瓦礫浮起,半天才緩緩落下。
等到塵埃落地,議事殿已經變為殘垣斷壁,一片斷壁被推開,一人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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