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搬來救兵
桃子拖著疼痛的身子,一步步趕往學堂,她心裏非常擔心小北,根本不顧上自己的傷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全身的疼痛正在逐漸好轉,就連臉上的那道口子,也沒有不是開始痛徹心扉的感覺了,而更像是麻木後的鈍痛。
一步步走出出村,她眯眼遠望,遠遠看到學堂門口有個人在徘徊,等走進了才發現,原來是大姐張招弟,她目光焦灼擔憂的望著學堂裏麵,此時才注意到見桃子走過來,臉色不自然的迎了上來,等走進看到她臉上的傷口和血跡,捂著嘴慘叫一聲,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聽到動靜,張銀花和張海安提著棍子就跑了出來,一看桃子的臉,張海安嚇得往後一縮,張銀花卻瞬間淚如雨下,扔了棍子跑過來抱住桃子。
“三兒,你這是咋了,這是咋了啊!”
說著伸出手想碰一下那傷口,但是離得老遠,就手抖了起來,心疼的怎麽也不敢碰一下了,“是誰,是誰呀?咋這麽狠心,這麽小的女娃娃也能昧良心的給臉上招呼,這是不要你好活了,這以後可咋活啊!”
桃子看著娘心疼的淚水,心裏一酸,委屈就冒了上來,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掉在傷口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她疼的嘶嘶抽著冷氣,抓住娘的衣服委屈的告狀,“娘,是那個張誌遠,他說我和小北都是妖,還用扁擔抽打我,把我的臉給劃花了!”
“啥,張誌遠?!”張海安在一旁驚呼一聲,“那個三句話打不出個屁的小子,也能下手這麽狠?”
張銀花一改往日溫吞的性格,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的惡狠狠道,“這個殺千刀的玩意,敢把我娃傷成這樣,我,我跟他拚了,我要他一家子不得安寧,還讀書人,呸,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嘴上罵著,手上卻小心翼翼的抱著桃子往學堂裏去,看一旁愣神的張招弟,恨聲吩咐,“你還不快去找胡大夫要傷藥,就要那種最好的最貴的,還不快去!”
“哎,哎好,我馬上去!”張招弟愣了愣,悶頭衝去找人,臉色非常難看。
桃子被娘抱在懷著,抓著娘的衣領子問,“娘,先生呢?”
“先生……他在裏麵休息,你找先生?”張銀花疑惑的問。
“他們說小北是山妖,我找先生救小北!”桃子掙紮著跳下地來,衝向內屋,“先生,先生!”
還沒到內室門口,門簾子就被從裏麵掀開,楚桃生臉色蒼白,身形不穩的走了出來,“桃子,發生何事了?”
“先生!”桃子一見是楚桃生,上去就抓住他的衣角,拉著往外走,“你快去救小北,他們說小北昨夜吃了一村畜生的血,還吸了你的精血,馬上就要變成妖了……”
“哎,三兒,你等等我,等等我!”張銀花被桃子這風風火火的來去給整蒙了,急忙追著往外走。
楚桃生被拉著往外走,聽聞吸了精血一事,臉色尷尬的摸摸脖子上的印記,再一聽村民對小北的指控,皺眉低斥一聲,“胡鬧,尋常人哪裏就那麽容易成妖,若是吸點血就是妖了,那蚊子螞蟥還不都成了妖!”
“他們把保護小北的二爺和荷花一家趕出村了,我來之前,他們正要衝進去抓小北,說要處決了他,……張誌遠還說我也是妖,他就用扁擔想打死我……還打壞了我的臉……”桃子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張誌遠的血肉。
不知道為什麽,給娘說的時候,就是滿肚子委屈,可是給先生說,就能把心裏埋藏的那股怨氣和憤恨都表達出來,完全不考慮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凶狠了。
“打你的臉?”
楚桃生這才注意到桃子一直低垂著臉,聞言上前幾步走到她前麵,回身彎腰看去,隻見一側臉從嘴角到眼角一條長長的傷口,翻開的口子還在滲著血跡。
楚桃生皺眉不悅,“一個女兒家,除了清白就是這皮囊容貌最是重要了!他枉為讀書人,居然幹出持凶殺人,毀女容顏的齷齪事,這種人無德無能,這輩子都與文壇無關!”
將桃子推回跟隨的張銀花懷中,他大步往村內行去,“你且安心留在此處,等我去把小北帶回來,再帶你去尋草藥療傷。”
桃子窩在娘的懷中,看著楚先生大步離去的背影,心裏一安,臉上頓時又痛了起來,嘶嘶抽氣,張銀花心疼的忙給她吹起,心裏念叨老大怎麽還不回來啊!
張海安提個棍子跟上來,見她母女停下來,一愣,靠上來問,“先生呢?”
張銀花下巴一點村子,“說是去救小北了!”
張海安啊了一聲,一跺腳,“哎,壞事了。爹讓我來看著,就是要保住他,現在他自己湊上去,這不是找著被族爺給辦了嘛,你怎麽不攔著他啊,這下壞事了!”
張銀花老大不悅,瞪他一眼,“壞啥事了?”
張海安揮著棍子一臉急色,“他脖子上那個黑印子,都說是山妖的印記,你說這個時候他往小北那湊合,能有啥好事。他一個弱書生,這不是找死嗎?”
張銀花一愣,剛才被書生的氣勢震懾了,還真沒想到他一個弱書生要如何與族爺和一村人對峙,尤其……尤其他昨天不是還被人強迫了,哎呀呀,一會兒不會說不到兩句話就暈過去吧?!
“族爺要把小北如何?跪祠堂還是趕出村子?”她心裏想著周圍附近山地,有哪裏適合蓋間草屋,等小北被趕出村子後,就讓海山去給他蓋間屋子住,左右不過換個地方住而已。
張海安翻白眼,終於發現比自己弱智的人了,可心裏為什麽不覺得安慰,“他們都認定小北是妖了,還能這麽簡單的處理他,我估計最後不是淹死,就是活埋吧!”
“啥,淹死?活埋?”張銀花和桃子驚悚的望著他。
張海安被他們的表情嚇到,哆嗦一下,才小心翼翼回答,“對啊,早上出門前,爹說了一句,三十年前宋家村也是鬧山妖,最後整村人都死了,據說當時懷疑是山妖的那個人就是被活埋的。”
桃子猛掙紮跳下張銀花的懷抱,悶頭衝向村子,手裏突然出現一把短劍,銀光閃閃。
張銀花再後麵著急跳腳的猛追,“哎,回來,三兒,你去能做啥用,回來,快回來啊!”
張海安看他們母女一跑一追進了村子,搖搖頭,晃著棍子再後麵踱步跟著走,“這時候,估計是早就埋土裏了,就算去了,怕是連個最後一眼也看不到了。”
“你說誰被埋土裏了?誰看不到最後一眼了?”一個冰冷若刀刮的聲音,緊貼著他背後問。
張海安嚇得嗷叫一聲,全身汗毛乍起,雙手在胸前握緊棍子,哆哆嗦嗦的轉過身去,“張,張盼,弟!”
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他剛才明明有看過,這方圓一裏地都沒有旁人啊!
張盼弟俏生生立在他身後,幽暗深邃的冰眸,一瞬不瞬盯著他,明明五官依然稚嫩青澀,卻進發出一股令人恐懼的寒意。
“把你剛才的話說清楚,這半天裏發生什麽事,還有……楚桃生去哪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