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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圖謀(一)

  南詩雨的心中早就不難過了,這一切她在上輩子就遇見過,這輩子自然也不意外,因此並沒有像柳媽那般傷心,反過來安慰柳媽道“柳媽,你別傷心了。二夫人是個什麽性子,咱們都心知肚明的,她不過是想除掉我然後好強了母親的嫁妝去。”


  柳媽不由得心酸起來“這些個事老奴都知道,真是人心險惡!夫人怎麽就舍得丟下小姐一人,整日在狼窩裏討日子”


  南詩雨垂下眼眸,趙氏的死已經確認蔡春華曾經動過手了,否則趙氏絕不可能這麽早就過身了。


  正在想著這些個悲憤的事情,門外響起了柳樹的聲音,是他帶著柳青一起前來了。柳青一把推開了門,瞧見了南詩雨精神不錯,這才鬆了一口氣。


  柳樹上前向南詩雨行禮,臉色不佳“幸虧小姐無事歸來,否則你讓奴才們怎麽對得起夫人臨終所托!”


  南詩雨莞爾一笑,“我這不是無事嗎?說起來,那日柳青如何能這麽快碰著我?”


  柳樹憤憤道“多虧了柳青水性好,跳下水跟著船一塊走,這才趕在下個河道碰著了小姐,否則都不知何時才能遇見小姐。”


  南詩雨沉思了一會,“此事多虧柳青反應及時。罷了,二夫人沒能除掉我定是恨得直咬牙,我昏睡了幾日可有甚麽大事發生?”


  柳樹道“奴才打聽到春日宴那日,小姐的那艘船乃是長公主名下的,且那日發生了命案,有宮中的人死在了裏頭。”


  南詩雨的心一下提起,心髒直跳個不停“都是些什麽人?”


  柳樹想了一下才道“似乎都是訓練過的殺手,以及還有一個京中富商也死在其中。”


  南詩雨疑惑,京中富商居然也卷了進來,看來春日宴那日名為春日宴,實則魚龍混雜,乃是最佳的殺人時機,“你繼續說,還有別的嗎?”


  “還有,奴才們發現,那日將小姐送上船的乃是二夫人手下的親戚。”


  屋中的眾人皆心下一驚,柳媽險些撞翻了桌上的茶盞,雖說這些早有意料,可是真的查出真相還是難免不讓人心寒。


  “那日若不是小姐運氣好,恐怕隻怕是凶多吉少!”柳樹不忍心再往下說。


  柳媽後怕不已,背部出了一身的冷汗,慶幸道“幸虧小姐聰慧,定是夫人在天之靈保佑小姐逃過一劫。”


  南詩雨似乎絲毫不驚訝,再次端起桌上的茶盞,指腹輕輕與其摩擦著,若有所思起來“真險啊二夫人那邊難道沒有什麽事情嗎?”


  柳樹道“有!華神醫的兒子病了找二夫人要錢,二夫人沒給。”


  南詩雨頗感意外,可眼裏閃起了靚麗的光,忙下榻叫柳媽拿來紙筆,柳媽好奇卻也還是拿了過來。


  隻瞧著南詩雨在上邊潦潦草草畫了幾筆,迅速拿起塞到柳樹的手中“這個方子,拿去給華神醫吧。”


  柳樹收下了方子,南詩雨屏退了其餘人,唯留柳媽與柳樹在屋中,南詩雨盯著柳樹臉色嚴肅道“柳樹,你再去查城西稻田村那裏一家叫千華館的青樓,你要盯著,看看那裏每晚從那裏離開的車都去了哪裏。”


  柳樹點頭應下,想著南詩雨方醒不便打擾,便出門帶著柳青一起離去,囑咐南詩雨注意身體之類的雲雲。


  柳樹正要出門,又被南詩雨攔了下來,南詩雨讓柳媽拿來了一些銀子來給柳樹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去給你與柳青做幾套衣物吧。”柳樹不解,隻好收下銀子謝過南詩雨後離開。


  夜裏,柳樹在給柳青上藥,之前在來京城的路上柳青便受了傷,隻好又跳了河,如今更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燭火的光線隻能夠打量柳樹半邊臉,想起前幾日的事情便開口道“早些休息,再過幾日要陪小姐出門一趟。”


  南詩雨臥在榻上看著趙氏的陪嫁賬本,金枝在一旁服侍著,看著南詩雨似乎沒什麽精神便索性先找話“小姐,那日多虧了柳青及時跳入河中,否則奴婢都不知道怎麽辦。下個河道這麽遠,奴婢哪怕是跑過去也要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都不知耽誤了多少事情呢。”


  南詩雨放下手中的賬本,輕輕揉了金枝的臉溫柔道“是是是,多虧了柳青習水,否則咱們主仆今日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主仆倆打著趣,柳媽端了湯藥過來給南詩雨。南詩雨接過嗅了一下便皺緊了眉頭,厭惡道“嘶這聞著就苦,我不想喝了。”


  金枝笑道“小姐就是怕苦,愛吃蜜餞,還跟小時候一個性子呢。”


  南詩雨紅了臉,強忍著一口氣灌完了那湯藥。


  夜裏,蔡春華靠在南陵的身上,不停地抱怨南詩雨春日宴那天如何不懂事,耽擱時日讓人看南家的笑話,說著便說到了南詩雨母親的嫁妝。


  南陵怎可能不知枕邊人所想,忙打斷“這是雨兒母親的陪嫁,理應歸了雨兒。你放心,咱們兩位女兒的嫁妝,我身為父親絕對不會委屈了她們的。”


  常茹不滿地擰了南陵的手臂,南陵吃痛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到了午時,起了風,兩人便回了屋中更衣準備歇息了。


  提起了春日宴,南陵便想起了另一件事,拉過蔡春華的手道“華兒啊,過幾日鎮北侯府的宴會,你可要記得帶上雨兒一同前去。”


  蔡春華滿臉厭惡,深深呼了一口氣才道“陵郎雨兒自春日宴回來之後就一直病著,怎能出門?”


  南陵蹙眉,蔡春華在後頭的小動作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怎地愈發過分,南詩雨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南陵越想越氣,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物,不再搭理蔡春華,徑直離去。


  蔡春華在後頭看得直愣,南陵何時這樣對待過她。


  南陵甩著袖子大步走出了蔡春華的院子,外邊的倒春寒能夠讓他冷靜許多。這幾日上朝,南夢兒搶了南詩雨舉薦牌的事情被禮部尚書知道了,這幾日禮部尚書天天皆在打擊南陵,南陵這才讓蔡春華識趣些帶著南詩雨一塊去敷衍。


  屋中的蔡春華反應過來,她畢竟不知朝中的事情,氣得更加怨恨南詩雨,恨不得直接把南詩雨掃地出門。


  幾日後,待南詩雨的精神完全恢複過來,南詩雨帶著幾人再次去庫房查看。正要踏進庫房時,蔡春華手下的一個管家前來攔著南詩雨“小姐,你不可進去,你定要拿了夫人的畫押的紙前來才能進去。”


  南詩雨瞥了他一眼,“我進庫房不需要二夫人的允許,退下!”


  管家更是硬氣“二小姐,你不要為難了老奴!這府裏頭的規矩就是如此,你這樣豈不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裏?”


  南詩雨根本就不管,讓柳媽上前去把管家推開。管家滿臉驚訝,邊被柳媽趕出去邊道“這這外間傳言是真的,二小姐真的是不識禮數!”


  南詩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慢條斯理地走到了管家的麵前“我不識禮數?哼,這庫房本就是用來存放我母親嫁妝的!我要進庫房,何時也需要二夫人的允許了?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來人,把管家待下去,杖責二十!”一想起上輩子管家那副狗臉,南詩雨便不打算留情。


  管家被人架到庫房前,不停掙紮大喊“二小姐,我可是夫人手下的管家!就算做錯了事情要懲罰,那也是夫人開口!你這是越俎代庖!”


  南詩雨跟柳媽對視一眼,“要不咱們就越俎代庖一回,去搜他的屋子。”


  柳媽不解道“小姐為何要搜他的屋子?”


  南詩雨瞥了管家一眼,“他不是阻攔著我進庫房嗎?我就懷疑一下,他是心裏有鬼才攔著我,所以咱們就順路搜一下罷了。”


  管家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了架住他的兩人,氣呼呼擋在了南詩雨的麵前“二小姐,不可!就算要搜,那也得夫人來才順理成章!”


  南詩雨道“哦?你這般心虛,莫不是真的私藏了我母親的嫁妝?那我更有理由搜,不必等到夫人來了,柳媽動手!”


  管家聽完這話便急得攔著柳媽,左右擋著不讓柳媽過去,柳媽一生氣便抬手給了管家一耳光,推開了管家直往管家的屋子走去。


  誰知剛走出兩步,蔡春華便帶著下人趕了過來“喲,怎地這般熱鬧?出什麽事情了?”


  柳媽向蔡春華行禮後回到了南詩雨的身邊,“二夫人來了,我家小姐懷疑管家私藏夫人的嫁妝,命老奴去搜了管家的屋子呢。”


  管家一瞧見了蔡春華便兩眼放光,巴巴跑到了蔡春華的跟前,點頭哈腰,求著蔡春華可要為他做主。


  蔡春華強忍住把他趕出去的衝動,她心裏頭清楚得很,管家的手腳不幹淨,隻是眼下不是趕出去的時機,隻得對南詩雨賠笑道“下人不懂事,雨兒別介意。今日我在此,便幫著雨兒一同查看姐姐的嫁妝吧。”


  南詩雨向蔡春華行禮,冷言道“多謝二夫人了。母親的嫁妝中有一份紅珊瑚屏風,今日雨兒要搬走。”


  管家忙道“不可!那是大夫人生前最愛的東西,二小姐身為人女,怎能不尊重過身的母親!”


  蔡春華想了想管家說得有理,雖說趙氏過身後嫁妝理應歸了南詩雨,可是南詩雨未出嫁前嫁妝還是該由她這個當家主母來掌管的,便沒有理由平白無故讓南詩雨搬走


  “這雨兒,管家說得對,姐姐並沒有留下遺言說她走後就搬到你屋裏,反正你日後出嫁還是要帶走的,不急在這一時。”


  南詩雨卻偏偏不領情“我等不及了,前些時候我總來庫房,可惜了管家每回都不在,今兒既然在,就當著二夫人的麵,道個明白。”


  蔡春華蹙眉,再看看管家那心虛的神情,不由得心裏捏了一把汗。


  南詩雨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道“我也不是沒派人去找管家,誰知”南詩雨的眼神故意在管家的身上停留了一會,“誰知管家竟然暗中養了一個女子,真是金屋藏嬌啊。”


  眾人皆是一驚,蔡春華猛地轉過頭去,大著眼睛瞪著管家。管家被瞪得直發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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