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到來(三)
金枝望著掀起窗簾一角,偷偷觀看著外邊,她見此情形心髒急速跳動著,有些怨恨地看著柳青。
金枝埋怨道:“小姐,你看看,都怪他要不是要買他,怎麽會引來這群無恥之徒?他簡直就是個禍害。”
柳青在原地怔住,金枝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柳青的身體有些僵硬,這一切難道都是他的原因嗎。
南詩雨道:“柳青嗎?若對方動起手來,你盡管放開手腳去為你自己報仇吧。方才他們打你打得如此狠,是時候讓他們好好嚐嚐挨打的滋味。後果你不用擔心,出了事我擔著。”
金枝小聲道:“小姐你這是”
南詩雨擺手打斷她,金枝低下頭認錯。南詩雨掀起窗簾看著外頭的形勢,她對柳青的身手很有自信,相信柳青定會讓那群歹徒吃吃苦頭。
南詩雨的聲音動聽甜美,柳青被這聲音感染。柳青回過頭去望向並未掀開門簾見他的馬車,他似乎可以通過這聲音聯想到聲音的主人是長得如何傾國傾城。他長了十幾年,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聲音。
柳青有了南詩雨的話語做安慰,腰杆子挺得更直了,要不是有求於這群混混,柳青早就動手了,怎可能會有今日這種情況出現。
柳青十二歲便上山徒手和猛獸搏鬥,甚至打死過猛獸,眼前這一群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經南詩雨這麽一鼓勵,他更是有勁了,渾身力量都集中在拳頭處,一溜煙飛了出去,根本就不等柳樹出手。
張四看到這個渾身是傷的小子居然獨自一人衝出來,想著反正也是個受傷的野小子,他們一群人都是帶著家夥的,根本無需擔心。
張四狠下心道:“上,他隻有一個人,不用擔心!”
其中一個歹徒在最前頭,看著柳青衝上前來,毫不客氣揮刀向他的頭頂上砍去。柳青側身躲過,抬起腿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踢向那歹徒的腹部,這一腳下去把那歹徒踢得飛了出去,撞飛了好幾個同夥。
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柳青伸手拖過最近的一個,渾身的勁都集中在手上。隻見柳青雙手抓住那人的手,連人帶刀一起扔了出去。
張四見狀顧不得太過,繞到柳青的後頭揮起刀直往柳青的頭部砍去,柳樹有些緊張正想提醒他,誰知柳青雙手抓住了拿刀,張四整個人在空中停住,不知怎麽回事。
柳青反手一轉,張四的刀脫手而出。柳青抓住張四的那隻手,用力向下一擰,隻聽“哢嚓”一聲,估摸是骨頭斷了。
張四痛苦的大叫一聲:“啊!”
其他未上來的歹徒見狀都產生了退意,他們也未想到柳青是個厲害的練家子,隻道他是個軟柿子。
其餘的歹徒紛紛後退,柳青趁此機會,一腳把張四踹飛出去,倒在了那些歹徒麵前。
柳青狠狠看著他們道:“還有誰?”
南詩雨掀起窗簾偷偷看著,暗自感歎上輩子的柳青不愧為宮內第一高手,如此身手居然跟在天宇雄身邊,簡直是助紂為虐。如此年紀輕輕便嶄露頭角,那一群歹徒要麽被打得毫無反抗之力,要麽就是心生退意。
南詩雨的嘴角微微勾起,上天帶她不薄,不但讓她重生一回,還讓她撿著了宮內第一高手。這趟出門也算有所值得了。
突然柳樹一個踉蹌,被一個歹徒踹到在地,那人眼神凶狠地直發光,直接掀起門簾隨意一抓,便把金枝抓了下去!
金枝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連南詩雨也是毫無防備。
金枝:“小姐!”
南詩雨已經失去過一次金枝,怎麽忍心再度失去,頭腦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憑借本能作出反應,伸手就去抓住金枝的手。
南詩雨想著這輩子,絕對不可以再讓金枝受到傷害。
南詩雨道:“金枝,抓住我!”
主仆二人一起被拖出馬車,那歹徒出力往地上一扔,金枝急忙抱住南詩雨的身體,她的背狠狠裝在地麵上,疼得金枝忍不住叫出聲來。
南詩雨被金枝護住,倒是未傷著,稍微擦傷了點皮。南詩雨把金枝扶起來,拉著金枝的手,金枝卻要擋在南詩雨麵前。主仆二人眼中皆是倔強。
柳青見狀來不及多想,撿起地上的刀衝了上去,一刀揮向那歹徒的背部。血花四濺,柳青靠得太近,那血花直接濺了他一身都是。
這下可把金枝嚇著了,金枝轉著緊緊抱著南詩雨,希望南詩雨不要望見這種血腥的場麵。
誰知反倒是南詩雨摟住金枝,輕拍著她的背。南詩雨上輩子是太子妃,什麽世麵沒見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點小場麵嚇不著她。
柳青怒氣衝衝,仿佛凶神在世。
張四還在地上掙紮著,罵著粗魯的話:“你個小兔崽子,身手不錯。早知今日,方才就應該把你在原地宰了!”
“還有那個臭娘們!有幾個臭錢,倒是了不起的很呐。”
南詩雨沉默不語,近日是怎麽了,怎麽見的都是這些粗俗之人,小地方到底是小地方,百姓未受教化,令人傷神。
南詩雨道:“柳青,給他點教訓,省得他日後禍害百姓。”
柳青對南詩雨的話沒有任何抵抗力,握緊手中的刀柄,點點頭。
柳青並不知道,他的人生,從此就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待金枝慢慢平複,這才緩緩回過頭去,她倒是對柳青有些刮目相看了。金枝沒想到南詩雨隨意買的下人,居然是個武功高強的,日後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惡人還想打南詩雨的主意。
待清理這一片,柳樹拿出藥膏遞給柳青,讓他好好療傷,不要一身傷的嚇著南詩雨。柳青拿起那藥膏,知道這也是個價值不菲的療傷藥,對柳樹連連道謝。
金枝從南詩雨的懷中出來,眼中帶著淚水,她身為侍女怎能讓小姐保護。
金枝:“小姐,是奴婢沒有保護好你你懲罰奴婢吧!”
南詩雨捂嘴笑出聲道:“噗嗤,傻丫頭。我們是互相保護,再說了你不是為了我傷著了背嗎?待會回了府裏給我看看。”
金枝有些慚愧地低下頭,用餘光注意到了柳青的身影,這才想起方才多虧了這位她家小姐臨時買來的下人,否則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金枝望著柳青讚歎道:“小姐,他好厲害!小姐的眼光果然獨到,隨意買個下人都如此強大,這五百兩花得也不虧了。”
南詩雨摸了摸金枝的頭,未說什麽。要是金枝知道那位是宮內第一高手,隻怕會更加驚訝罷了。
柳青正在挖著藥膏療傷,聽見了金枝這番讚歎的話語,腰杆子挺得更是直了,都快趕上禦前侍衛了。
柳樹牽著馬車帶著他們一群人離去,在一個巷子裏時南詩雨叫停了馬車,走了下去。
柳青這才看清南詩雨的真麵目。今日的南詩雨穿著略簡單,一襲淡藍色的衣裙,用銀絲繡著蓮花花樣,倒是別出一番風味,外披一白色輕紗,頭發也隻是簡單的盤起。
柳青看得眼睛有些直,意識到他的目光實在無禮,急忙低下頭感到羞愧。他深深被南詩雨優雅的身子感染。
南詩雨吩咐道:“我們要是平白無故帶個人回去,估計三嬸嬸那邊肯定要好好查一番。這樣,柳樹,回了府裏你就對外稱柳青是你的遠方親戚,就說是路上偶然碰著,沒了去處,特來投奔。”
柳樹點點頭稱是。
南詩雨思索著不遠處該還有個小鎮,看著柳青這一身破破爛爛實在是不像樣。
南詩雨道:“這樣,我們去前方那個鎮子,給柳青買些用的順便去看看病,這一身傷可不能就這樣待會府裏,否則遠方親戚的說法便沒有說服力了。”
柳青未想到,南詩雨不但不向他討要那五百兩銀子,甚至還讓人給他買用品和生病。
南詩雨又道:“日後到了府裏,有需要錢的你不要客氣,盡管開口,不必與我計較這些。”
柳青有些不敢相信,他不過武功高強些,說白了就是個粗人,何德何能碰到這樣的主子。柳青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定要護南詩雨周全。
南詩雨轉過身子上了馬車,似乎聽見了柳青的低聲道謝。南詩雨微微一笑,在心裏道不必與她道謝,日後需要用他的地方多得是。
沒幾個時辰,南詩雨主仆回到了南府,還未走進屋門柳媽就急急忙忙迎了過來。
柳媽擔心道:“哎呀小姐,你沒事吧?還有啊,金枝你是怎麽回事?有沒有好好保護小姐。”猶豫了一會,柳媽低聲繼續道,“小姐啊,寺廟的事情已經在府裏頭傳開了”
“都說公子他”柳媽還未說完,西院門外突然闖進來一群人。
南詩雨幾人轉過身看著,為首的那位是常茹的貼身奴婢豔紅,南詩雨諷刺,來的還真是快。這前腳都未進屋門呢,那邊的後腳就跟進來了。
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聽南承業的醜事了。
自從蓉媽媽被打死後,豔紅就成了常茹的心腹,是東院說得上話的奴婢了,身份也比一般的奴婢高些。
豔紅帶著一群人把南詩雨主仆三人圍起來,豔紅上前道:“請二小姐隨我等前往東院,夫人有話要問二小姐。”
那架勢,哪裏還像個奴婢,根本就沒有真的要請南詩雨過去的意思。身為奴婢見了府裏的小姐居然不行禮問安,真是無法無天。
柳媽:“那怎麽行,小姐剛回來,舟車勞頓的,這還未坐下好好喝一口茶誒,你們幹什麽,你們簡直沒有王法了!”
柳媽還未說完就被幾個侍女架了下去,南詩雨和豔紅對視著,看來今日是必須去見常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