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陰謀(四)
南瑩瑩略顯落寞的神情被天宇雄盡收眼底。雖然單從樣貌上看,南瑩瑩的確不如南詩雨,但比起南詩雨那溫婉賢淑的模樣,像南瑩瑩這種天真好動的女兒才更吸引天宇雄。
畢竟溫婉賢淑的女子,天宇雄見得多了,難免心中有些膩煩。
看著南瑩瑩略妖嬈的身材和俊俏的臉龐,天宇雄感覺到身體中有一股無名業火,燒得他渾身躁動。天宇雄把頭撇下一邊,他酒已醒了大半,這股不尋常的躁動,他並不是很陌生。
天宇雄看向桌邊,那碗被他一幹二淨的醒酒湯眯著眼,多半是醒酒湯裏加了料吧。再看看南瑩瑩一臉期待,天宇雄心中多少已然明白。
雖說他有婚約在身,做這等事實在有傷聲譽,不過美人主動投懷送抱,哪個男人能忍。大不了日後,他把南家這兩位都娶了便是。天宇雄想了想,隨即想了個借口。
天宇雄:“今日勞累了一整日了,肩膀有些酸疼。”
南瑩瑩滿臉通紅,也許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天宇雄的這句話罷了。南瑩瑩走到天宇雄身後,纖纖細手搭到天宇雄的肩膀上,就連聲音都略顯顫抖。
“那,瑩兒為殿下揉揉肩罷。”說完雙手便開始輕柔著天宇雄的肩膀,她大些時候便為體諒差你去找辛苦,纏著蓉媽媽學了些為常茹放鬆的手藝,誰知今日也能派上用場。往日裏南瑩瑩給常茹揉肩捶腿時,常茹便誇南瑩瑩手藝好,不枉費她懷胎十月生了個女兒。
天宇雄很是受用南瑩瑩的力道,自從他出京城一路趕路,渾身都是酸疼的,竟南瑩瑩這麽一服侍,倒是放鬆了許多。
天宇雄:“瑩瑩果然心靈手巧,本殿下沒有看錯人。”
南瑩瑩紅著臉,隻道天宇雄謬讚了她。
另一旁,南詩雨主仆處。
玉葉望著南詩雨休息得差不多後便有忽視南詩雨的意願,再次拉著南詩雨跑向黑暗之中。南詩雨好一會才回過神,南府上下她都是熟悉的,倒也不用擔心玉葉能把她帶進何處。隻是……
南詩雨轉著眼珠子開始打量起四周,今夜南府該通宵達旦,可如今玉葉帶的路卻是異常安靜,簡直反常。南詩雨望著四下無人,心中留了個心眼,臉上卻慌亂的掙開了玉葉。
南詩雨:“玉葉,你要帶我去何處?四下無人,我害怕。不行,我要回去了。”說罷就要轉身向回走。
這時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向南詩雨撲過來,南詩雨用餘光注意到忙向後邊閃身一躲。險些一個踉蹌撲到了地上。
光線太暗的緣故,南詩雨看不清來人身影,她深感不妙,此刻敵暗她明,她這麽直板板地站著,簡直就是活靶子!
南詩雨正要邁開腿跑出去,誰知玉葉直接一把抱住她大喊:“小姐,你就去看看四皇子吧!”
玉葉抱得極緊,搞不好的還以為她想謀殺南詩雨。南詩雨掙紮了幾下,明白比蠻力,她確實不是府裏頭這些下人的對手。
南詩雨質問道:“我要不要去四皇子,何時去看四皇子,怎地竟由你來決定了?你何時也變得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管我的事!”
這時黑暗處出來幾聲男子的陰狠的笑聲,南詩雨警醒地轉過身去,這個聲音她是熟悉的!若她沒猜錯,這個聲音應該就是南承業。
漸漸地,黑暗中衝出一個身影,那正是南府的大公子南承業。南詩雨急忙使盡力氣甩開玉葉的手,拔腿就跑。
奈何她一個女兒家,怎能跑得過南承業那個成日在外頭的男子。
南承業一伸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南詩雨的手臂,南詩雨被他帶得在原地轉了幾圈,直接從這頭轉到了南承業麵前。南詩雨心中暗叫不妙。
南承業:“不過一個商女之女,這麽心高氣傲給誰看!下人?商女和下人有什麽區別,你身為商女的女兒,也是個敗壞風氣的東西!今日四皇子來,我瞧著妹妹你挺會勾引的呀。你不是靠在四皇子懷中,就是昏在四皇子懷中,竟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下作手段!”
南承業想了想又道:“哦,不對。你是未來的四皇子妃,一個商女之女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也不瞧瞧自己什麽身份!”
南詩雨撞在南承業懷中,方才轉那幾圈使她有些頭昏眼花,待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她此刻在外人眼中,和南承業是相擁在一塊!
真是糟糕,他們是兄妹,兒時尚且如此,如今卻是不行。若是被人看見了恐怕就不光是他們自己的臉麵問題了。
南詩雨忙喊道:“玉葉,救我!”盡管南詩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她還是決定試一試玉葉。
果然不出她所料,玉葉對她的求救熟視無睹!玉葉轉頭望向一邊,全然當南詩雨二人不存在。一會後玉葉抱著雙手道:“小姐你就放棄掙紮吧,說不定你放棄了我和大公子還能讓你痛快些。”
南詩雨冷了眼,她本想給玉葉一個機會,畢竟主仆一場,不樂意做得太絕情。南詩雨不由自主又想起上輩子的事。上輩子的玉葉也是如此,以為爬上了南承業的床,不久就可以抬進南府做妾高枕無憂了,真是可笑!
南詩雨麵無表情,在心中默默派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何必給她機會,簡直就是白費心思。
既然玉葉如此執迷不悟不願回頭,南詩雨在手掌上積蓄著力量,那就不要怪她不顧主仆情分了。
南承業見著南詩雨並未搭理玉葉,也不曾露出驚慌之色,隻道估計是被嚇傻了,也就稍稍鬆了力道。
南詩雨注意到這一變化,用盡全力轉身向後往南承業胸前一推,趁著玉葉未反應過來,她大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奴婢不保護主子,反了天了!”
南承業沒想到南詩雨會來這一套,急忙把玉葉召過來,兩人一手架住南詩雨便開始向草叢中拖去。南詩雨急得直蹬腿。
柳媽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大聲叫道:“來人啊,小姐被歹徒劫走了!”
玉葉完全沒料到,一把丟開南詩雨上前就要捂住柳媽的嘴。柳媽怎能讓她如願,一手拍開,把玉葉拍的直轉了圈,著實滑稽。
南承業望著不知哪裏來的老媽子早已愣在原地,今晚有太多超出他計劃的事情發生,他有些措手不及。南詩雨趁著他發愣,跳起來狠踩一腳南承業的腳後飛快逃走。
南承業:“啊!這個賤女人……”
這一場鬧劇被閣樓之上的男子盡收眼底,男子捂嘴一笑,並沒有絲毫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他早就在南詩雨叫喊時便出現了,一直在靜觀其變罷了。
一旁的黑衣侍從道:“鄭大人,是否需要出手相助?雖說那位小姐已經跑出去了。”
鄭意搖搖頭,眉眼間皆是笑意。相助?他認為不需要,雖然南詩雨叫喊得大聲,可他發現南詩雨的聲音並不驚慌,臉上也一如既往地鎮定,分明是不擔憂今夜的事。哪個閨閣女子能有這份膽識?
鄭意:“不必,她跑出去的方向是通向四皇子殿下那邊的,想必一會就會驚著四皇子。我們何不賣個人情給四皇子哈哈哈。”
侍衛不解地望著鄭意,所謂賣人情,難道就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嗎?
很快南詩雨衝到了一個掛著燈籠的亭閣前。見著到了有光的地方,南詩雨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喊道:“快來人,後邊有人追我!”
天宇雄的手已經搭在了南瑩瑩的腰上,認出了這是南詩雨的聲音,趕緊推開了南瑩瑩,讓她找到柱子之後。站起身子整理好被南瑩瑩弄皺的衣裳,外頭一陣腳步聲經過,想必是方才南詩雨的聲音引起了侍衛們的注意。
天宇雄:“你站在那,別出來。我需得看看是怎麽回事。”南瑩瑩點點頭。
天宇雄揭開亭閣前的門簾,沉著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還未等到侍衛和南詩雨開口,後頭便傳來南承業的聲音,他口中念念有詞,說的皆是些汙穢之詞,簡直不堪入耳。天宇雄輕皺眉頭。
南承業方才在前廳與天宇雄吃過酒,因此天宇雄對他有些印象。此刻聽著那不堪入耳的話語,天宇雄對此人有些不滿起來。
這一屋子裏頭,皆是兄弟姊妹,何事需得罵得如此難聽!有失風範,有辱斯文。
天宇雄聽著南承業的話語如此粗魯,臉色大變。
南瑩瑩在裏頭辨認出這是南承業的聲音,暗叫不好。他們今日本就計劃好了,眼看一切按計劃照常進行,誰知南承業那邊出了什麽亂子,鬧事鬧到天宇雄麵前來了!
南瑩瑩萬萬想不到南承業如此魯莽,可惜了她如今在柱子後頭不得出來。
南詩雨跑上前去抱住天宇雄的胳膊,委屈道:“殿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呀!哥哥今日不知是不是吃錯了酒,他方才竟然抱住我大放厥詞,可把我嚇壞了。”
天宇雄藐視著南承業,臉色難看至極,一陣青一陣白。他平生最不喜別人碰他的東西。天宇雄用手樓緊南詩雨以示安慰。
南承業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著天宇雄,此刻已是被天宇雄的氣勢嚇得閉了嘴,見著南詩雨如此分辨,也忙道:“這……這是誣陷啊殿下!請殿下明鑒。夜已經深了,二妹不在屋中待著歇息出來亂跑甚麽,再說了二妹方才黑暗之處,我情急之中認錯了人……”
天宇雄打斷道:“夠了!”
南承業險些被天宇雄的臉色嚇得跪倒在地。
南承業指著南詩雨道:“這……這真的是誣陷!”
南詩雨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瞪大了雙眼,緊緊抓著天宇雄的衣裳,聽完南承業的這番話後開始哽咽。眼淚更是如高原河流,開始從眼眶中不斷湧出。
天宇雄望著如此委屈的南詩雨,究竟是誰誣陷誰顯然已經明白。天宇雄用手帕為南詩雨輕輕擦拭著臉龐的淚水,一件心疼。天宇雄的動作極小心,他生怕弄疼了南詩雨。
天宇雄完全忘了他與南詩雨尚未成婚,本不該如此親近。一旁的南承業見此,捏緊了拳頭,天宇雄這是已經把南詩雨當成自己的王妃了不成!
望著南詩雨如此委屈的模樣,天宇雄便想起小時候他在宮中被小人誣陷無助的模樣。這種感覺,他可以說是與南詩雨感同身受了。
天宇雄的火一把燒了上來,他要不為未婚妻討回公道簡直就不配為人夫!
天宇雄:“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