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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寧(二)

  南欣月望著南詩雨離去的背影,不甘心地咬牙。這本是一個極好的計劃,足以讓她南詩雨身敗名裂,沒想到最後是把她自己扔進去了


  南欣月恨得重重錘了桌麵一拳。沒扳倒南詩雨反倒讓她南欣月失了麵子,還差點讓常茹把她當成棄子丟掉。


  南詩雨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南欣月眼中,南欣月重新整理好自己,望著銅鏡中那張略狼狽的臉,捏著拳想


  這事不能就這樣過去了。


  晴兒恭敬地站在一旁望著此刻臉色極差的南欣月,一言不發。


  自從玉葉被南詩雨賞了一盒胭脂後,在南欣月這邊就越發無法無天,一個奴婢居然還想踩到主子頭上去了。南欣月想著反正玉葉近來總是出入南承業的院子,既然玉葉樂意去南詩雨院子裏頭,那就讓她去吧。


  這樣一來南欣月就甩掉了一個隨時可能勾引南承業的燙手山芋,也算是給南詩雨院子裏埋下個定時炸彈。反正出了事,是南詩雨這個主子的責任,與她南欣月無關。


  當日下午,玉葉就去了南詩雨院子中服侍,南欣月這兒就由晴兒服侍了。比起玉葉,南欣月更喜歡晴兒。


  “小姐不好奇嗎?三夫人今晚本應該陪著三小姐的,好端端的怎會來小姐的院子。”晴兒道。


  南欣月轉過頭看著晴兒,她差點忘了這事!


  按照她與南詩雨的約定,這事應該隻有南詩雨和她自己知道的。好端端的,常茹怎麽會跑到這邊來,還那麽湊巧,連蓉媽媽都過來了。


  南欣月轉著眼珠子,要麽是南詩雨去告訴常茹,可這明顯不太可能。南詩雨與那羅清宇兩情相悅,恨不得撇下婚約跟羅清宇遠走高飛,南詩雨會去告狀?除非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那常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南欣月望著銅鏡裏失去往日神采的自己,思索著。


  南欣月“這樣晴兒,你去調查這件事,看看母親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晴兒“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今夜,注定是無法入眠的。


  南詩雨並未帶著金枝回到自己院中,今日午時剛過不久,玉葉就被常茹調來了她的院中。玉葉到底不是個忠心的丫鬟,因此南詩雨今夜出門並未帶著玉葉。


  南詩雨主仆繞著彎子,走到了南府的中心湖。


  春日的風不大,晚風更是帶著絲絲涼意,拂過南詩雨的臉龐。南詩雨未挽起的黑發被輕輕吹起,自由飄蕩。圓月掛在空中,有一兩顆亮閃點綴著。


  金枝在後頭哆哆嗦嗦提著燈籠,她始終沒從方才的驚嚇中反應過來。


  南詩雨回過頭望著她,明白金枝心裏的恐慌。南詩雨在心中歎氣,這畢竟是成長的必經之路,今夜若不是南欣月那番話,她也不舍得對南欣月下狠手。


  到底姐妹一場,還是不忍心看她遭如此下場,畢竟隻有死人是不會講話的。哪怕常茹下了封口令,日後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的。


  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畢竟是南欣月自作自受,日後怎麽樣就看她自己造化吧。


  金枝腳下不慎踢到了一顆小石子,一個踉蹌,手中的燈籠“噗通”落地。


  金枝手忙腳亂的蹲下撿起燈籠“小小姐你沒事吧?”就在起身的一瞬,袖子裏中掉出一盒精致的盒子來。


  正是那盒在金枝身上的胭脂!


  南詩雨見狀,不等金枝開口,快速撿起那盒胭脂,一瞬拋入湖中。隨著這盒胭脂的沉底,今夜這事才算是死無對證,留著這盒胭脂,終究壞事。


  金枝低著頭,不敢看南詩雨,今晚有太多令她不明白的地方,可她不懂如何開口去問南詩雨。一堆的問號在她的腦中,她有些頭暈腦脹。


  想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道“小姐今夜之事,是你算好的嗎?”


  南詩雨望著湖中,接著燈籠的光,她勉強可以看見湖中自己的倒影。湖中人還是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是天真的麵孔。


  很難想象在如此年輕的軀殼與天真的麵孔之下,住著的靈魂已經不是十三四歲的少女了。


  南詩雨“你小姐我哪有這麽大的本事呀?再說了,若沒有蓉媽媽在門口,我們估計早就進院子裏了,進了那院子,遭殃的可就是你我。”


  “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算計?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何來算計。”


  最後一句南詩雨講得很輕,仿佛對著空氣低語,空中的小仙靈自會明白那般。


  金枝大著眼睛,心中還是七上八下,她並沒有聽清南詩雨最後的那番話。自南詩雨醒來,已是第二次如此低語,她明白南詩雨低語的話不會重複第二次,也就不多問了。


  聽了南詩雨這番話,金枝雖然心中恐懼,倒也有些安心。她有些慶幸,也有些失落。


  若不是南詩雨算計的,說明南詩雨還是那個南詩雨,隻是變的是南欣月罷了,不顧姐妹情分陷害妹妹。可若這真是南詩雨算計好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金枝望著南詩雨的背影,不知為何,她越來越看不懂南詩雨了,她們年紀相仿,該是無話五說的親密主仆關係。可南詩雨上吊一回了,不似從前般活潑不說,還多了些


  金枝抓了抓自己的頭,回想著曾經跟南詩雨念書時學到的詞,多了些沉重?


  金枝抓緊了手中的燈籠,不管她家小姐多了什麽情緒,她都永遠不會背叛她家小姐的。


  “回院子中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中心湖。


  南詩雨回到屋中,還如白日那般坐在桌前用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另一手托著腮幫子。


  想著今夜南欣月衣衫不整跑出來的樣子,南詩雨有些想笑。她怎麽也沒想到,羅清宇會直接在院子裏動起手來,真是膽大包天呀。南詩雨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也多虧了羅清宇膽子大,敢直接動手。


  這倒是讓南詩雨的計劃更加圓滿了。


  金枝這時正好端著一盆水進來,她要給南詩雨重新整理,好讓南詩雨去歇息。今晚發生的事這麽亂,看著南詩雨這一笑,金枝心思單純,並沒有多想。


  “小姐在笑什麽呀?”金枝給南詩雨鬆下發髻,不解道。


  南詩雨照著銅鏡,思量著怎麽回答金枝好些。


  “也沒什麽。我今夜看著姐姐那樣心裏頭不是滋味罷了,一個女兒家成了這樣,日後可怎麽見人呀。還這麽多的下人在場。”


  金枝拿起木梳為南詩雨順著頭發,南詩雨的黑發濃密得很,可發絲和發絲隻見卻異常柔順。沒梳多久,也就梳好了。


  “本來,我是想為姐姐講幾句好話的。可是姐姐居然說我招蜂引蝶,說我陷害她真是惡人先告狀,殊不知若今夜去的早的人是我,恐怕”


  金枝放下梳子,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小姐你怎麽可能會算計自己的姐姐呢。那看來真是大小姐自作自受,居然要害自己的妹妹,還想血口噴人讓大家誤會小姐。”


  金枝整理好了一切,扶起南詩雨走到床邊,又開始搭理起床邊的被褥。


  “多虧了小姐留了一手遲了些去呢,否則遭殃的定是小姐了。”


  南詩雨用欣慰的笑容望著金枝,這丫頭怎麽這麽好哄,她說什麽都信。


  金枝整理好了被褥,站在南詩雨麵前,看著南詩雨似乎還沒有睡意。隻道是今夜凶險,把她家小姐嚇著了。


  “今夜三奶奶還想給小姐扣帽子,小姐若真是早去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金枝蹲下身子,為南詩雨捶著腿。


  南詩雨看著眼前這個沒比她大多少的丫頭,想起她上輩子的悲慘下場。要逼迫一個純真可愛的少女成長,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希望今晚的事,多多少少能讓金枝心裏頭成長些。


  南詩雨告誡道“金枝,我母親過身了,沒了娘的孩子命都是苦的。特別是在這偌大的南府之中,沒有母親遮風擋雨,這日子更加難過。府裏頭踩狼虎豹,一不小心就萬劫不複了。”


  “所以咱們主仆日後,都得心狠些。心軟才是最致命的。”


  也不知道金枝能聽懂多少,南詩雨隻能說到這,能領悟多少全憑金枝自己。


  金枝半知半解,點點頭。


  南詩雨倒是重生後第一次一夜無夢,睡得頗為安穩。


  第二日一早,日頭才微微露出,南詩雨便起了身,讓金枝為她梳妝。


  金枝“小姐怎麽起這麽早?今日無事,不如多睡會吧。”


  南詩雨挑著發飾,鄭重道“不行,我今日得去母親屋裏悄悄。”


  柳媽聞言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匆匆走到南詩雨麵前道“小姐這是怎麽了?身子還未好全,夫人屋子裏頭還未收拾,怕是塵土太多,你這去了弄髒衣裙,還是老奴去吧。”


  在金枝的精挑細選下,南詩雨換上了一身的百褶如意月裙,棄了昨日的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隻做工精美的梅簪綰起。


  南詩雨的驚豔已初顯。


  南詩雨安慰道“柳媽你不必擔心啦,我就是看看,那是母親的屋子,不會出什麽事的。”


  柳媽猶豫道“可是”


  南詩雨“柳媽你就放心吧。”


  看著南詩雨如此堅持,柳媽自知無法勸了,再三叮囑金枝護著南詩雨後,就目送南詩雨主仆出門往東院走去了。


  南詩雨昨夜休息的時候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今日非做不可,否則日後便沒有機會了。常茹昨晚說封院子,怕是日後為了查清這件事,得把整個後院都封下。


  等到後院封下,她就沒有機會再去她母親生前的屋子了。


  金枝這才意識到這一路並不是通向常茹的院子的,提醒南詩雨道“小姐,我們不是去三奶奶那請安嗎?”


  南詩雨“先去一趟母親的屋子,我許久未去看了。”


  金枝點點頭,二夫人的屋子自從二夫人去世後便無人居住無人打理了,此刻怕是荒廢了。


  南詩雨加快了腳步,匆匆走著,沒過多久就走到了後院一個略顯慌敗的屋子前。屋前無人打理,倒是長了些雜草,屋角還結出了網,屋中陳設布滿灰塵。


  南詩雨看著這一切,推開門緩緩走進。裏頭的陳設位置並未變,她母親生前簡樸,沒用什麽貴重的器物。


  南詩雨垂下眼眸,她母親生前是琉璃國最大的商戶家族的嫡女,自從嫁入南府後更是一生恪守婦道,從未僭越。


  沒曾想最後過身,竟是如此慌敗的景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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