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傑情動
“媽的,你小子怎麽在這?”
如雷的吼聲大清早把楚向陽給震醒,待她睜開眼睛發現天光已經大亮,依舊懶懶地陷在軟軟的棉被中不願意起身,幾秒鍾後才忽然想到,昨晚上家裏多了個不速之客,而眼下這個吼聲震天的老兄同樣擅長不請自來。
她打開自己臥室的推拉門,發現杜飛宇和大塊頭任蕭傑正像兩頭角鬥的牛一般互相對峙著。昨晚上,她把杜飛宇給安排進了她臥室隔壁布置的書房,裏麵有張她圖舒適安的榻榻米。看他還睡眼惺忪緊皺眉頭的樣子,看來是剛醒來出了門就被一早闖來的家夥給逮個正著。
“丫頭,這小子又賴你這了?不樂意你說一聲,老子把他揍出去!”任蕭傑威脅地以拳頭做個趕人動作,杜飛宇則隻是挑眉不語,很是老神在在。
“不用理他了,不會讓他白住,這麽早找我有事?”她隨意搓揉了一下眼睛,打著嗬欠無視杜飛宇直走到任蕭傑麵前扯住他胳膊拉他直接下樓去。
這些年任蕭傑的生意跨著黑白兩道,除了明著犯法的事不做,其餘的什麽行當都做,其中不少生意是打擦邊球的。她和他也習慣了互相扶持互相信賴,兩個人都時不時會出力為對方行一些力所能及之力。
被她晾在一邊的杜飛宇當下目光轉冷,神色複雜地盯著那兩人拉拉扯扯地一起下了樓梯,他扶著門把的手不自覺緊了又緊。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初睡醒這副迷蒙的樣子有多麽得……多麽得……誘人,她就一直這麽隨意得誰愛來就來,誰想看就看?心裏憤憤然生出如草的嫉妒,渾忘了自己也是那想來就來的人之一。
“丫頭,”任蕭傑沙發都懶得坐,下了樓直接就近做到了地板上,他眉頭皺得老緊,神情嚴肅,他這副樣子這幾年已經不多見了,這讓原本睡意未醒的楚向陽一下子清醒了不小。
“出什麽事了嗎?”她也隨著他就坐地板上,在他身邊。
“幫我個忙。”他很認真地看著她的臉以前所未有的鄭重口氣說。
“和女人有關?”她淺笑著問。
“操!丫頭我真懷疑你鬼上身,這你都知道?”
傻大個子嚇得猛向後坐,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楚向陽這不過是出於一般推斷,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能力,沒什麽事擺不平,能叫他這般坐立不安一大早來騷擾她這個老妹的,指定是他毫無經驗的感情事。
“說吧,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上門提親還是直接派人去搶?”她盤起腿,手托著下巴給他出起了餿主意。
“丫頭……”任蕭傑抬頭看她一眼卻又匆忙低下了頭。
怎麽這麽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他老大沒談過戀愛也不至於羞澀成這樣啊?
“你看上的不會是有夫之婦?未成年少女?比你大一輪?她一麵說,任蕭傑一麵搖頭,到最後已成咬牙切齒狀。
“那,該不會是,男人?”
她還要再接再厲地猜下去,兩人同時聽到樓梯上方傳來可疑的動靜,抬頭看過去,有人在樓梯旁已經笑到快抽了。
“任哥,要不我給你點正常的分析和建議?你看她,就隻會給你添堵。”他頭向下探,熱情洋溢地自告奮勇。
熟料,地板上兩人異口同聲衝他喊:“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靠,這默契,不愧是他媽師徒!
“既然不是喜歡上了什麽怪人怪胎怪物,那你怎麽出這副德行?”她大是不解,突然一個警惕,正襟危坐地問:“你喜歡的該不會是我,要找我表白?”
此言一出,樓梯上先傳來“咚”地一聲,繼而聽杜飛宇哎呦呼痛的聲音。
再看任蕭傑,則神色古怪,否認不是承認也不是的樣子,活像,活像那個了很多天得不到解放痛苦的樣子。
“被我說中了?”
這下他反應很快,忙著搖頭,“不是,不是,”手裏還慌亂地搖上幾搖。
“行了,不是就不是,用得著這麽抗拒麽?真是的,那你老大就能不能別再吊我胃口了,你知道我耐性很差,而且,我今天很忙。”她是真的被他搞得雲裏霧裏的了。
“丫頭,你得幫我忙。”任蕭傑再次甕聲甕氣地懇求道。
“我不是早就答應了?你直接說想讓我幫什麽忙不就得了?”頭一次發現這江湖好漢任蕭傑居然這麽婆婆媽媽,是人都有兩麵性還真他媽地對!她翻白眼,順便看到樓梯上偷窺兼偷聽的人揉著膝蓋坐台階上看戲看得那叫一個愜意。
“其實也不用你做什麽,”任蕭傑再度偷偷審視一下她的臉色,之後期期艾艾地說,“就是,就是你……”
又把話咽下去了,她快抓狂了。“我什麽我?最後給你1分鍾!再不說我就不聽了。”她抬起手腕看表。
“別急,別急,我說,我說,”他忙抓下她的手,看她真的開始看表,一咬牙,幹脆利索地說:“不用你做別的,可你得支持我們,不能反對。”
說完,他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神情緊張。
她一時還沒意會過來,他談戀愛她做妹妹的當然會支持啊,幹嗎要反對?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魯莽性格,什麽時候談個戀愛都向她報備起來了?可是,轉瞬,靈光一閃,也就明白了他一早上這小媳婦的樣子所為何來,問題出在他選的人是誰身上。
“你要我支持你和誰?”她表情平靜地要求確認。
任蕭傑一看她麵無表情這樣冷靜就心裏發毛,可事已至此容不得退縮,他一閉眼幹脆地回答:“是明月。我喜歡明月。”他口氣堅定,說一個答案如同說一個鄭重的承諾。
這死丫頭!亂來居然動到身邊的人了?
“你一大早就來找我,昨天,和明月在一起是吧?”
她話一說完,就看到任蕭傑一張大臉登時紅了大半,一時成了詭異的麵目僵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