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十裏春風
在北都有一句話，叫做十裏春風是一家。
意思就是說，這裏大大小小上千所風月場其實是一家店，你願意在哪家玩就在哪家玩，你想要哪家的姑娘就要哪家的姑娘，瀟灑過後統一結即可。至於人家之後怎麽分賬，就跟你沒有關係了。
其實，能夠將這名多風月場所整合到一起，達到一榮共榮的想過，那站在背後的金主也的確是不一般。
龍劍一帶著他的九大提督，三百頭目，到了十裏春風。
每人一個腰牌，是用來記賬的。
官職不同，當然玩的東西也不同。
九大提督都得陪在龍劍一的身邊，至於三百頭目，他們就算是相陪也沒有資格，但卻勝在瀟灑自由，無拘無束。在這十裏春風，能夠不考慮錢，肆無忌憚的玩上一天，也的確是羨煞旁人。
這才中午，姑娘們還沒起床，但也有店已經開門了。
“就這吧，春宵閣。”
名字俗、土，但卻直白。
“全憑龍爺做主。”“就這家了。”“正所謂春宵一刻不值千金，龍爺選的這地方肯定不便宜啊……”這九大提督，馬屁拍得是剛剛響，但卻都在心裏嘲笑龍劍一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麵。
到風月場，要的就是一個風雅，春宵閣？俗，太俗！
在北都官員是不允許到風月場所的，至少麵子工程要做好，不能穿官服，不能稱呼官職。所以在這裏就算是被認出來了，姑娘們也不會刻意點破。
“王大官人，奴家可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您這是換口味了？”認出王提督的女子是卿月坊的姑娘——悅心，昨夜被拉到春宵閣陪客，此刻剛剛醒來準備回去，算是王提督的老相好。
“悅心，不得無禮，這位龍爺。”
王提督一皺眉，介紹了一下龍劍一，雖沒提名諱，但卻已經顯示了龍劍一的地位。
“悅心，見過龍爺。”
悅心美若倩兮，身上有一股仙氣，的確與春宵閣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
“既然認識，那就一起吧。”
龍劍一用眼神詢問了一下王提督，王提督根本無法拒絕。但好在龍劍一並沒有想要悅心姑娘的意思，這倒是讓王提督的麵子好看了一些。雖然說露水姻緣，頭上常青，但看得見的綠，和看不見的綠，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老寶子呢？！”
龍劍一一聲大喊，瞬間便將屋裏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過來。九位提督齊刷刷的全都低下了頭，生怕被人認出來，並在心裏默道，丟人，這他嗎丟人！
“龍爺，我們這兒管老寶叫月娘，聽著多文雅。”
悅心笑吟吟的給龍劍一解釋著，其是半點都沒有瞧不起龍劍一的意思，因為在她看來其他客人還不如龍劍一，至少龍劍一不裝，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但事實上，悅心錯得太離譜了。
龍劍一哪裏是不裝，他是裝得太像了，他就像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粗鄙、魯莽、沒見識的鄉巴佬，好讓旁人對他沒有戒心。龍劍一的發跡史實在是太快也太傳奇了，所以難免早人妒忌，與其被人背後捅刀子，還不如讓當麵罵兩聲“這傻比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貴客迎門，貴客迎門啊！”
“常媽，快點來招呼著。”悅心趕忙使眼色，意思是龍劍一是主客。
論長相，這個常媽還說有些風韻的，但這打扮……可就跟門外的招牌，門裏的裝修，都實在是太配了。一個字，俗。兩個字，太俗，四個字，真特麽俗！
“這位客官，想要哪個房間，有沒有相熟的姑娘啊？”常媽一邊說話，一邊擠眉弄眼，惡心得九位提督都想吐。
“房間自然是越大越好，姑娘肯定是越多越棒。”
“明白，跟我來。”
常媽就喜歡龍劍一這樣的客人，人傻，錢多，好糊弄。
大富大貴廳！
這名字簡直比外麵的春風閣還要俗。
推開門進去一看，好家夥，富麗堂皇，貴不可言，連地麵都是金磚鋪的，門把手上鑲嵌的都是寶石。但在九位提督看來，這地方……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客官，滿意否？”
“滿意，實在是太滿意了。”
龍劍一沒給幾位提督說話的機會，直接就進去了。當然，那幾位提督也沒有說話的資格。
“那你們是先吃呢，還是先玩呢，還是邊吃邊玩？”
在九位提督看來，龍劍一這鄉巴佬肯定得先找姑娘，但結果卻讓他們大出所料。
“先吃。”
“好咧，上菜譜！”常媽的行事方法就是聲音大，動作誇張，在旁人看可能像是個小醜。
龍劍一肯定是坐上座，九位提督不分主次。
“不用菜譜，我點什麽你都做什麽。”
“好咧。”
“三鞭湯。”
“虎骨湯。”
“牛尾湯。”
常媽拿著個小本在那記。
“龍爺，你別光點湯啊。”有為提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他嗎都點的什麽東西啊。
“啊對，再要一個海馬燉鹿尾、人參燉腰子、爆炒腰花、清蒸虎鞭……”龍劍一一連點了三十多道菜，從頭到尾都離不開一個字——補。現在九位提督總算是明白，龍劍一為什麽要先吃飯再叫姑娘了。
“酒水呢？”
“有什麽推薦？”
“十全大補酒，是用三十六種鞭，七十二種藥材泡製的，喝過的人都說好。”常媽那是一個眉飛色舞啊，就好像她知道這藥酒有多好似的。
“來三杯。”
“十個人就要三杯……是不是少了一點。”悅心並沒有算上自己，她畢竟隻是一個作陪的。
“每人三杯啦。”常媽搖頭擺尾。
“知我者，常媽也，哈哈哈！”
龍劍一是把他胸膛裏的這一腔俗血，發揮得淋漓盡致。其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五錠金子，然後一字排開，擺在了桌沿兒上，賞了。常媽歡天喜地，九位提督看得是眼睛發直，因為這可相當於他們一年的俸祿。當然，他們本身也不靠俸祿活著，都是靠計劃外收入。
“要不要唱小曲兒的？”
“好啊。”
“唱小曲兒的有都是，就是不知道龍爺你喜歡聽素的，還是……”
“葷的，越葷越好！”
“我這就給您安排去。”
九位提督是紛紛以手掩麵，他們都自認為是風雅之士，對不願意聽的就是那些鄉間野調。
常媽退去。
一會兒的工夫酒菜就端了上來了。
“諸位兄弟，就別客氣了，開動吧。”
說實話，龍劍一點的這一大桌子的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進去的。先不說這個鞭，那個鞭，補不補的問題，那是清一色的大魚大肉，唯一算得上青菜的，也就裏麵的蔥花了。
而且龍劍一的吃相，那就是不拘小節，能手抓的絕對不用筷子，能直接拿碗喝的絕對不用勺。其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托生的吃相，在飯桌上風卷殘雲。
“都愣著幹什麽啊，快吃。”
“啊？吃。”
九位提督雖然鄙夷，但卻也隻能扭扭捏捏的吃了起來，沒辦法，誰有權誰就是大爺。
“龍爺，唱小曲的姑娘給您帶來了。”常媽再次回來，“您看看還滿意嗎？”
龍劍一將叼在嘴裏的半截骨頭吐在了地上，然後一邊吧嗒著嘴，一邊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姑娘道，“長得不錯，就不知道唱得怎麽樣？”
“春紅姑娘可是我們春宵閣的紅人，曲子唱得那是特別的好。”說著，常媽還對悅心姑娘使用了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也幫著說兩句好話。
“春紅姑娘的曲子唱得的確很好，反正她唱的那些奴家是不好意思唱的。”
“好，我就願意聽別人不好意思唱的。”
龍劍一甚是滿意，常媽則衝著悅心姑娘悄悄豎起了大拇指，意思是，還是你會說話，厲害。
春紅姑娘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衣服，還是薄紗的，若隱若現，雖然俗，但卻妖嬈、誘人，得上是一個萬裏挑一的美人胚子了。龍劍一在私底下已經注意到了，有幾位提督的眼神已經開始往她身上飄了。
“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龍劍一暗笑一聲，然後衝著春紅一揮手，“唱，來段你最拿手的。”
“春紅遵命。”
春紅開始唱了。
要說她唱得好不好？也就一般的。但詞的確很暴力。
一開始的時候，九位提督都對春紅所場的曲調十分反感，但被龍劍一逼著灌了兩杯十全大補酒之後，他們一個個就開始飄了，更漸漸融入到了春紅的歌聲之中。
“幹！”龍劍一帶頭舉杯。
“幹。”九位提督喝得半醉半醒，對龍劍一這種動不動就一杯幹掉的喝酒方式，也再不像之前那麽排斥了。
“常媽呢？再來三杯十全大補酒！”龍劍一衝著門外呼喊道。
“好咧，大富大貴廳，每人再來三杯十全大補酒！”常媽還真是會做生意，她可不管龍劍一到底是要隻三杯酒，還是每個三杯酒，反正是往多了算。
龍劍一也樂得這樣，他要是不把這九位提督給灌趴下，今天就陣仗恐怕就要白擺了。
“喝！”
“幹了！”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鐵喝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