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收為己用
李炎、耿浩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甚是默契。肥龍被嚇得麵色鐵青，如果再繼續下去很可能會過猶不及。所以龍劍一一擺手，最後一言以決之。
“咱們商隊初到真武城境內，的確是有殺一儆百的必要性。但要是把事情做的太絕，恐怕會引起周遭土匪的聯合反對，反倒會過引起反效果。所以咱們這次……就先殺一半吧。這樣活下來的人，也能夠把咱們商隊的凶威宣揚出去。”
“要麽全殺，要麽一個都不殺，殺一半可就不好辦了。咱們殺誰不殺誰啊？抓鬮決定嗎？”耿浩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誰說不好辦了？”李炎這是想要把壞人裝到底，“咱們把這一百多土匪兩兩一組的分成小隊，然後讓他們在小隊內互相殘殺，隻有成功擊斃隊友的人才有資格活下來。如果小隊中的兩個人不願意動手，或者是其中一個選擇自殺，那這一隊的兩個人便全都得死。”
“惡魔！你們全都是惡魔！”肥龍聽到李炎的話，整張臉先紅後白，歇斯底裏的咆哮著。
李炎朝著肥龍的臉，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我們才不是惡魔呢，我們要殺的是土匪，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如果老天真的有眼，我看他第一個要滅了的，就是你們！”
肥龍兩顆大眼珠子充血赤紅，情緒已經徘徊在了崩潰的邊緣。龍劍一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再次一言以決。
“胖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龍劍一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卻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心裏發毛，“我知道你和之前的那個瘦猴是一夥的，隻要你肯帶我們抓到他，我就放了你和你的兄弟。”
“哼！”肥龍冷哼一聲，便臉扭到了一旁。
“我覺得這次被抓到的如果是那個瘦猴，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們。人生在世，應該多為自己想想，你覺得呢？”
麵對龍劍一的誅心之言，肥龍狠狠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但卻被龍劍一敏銳的躲了過去。
“你們這幫唯利是圖的商人，怎麽會知道義氣兩個字怎麽寫？如果這次被抓的是瘦虎，我相信他也一定不會出賣我的！”
肥龍骨頭硬，講義氣，但卻也正是因為如此，其才徹底陷入了龍劍一設下的圈套。
“瘦……虎是你的兄弟，難道跟你一起被俘的那一百多土匪，就不是你的兄弟了嗎？一邊是一個人，一邊是一百多人？孰輕孰重，我看你還是好好斟酌一下，再給我一個最終的答複吧。”
“這……”肥龍是個實在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已經完全被龍劍一出的這道題給難住了。
瘦虎潛伏在遠處的幹水溝裏，偷眼觀瞧著徹底陷入兩難的肥龍，不禁低聲歎息道，“兄弟啊，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故意演戲給你看嗎？我……還是自己出去吧，要是再拖延一會兒，我真怕你做出什麽傻事來！”
瘦虎主意一定，立馬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官道上。
“瘦虎，你出來幹什麽？趕快跑！”肥龍雖然無法做出選擇，但其卻知道瘦虎有危險，必須離開此地。
“肥龍，你放心，他們抓不到我的。”瘦虎與龍劍一保持著二十米左右的安全距離，“那個……管事的，有什麽話就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們商隊在真武城這一片人生地不熟，所以就想找一個你這樣的地頭蛇來幫忙探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幹的，事成之後我這十五車東西全都送給你。”
說著，龍劍一一擺手，其身後的老兵便心領神會的將第一架馬車上的毛皮全都掀開，漏出來的則是清一色的靈石珠寶，在陽光的映射下栩栩生輝。
肥龍原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哪知道事情會逆轉直下。其不僅再無生命之危，而且還很可能因此而發上一筆橫財。
“瘦虎，這買賣劃算啊，你還猶豫什麽？有了這筆錢，咱他娘的也開個貨棧，再也不當土匪了！”
“怕我賴賬？”龍劍一微微一笑。
“錢乃身外之物，我是怕你滅口。”瘦虎的臉色極其凝重。
“這點我還真就無法保證，如果害怕被滅口，那就讓你對我一直都有價值吧。”龍劍一很清楚，瘦虎是個聰明人，對其來說任何口頭上的保證，都不足以安撫他那顆多疑的心。
“我可以效命於你，但卻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現在就把我這幫兄弟給放了，然後讓他們把這十五車貨物帶走。”
“貨可以提前給他們，但人卻必須留下作人質。”
“那跟沒給有什麽區別？”瘦虎高聲質問。
龍劍一稍稍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提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建議，“剛才這胖子不是說要開一個貨棧嗎？他現在就可以隨意支配這筆錢了。但所有的一切，卻都必須在我方的監控下進行。”
“我能說不嗎？”
“當然可以，你還可以選擇讓我把你這幫兄弟直接鎖進牢籠，而且和監控他們行商相比，這樣做也容易得多，安全得多。”
“瘦虎，答應他吧。”肥龍有些急切的喊道，“不管咱們日後的結局怎麽樣，都比現在被他們直接殺掉的好。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說，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能長久嗎？咱們正好借著這次機會，帶兄弟們走上正路。無論最後成功與否，咱們也都算是努力過了！”
瘦虎自幼喪母，繼而喪父。村子裏的人都說其是喪門星轉世，要將其溺死。是肥龍的父親救了瘦虎，並收留將其養大。而且還因此得罪了整個村子，遭到了孤立。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數年後的一場大火，整個村子全都毀於一旦。隻有瘦虎他們家因為受不了村民的孤立，搬到幾裏外的地方去住，才因此而幸免於難。
之後數年，肥龍父親病故。
瘦虎、肥龍這對難兄難弟便從此落草為寇，過起了攔路搶劫的日子。沒想到這一混，還真叫他倆混出了名堂。這倆人不僅各自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而且手底下的人還越聚越多。
平心而論，瘦虎的確是一個喪門星，誰跟他一起誰就倒黴。但這種衰人效果，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削弱。肥龍跟瘦虎相依為命幾十年，其已經由最初的喝涼水都塞牙，逐步轉變成了偶爾也會走運。
瘦虎、肥龍這股土匪，在攔路搶劫的時候雖然屢屢發生意外，出手十次能夠得手一次，便已經算是好運了。可以說是附近上萬股土匪中，收益能力最差的一支，但其卻也是生存率最高的一支。
幾乎每次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件，瘦虎、肥龍他們都能化險為夷。
在最近的五十年裏，真武城一共大規模剿匪七次，每次都是一場極度血腥的大屠殺。
放眼真武城方圓十萬裏內的所有山賊土匪，能夠一連能夠在七次圍剿中全都全身而退的，隻有兩股力量。
一股是附近的土皇帝，就連真武城主都不敢得罪的不敗山莊。另一股便是瘦虎、肥龍他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烏合之眾了。
換言之，瘦虎、肥龍二人不僅是光屁股長大的發小，而且還是一起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兄弟。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要遠比別人想象中的牢固。對於瘦虎來說，肥龍的意見也同樣要遠比其他人想象中的重要。
“領頭的，我想清楚了。”瘦虎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相當的嚴肅，“你要想讓我幫你的忙可以，但我不接受暫時合作，我要帶著我這幫兄弟入夥。無論你們這次去真武城是什麽生意，我們都奉陪到底！”
“哪怕我們這次是去綁架真武城主，你也願意入夥嗎？”
麵對龍劍一的刁難反問，瘦虎露出了一臉苦笑。
“事情都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除了上你們的賊船，還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嗎？”
“好，我收下你們兄弟倆了。”龍劍一哈哈一笑，揮手便用劍氣隔空斬斷了捆綁肥龍的繩子。
瘦虎輕功了得，為人精明。肥龍武力雖然一般，但卻有著一副忠肝義膽。龍劍一目前正值用人之際，這兩個人他都看中了。至於剩下的那些小嘍囉，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卻還得經過進一步的篩選。
“呼，嚇死你肥龍爺爺了！”
肥龍已經脫困，此刻其正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大口喘著粗氣。與之相比，瘦虎的表現要嚴肅而莊重得多。
“瘦虎參見主公！”
瘦虎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向龍劍一行禮。肥龍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其見瘦虎一個勁兒的對他使眼色，便也跟著跪下來一同行禮。
“肥龍，參見主公。”
“都起來吧，這些繁文縟節以後就免了。”
龍劍一他們目前正停在通往真武城的其中一條官道上，雖然說普通商隊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選擇繞道而行。但卻也有一些大家族的商隊橫衝直撞，不懼土匪。所以龍劍一他們在達成共識之後，便沒有再在此地久留，而是拉著整個車隊前往了瘦虎、肥龍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