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曙光
龍劍一雖然是巔峰戰將，視力極佳。但其在水下的可視範圍，卻也隻有區區二十米。在加上龍劍一被漩渦轉得七葷八素，其真正發現湖底缺口有危險的時候，都已經隻剩下最後的五米了。
“嗎的，我……”
龍劍一來不及施展戰技，更無力掙脫漩渦的束縛，其唯有將身體蜷成一個球，以此來降低“撞擊”所造成的傷害。
龍劍一就像事先經過瞄準一樣，直接就貫入了湖底裂口，然後準確撞在了被卡住的出水口裝置上。他這一撞，雖然把自己撞了個半死，但卻也成功疏通了湖底裂口。
“撲通！”——巨大的裝置落入暗河，龍劍一緊跟著也掉了進去。直徑四五米的水柱傾瀉而下，將龍劍一砸得隻能下潛，無法冒頭。地底暗河，本來就水流湍急。再加上湖底裂口泄洪的助力，那可就稱得上洶湧了。
龍劍一雖然成功錯開了泄洪口，鑽出了水麵。但其卻被暗河的激流給徹底束縛住了，隻能順流而下。結果他這一漂，就不知道具體漂出去多遠了。龍劍一隻記得他是喝了水吐，吐完水喝，喝了水再吐，然後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
黑龍軍大營。
黑殺此時正一卷一卷的閱讀著有關龍劍一的資料。
這些資料是常斌主動要求整理的，其中包括了龍劍一最近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所使用過的戰技，以及常斌對他的一些看法和猜測。黑殺看完這些資料後，不僅對他意識中的“少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而且還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而瘋狂的假設。
“孔祥，常斌在這卷資料中提到，他認為少爺是一個奪舍轉世者。你認為他有可能是我師父本人嗎？”
“這個……”
黑殺問的這個問題太大，大到足以捅破整個天穹，孔祥怎敢胡亂回答，隻能極力說服黑殺放棄這個恐怖的假設。
“你的這種假設雖然存在著一定的合理性，但說到底……還是太瘋狂了。雖然這卷宗上記錄的種種事跡全都表明少爺有可能是一名轉世者，但他也有可能是劍帝後人的轉世。畢竟那位已經死了兩千年了，一個人的靈魂不可能在無肉身的情況下，存活這麽久。”
“那也可能是我師父一連經過了幾次奪舍，才最終選擇了這副肉身。”
“龍劍一還活著”這個推論，就像一顆擁有魔力的種子一樣，已經在黑殺的心中生根發芽。
“軍團長，你如果真的想證實這個推論的真假，就隻能跟少爺他正麵對峙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少爺真的是那位，你該怎麽辦？這天下又該怎麽辦？”
孔祥雖然並不知道龍劍一與洛紫衣之間的秘辛。但其卻很清楚，龍劍一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洛紫衣的統治。一場皇位的爭奪戰，很可能由此而生。畢竟洛紫衣當初登基，是打著代“亡夫”掌天下的旗號！
“報！”就在黑殺深思皺眉之際，一名將士前來稟報戰況。
“進來。”孔祥瞧了一眼黑殺的眼色，然後說道。
此將士將戰報呈給黑殺，然後便一行軍禮，退下了下去。
黑殺展開戰報一看，眉頭立馬便皺了起來。
“你看看吧，少爺他……好像是逃了。”黑殺將戰報遞給了孔祥。
“北麵駐營發生劇烈震動，疑似下方建築物坍塌，”孔祥將戰報展開一看，當即便露出了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會不會是……地震啊？”
“你覺得事情會這麽巧嗎？”黑殺嘴角掛著一縷微笑。
孔祥緩緩搖頭，沉默不語。
黑殺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四個小時，少爺隻有了不到四個小時，便在三千戰王大軍的眼皮底下，從咱們兩個自認為的絕地裏，成功逃脫。普天之下，隻有我師父才能做到這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情。少爺……絕對就是我師父！”
孔祥想要繼續勸說黑殺，但其卻找不到任何辯駁的語言。
“孔祥，此事重大，絕不能向洛紫衣那惡婦泄露半分。你馬上著手去辦，將此次參加行動的黑龍軍新兵全員誅殺，不留一個活口。”
“那常斌呢？他也是知情人。”孔祥麵色沉重。
“殺！”
“好吧。”
孔祥剛要轉身離開，但黑殺卻又突然把他叫住了。
“等一下，先別殺常斌，你把他給我叫來。”
殺人滅口雖然是掩蓋信息最有效的方法，但卻也是最容易引起旁人懷疑的方法。黑殺認不認龍劍一這個師父，這一點無人知曉，但他跟洛紫衣這個曾經的師娘的惡劣關係，卻絕對有目共睹。
一萬名新兵相對於整個黑龍軍來說，雖然顯得微不足道。但真的要全員誅殺，卻也得巧立名目才行。所以這件事辦起來，並非那麽容易，還需要黑殺仔細的斟酌一二才行。但常斌卻來的很快。
事實上，常斌被禁足在黑龍大營，他也是不得不來。
在這段時間裏，黑殺已經寫好了程給洛紫衣的奏折。
黑殺起身走到常斌跟前，並將手裏的奏章遞給了他，“你看看吧。”
“這……不太合適吧？”常斌半伸著雙手，一臉的為難。
“想活還是想死？”
“想活。”
“那就看吧。”黑殺把奏章強塞進常斌的手裏。
“是，”
常斌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反常，但在黑殺的麵前，其卻隻能選擇妥協。結果這奏章一翻開，他的冷汗就直接下來了。不僅麵色慘白，就連雙腿都隱隱開始打顫。
奏章的內容大致是說，黑龍軍在屠城過程中，遭到了反叛軍的襲擊，最終全軍覆沒。隻有黑殺、孔祥、常斌三個人突圍而出，僥幸生還。經調查得知，龍帝墓被盜根本就是項家勾結反叛軍，所設下了一個陷阱。常斌是整件事的見證者，而且知之甚詳，其可以上殿麵聖，當麵稟報。
“這……不是欺君嗎？”常斌倒吸一口涼氣。
“不願意？”黑殺嘴角向上微微一挑，“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我就把這奏章改一改。黑龍軍新兵全軍覆沒，隻有黑殺、孔祥二人突圍而出，僥幸生還。這樣寫，是不是會更好一點？”
“我……”
黑殺走回桌案，已經拿起筆，準備重新寫一封奏章。常斌見此，立馬嚇得三魂不在，七魄升天。
“我同意了！”
黑殺放下筆，衝著常斌微微一笑，“你一旦上了我這條船，可就這輩子都下不去了。哪怕是死，也隻能死在船上！”
“我已經決定了，一切聽從您的安排。”常斌哪裏有選擇的餘地？如果不想死，他就隻能選擇順從。
“好。”黑殺隨手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枚八級仙靈石，“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座的人了。本座不僅要再次賜予你八級印記，而且還要帶你返回京城，討回你應該得到的所有東西。”
“八……級印記。”常斌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曾幾何時，常斌也是名震京都的八級印記者。但其卻因為被人栽贓，而被剝奪印記，發配到葬龍城來。雖然這些年來，常斌一直都沒有想過報仇。但如今其眼睜睜的看著八級印記失而複得，他埋在心底的那顆仇恨的種子，也就跟著生根發芽了。
……
龍帝墓下方的暗河雖然水流湍急，但紀連山一眾老少卻並沒有像龍劍一那麽悲催，直接被大水衝走。
他們走的時候，人工湖水早就已經徹底放空了。
地下岩洞寬約二十米，但因為河水枯竭，暗河實際的寬度卻隻有十五米左右。這樣河道兩側便各留下了兩米多的河床，可以供紀連山一眾老少通行。
耿浩腰上綁著一根繩索，充當先鋒。其從湖底裂口處下去，然後再遊到暗河兩側露在外麵的河床上，將繩索固定好。這樣後麵的人就可以很輕鬆的滑下來，平穩著陸，再無需涉水。
整個過程進行得極其順利。
眾人歡笑連連，
但紀連山、紀嫣然、高禹婷，以及一眾天災龍衛，卻全都愁眉不展。原因很簡單，龍劍一失蹤了。
沒有辦法，眾人隻能一邊沿著河道前行，一邊沿路搜索龍劍一的蹤跡。結果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
“龍大哥就在附近，我能感應到他的存在。”高禹婷的情緒十分激動，已經開始帶頭向前跑了。耿浩等人也紛紛跟上。
“快看，對麵岸上有個人。”
“真的是龍爺。”
“小嫂子，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我們去把龍爺接過來！”
高禹婷雖然跟耿浩這些天災龍衛強調過好幾次，沒事不要亂叫。但他們卻依舊信口開河的用著這樣的稱呼。
不一會兒，龍劍一便被抬過來，放在了岸上。
“龍大哥，你怎麽樣了？快醒醒啊。”高禹婷守在龍劍一的身邊，滿臉焦急。
紀連山撥開圍觀的眾人，走上前來，並俯身探了一下龍劍一的鼻息，“還有氣，就是喝了幾口水而已，沒什麽大礙。”
紀連山揮拳，猛錘了一下龍劍一的肚子。龍劍一瞬間就蘇醒了過來，並開始拚命的往外吐水。
“龍大哥，你好點了嗎？”高禹婷淚眼盈盈的，幫著龍劍一拍著後背。
“我……已經沒事情了。”龍劍一雖然仍在嘔吐，但臉色卻好多了。
修為到了龍劍一這個地步，其每呼吸一口氣，都至少能在水下憋上十分鍾，已經很難被淹死了。當然，被水草纏住，無法抽身的情況除外。
“紀老爺子呢？”
“我在。”
“你們在離開之前，把龍帝墓裏的痕跡都處理幹淨了嗎？”
“老夫親自督辦的這事。”紀連山笑嗬嗬的答道，“保證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
龍劍一微微點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龍劍一很清楚，他們從地底暗河逃生的事情，終究是會被黑殺發現的。但龍帝墓裏麵毫無痕跡，至少可以拖延一時。
已經找到了龍劍一，眾人開始加速前行。
結果，又這樣走了兩天。
“快看，那裏有光！”有人指著上方一處岩壁驚呼道。
一道光束斜掠而下，照射在湍急的河水上，生出了一片的波光粼粼。
但此刻，眾人卻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他們全都高興的歡呼雀躍起來。因為有光，就說明有地麵，他們終於可以出去了。
龍劍一已經從溺水中恢複了過來，所以這次他是前鋒。耿浩等人疊羅漢，幫他搭好了人梯。龍劍一蹬上去，朝著那漏光的缺口猛的一拳，當即就打出了一個足以讓他爬出去的窟窿。
光束豁然擴大，極其刺眼。
龍劍一用手遮住光芒，眯著眼睛向外一看，然後便低頭向下麵的紀連山問道，“老爺子，你知道葬龍城附近，哪有亂石崗嗎？這外麵全都是幾人高的大石頭。”
“惡龍湖北有一片石林，如果是這裏的話，應該還算安全。”曙光就在眼前，紀連山的聲音也有點小激動，“因為再往北走不遠，就進入了黑暗森林的腹地。完全可以藏身，避開空騎兵的搜查。”
龍劍一把腦袋整個探了出去，向更遠處眺望，果然看到了一片汪洋。
“紀老爺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沒錯。我先上去探探路，如果沒有危險，咱們就在從這兒返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