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坑我?
走進來的人看見櫆木手上的利箭,冷汗都出來了,紛紛跪了下去。
「你們就是這樣保護我的?你們可是我軍中的精銳,就是這樣子回報我對你們的栽培的?」
「吾等死罪。」
「給我查,要是查不出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櫆木知道發火沒有用,訓了幾句之後,讓他們可以提高警惕心,就把他們給呵斥下去了。
然後這才有心情來觀看手上的這一支箭,只見這隻箭的箭上綁著一條白布,櫆木借著窗戶照進來的光線把布給拆了下來一看。
「曹穎在熠王府!」
櫆木看完這幾個字,冷汗都下來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把曹穎他們家給圍起來,不讓人出去,然後以此來瞞住皇帝。然後再一步一步的看著幕後之人的動作,順藤摸瓜把人給找出來。
但曹穎直接就找上了李燮,李燮的熠王府那是什麼地方啊?那可是李瞻基未曾龍興時的居住地,可以說在那個王府裡面,十個人有八個人都是各方勢力的眼線。
曹穎到了那,告訴了李燮,這就等於告訴了所有的世家,包括那位皇帝。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櫆木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夠讓人到城門口去密切的注意曹穎的行蹤。果然,李燮和曹穎兩人攜手出了禪門。
櫆木不敢耽誤,直接就騎了快馬追趕了上來。
「這位可是左將軍!」李燮
「正是末將。」櫆木不敢託大,恭敬的行禮。
「為何不讓他們離開,難道我手上的東西沒有用嗎?」李燮說著墊了墊自己手上的帝令。
櫆木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腦海之中卻是飛快的想著有關李燮的所有的事情。李瞻基下了聖旨,櫆木以前還覺得,是讓李燮能夠坦然的過完下半生。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啊!
這可是帝令,可以沒有任何限度的調動任何地方的軍隊,而且見此令如見聖上。這東西是能隨便給人的?必定得是下一任的繼承人,才有可能持有這樣的東西呀。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在這沒有多少戰爭的國內,能夠一路爬到這左將軍的高位。卻有他之前在邊疆立下的汗馬功勞的原因,卻也不無他這個人雖然看似粗獷,實則心細如髮的原因。
看明了這一點,櫆木當下就下了決定:
「所有人散開一里範圍之內,一隻鳥都不可以飛進來。」
這話卻是對著那些士兵說的,櫆木是左將軍,是這些人的直接管控者。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櫆木這話還是很有作用的,所有人立刻奔跑著往遠處走去。紛紛在一里左右的範圍之內看守,不讓任何人接近。
李燮靜靜的看著,不做阻止。而櫆木在那些士兵都離開了之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擎王救命!」
「將軍,這話是從何說起?」
「擎王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把.……曹小姐的家給圍住,是受人逼迫的呀。」櫆木說完,就想要等著李燮發問,好再接著往下訴苦。
李燮卻完全無動於衷,他不想管櫆木的苦衷,更不想管任何人的閑事。他只要把這裡給守好就可以,他現在手持帝令。
相信沒有任何人敢在這裡直接拿人,所以李燮沒有必要去沾惹這些麻煩。櫆木話里的意思,他拼明白了,肯定有幕後之人要針對自己,但是這有什麼關係?
讓櫆木和他們去斗吧,斗著斗著,他們自然就浮出水面了。而等他們浮出水面之後,不管是任何人,李燮現在有的是辦法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或許很自私,但是卻是最省力最直接的做法。再說櫆木又不是李燮的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應該還是敵人的,櫆木畢竟派人把李燮的未婚妻的家給圍了起來。
從這一點來看,兩人是有怨的,以德報怨,何以報直?李燮是真的沒有義務去幫他的。
李燮沒有搭話,櫆木停了一下子之後,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擎王有所不知,我現在的髮妻是權利交易不得已才娶了的。其實我還有一個真心相愛的女人養在了外面,她給我生了一個兒子。可是現在她被人給綁了,綁了她的人白興說要把曹小姐給抓起來,並且還直言曹穎是一個叛軍,說的有理有具的。
我真的是被人逼的呀。擎王您宅心仁厚,可憐可憐我幫幫我吧。」櫆木說著,還從懷中掏出了那個被他隨身攜帶的信封。
這一封信會隨身攜帶倒不是專門為李燮給準備的,櫆木也是擔心事情敗露,讓李瞻基知道了自己把曹穎家給圍了起來的事情。這一封信隨身攜帶是給李瞻基準備的。
李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更沒有伸手去接那一封信。櫆木算盤打的很好,但是卻錯誤的預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燮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按照記憶存活的年紀來算的話,他現在也有近40歲的年紀了。不惑之年,那這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的,人到了40歲之後,想法思維都會發生改變,很多事情一眼看去都能夠看個明白。
櫆木編造的很好,而且直接擊中了兩人正在熱戀期的這個弱點。兩個相愛的人會很大的可能性去同情另外兩個有悲慘遭遇的相愛的人。因為人都是有同理性的,大部分人都會覺得你跟我一樣,但是你卻比我不幸,所以會同情。
櫆木和被抓的那個小情婦感情真的這麼好嘛?不至於。櫆木之所以會對她那麼重視,很大程度上來說,與那女人的身份是分不開的。
如果她是直接被人殺了,櫆木或許會傷心那麼一段時間,但是卻絕對不至於多做別的什麼事情,更不會有衝冠一怒為紅顏與其他權貴爭鬥的事。
李燮沒有去接那一封信,曹穎卻出於好奇接了過來,打開來匆匆地瀏覽了一番。曹穎覺得櫆木說的大部分應該是事實,所以暗中拉了拉李燮的衣角,意思很明顯,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將軍真的只是為了一個女人?呵~」一個曾經在戰場上立下赫赫功勞,見慣了生死的將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受別人威脅。而且這女人還是一個不敢接回家去的女人,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李燮是不相信的。
三妻四妾在這裡的人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如此,何必將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養在外面?沒名沒份還要讓她受別人的白眼。
這是深愛她的嗎?
所以李燮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很絕情的從曹穎的手裡,把信封給拿了過來,直接丟在了地上。
櫆木故事說的很動聽,鐵骨柔情,堂堂將軍為了一個女人卑躬屈膝受人威脅,但是這其中卻有一個很大的邏輯漏洞。
李燮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知道櫆木說的並不是事實,起碼不是全部的事實。
好傢夥,我現在幫不幫你還兩說呢,你就開始言不符實。李燮那是怎麼看都覺得眼前這個傢伙在給自己挖坑。
「擎王,您與王妃如此相愛,應當也知道,對於我來說,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她是我的命啊。」櫆木說著把頭磕了下去,面朝地板沒有起身,肩膀還微微聳動,似乎在那裡無助的哭泣。一計不成,那是再出一計呀,這這是赤裸裸的博取可憐吶。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個生死看淡的男人跪在地板上哭泣,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憫。但是李燮還是無動於衷:
「確實,這不是一個女人的事情吶。」
李燮意有所指地說了這麼一句,說完轉身就往裡走,更是沒有想要幫櫆木的意思。
櫆木雖然把頭磕在了地板上,但是注意力卻放在了耳朵上,可以說是時時聽著李燮的動靜,聽著腳步慢慢離去。櫆木猛地把頭抬起來,看著李燮就要走入大門,頓時就著急了起來:
「王爺,您可知道,身為千牛衛,抓捕逃犯是職責之內,任何人不可阻擋。」
櫆木這話裡面的意思就是要以曹穎一家老小來威脅了,李燮這還能忍?只見他眉頭一皺,轉過身來,放開曹穎的手,快走幾步來到櫆木的身前,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將他給踹飛了出去。
「威脅我?你抓一個試試。你敢讓士兵跨進這個門,我就敢宰了你們。」李燮對櫆木感官那是差到不能夠再差了。
曹穎講述櫆木把家包圍了起來這事情的時候,李燮對櫆木還只是有著不舒服的感覺,畢竟櫆木動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的家人。
李燮亦來到這裡,腳都還沒有邁進大門,這位將軍隨後就跟了過來。李燮對櫆木的感官就從原先的不舒服變為了淡淡的敵意。
在櫆木開始編故事,想要誆騙李燮的時候,李燮對櫆木的感官就從淡淡的敵意變成了徹底的敵視。怎麼個意思,你招惹了我,我還必須要無條件幫你的忙了?想要來一個道德加感情綁架,是不是太無恥了一點?
這誆騙不成再直接威脅的時,李燮對櫆木是徹底的忍不住爆發了。這一腳可沒有收力氣,一腳就將櫆木踹飛了兩米多遠,用的還是暗勁,力道直接滲透進了他的肩膀,將他的鎖骨,肩胛骨給踢斷了。
說完這話沒有再理會櫆木,李燮直接就進了大門。
櫆木是被李燮這一腳給踢蒙了,他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自己的底細人家早就知道?
要不然為什麼人家聽了這麼煽情的故事之後,絲毫沒有憐憫?如今只是稍微想要講一下條件,就被人家給揍了一頓,甚至還踢斷了骨頭?
櫆木心細如髮,謹小慎微,經過戰火連天的歲月,還有那麼一些膽子。但是對於人心的把控,卻少了一些火候。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弄明白李燮對他到底是怎麼一個態度。
櫆木說出來的話,如果是兩個陌生的人,甚至是兩個稍微有點敵對的人,都會以為只是想要講條件而已。但對於死對手來說,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李燮對櫆木的態度還沒有到達這種程度,但是卻相去不遠了,再加上曹穎還是李燮的愛人,在意程度可是直線上升的,凡是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會踩中李燮的敏感點。所以櫆木這話聽在李燮的耳中,那就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櫆木雖然蒙了,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算是徹底把李燮給得罪了。當然了,被人踢斷了肩胛骨鎖骨,櫆木身為堂堂的一個將軍,會沒有怒火?
櫆木倒是沒有自己陷害別人不成,卻惱怒別人太聰明的彆扭想法。他的怒火僅僅只是針對李燮對自己出手。
櫆木現在好歹也是千牛衛左將軍,不敢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那也是朝廷堂堂正正的正二品大員。
你一個王爺,這也不是在你的封地,你說出手就出手啊。堂堂大將軍不要面子的呀!
櫆木眼神之中帶著殺意,看了一眼那敞開的大門,冷哼一聲,艱難的起身,撿起地上的那一封信,蹣跚著步伐轉身離開。
「是不是過了一點?人家好歹是一個大將軍呢。」
「我過分嗎?他可是拿你威脅我,我踹他一腳很過分嗎?」
李燮有點覺得自己是那被狗咬的呂洞賓,頗有點委屈地反問著。
「你,人家哪有威脅你?他說的也是事實啊。」曹穎看李燮委屈的樣子,在心頭這麼說了一句,卻不敢在口頭上說出來。
把另外一隻手也搭上了李燮的手臂,柔聲的哄著:
「他看著確實挺可憐的,倒是可以幫幫他的。」
李燮奇怪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雙手抱著自己的女人:
「愛情使人智商歸零,看來是真沒錯。你這麼聰明的人,竟然也會被這等粗陋的謊言騙得團團轉。」
李燮知道,女人是感性的,在聰明的女人也不會例外,但曹穎頭腦確實是很聰明,可以說她要是身為一個男孩的話,封王拜相不成問題呀。
這樣一個人,哪怕再怎麼感性,應該也有自己的判斷才是。
「怎麼就謊言欺騙了,他說的雖然不是全部的事實,但是應該相差不遠的。看著還是挺可憐的,他那麼愛他的……」曹穎剛想說青梅竹馬,但是這才意識到自己再說櫆木的那個她的時候,竟然不能說出她屬於他的身份。
「看,你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位大將軍可並不是那麼的愛她,那個青梅竹馬呀。」李燮感嘆了一句。
「就你聰明。」曹穎原本兩隻手抱著他手臂的手往外一推,人快步走了兩步率先離開了。曹穎感覺到了很大的落差,櫆木那感人至深的愛情,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哄騙人的局,這快速的轉變快的讓她猝不及防啊。
「喂,你不帶我拜見一下老丈人吶?」
「見什麼見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不知道新婚夫婦新婚之前,新郎是不能到女方家的嗎?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嘿嘿,嘿嘿……」
李燮一臉無語的停下了步伐,也不知道是誰先找的誰,現在才來說這段話有意思嗎?
李燮卻沒有停下步伐,依舊往裡走著,想著這都來到家裡面了,拜見一下總是要的。可是這走了還沒幾步,一個家丁就快步走上前來,直接把李燮給堵住了:
「姑爺請留步,老爺說了,這禮數以成,拜堂之前,新郎到女方家是不吉利的,所以姑爺還是請回吧。」
老爺說?
曹穎這個老爺吧?
曹家離開了曹世家之後,雖然已經淪為了平頭百姓,但是身上還是有不少的銀子傍身的。曹志翔被人綁著,那贖金是出了一筆又一筆呀。
有這樣的錢在身上,又怎麼會委屈了自己,真的做一個平頭百姓?所以這曹家當初修建府邸的時候,這規模可真的是不小。
前前後後加起來恐怕得有20畝地,比之熠王府當然是大有不如的,但是卻也算不上是小啦。這二十畝的地方,從前院走到後院都得花不少的時間。
李燮來到曹家的門口,雖然和櫆木聊了一段時間,但是卻也不足以讓家丁從前院把事情稟報到後院。這進門走了沒兩步,家丁就堵在了這裡,直接來了一句,老爺說。
在聯想曹穎巨大的落差引起的小脾氣,李燮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家丁十成十是曹穎派來的。
「想不到我老丈人還精通周易,看來以後要多來請教才是。」李燮也不管這家丁有沒有聽懂,反正他知道自己這話曹穎肯定是聽得懂的。
吐槽完這句之後,李燮也不再停留,轉身往回走。曹穎雖然是鬧小脾氣,不想讓自己進去,但其中所說的,新婚夫婦在成婚之前不能夠見面,否則很不吉利,這個風俗李燮還是知道的。
進了洛天府,李燮也沒有回他的王府,直接就往宮裡面去了。櫆木可是李瞻基的人,而且還是親信。李燮不相信櫆木做了什麼事情,隱瞞了什麼事情,李瞻基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