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影響
蒙圈的不是這些店鋪的速度，也不是他們真的有糧食來賣。糖水店的神秘早已經深入人心，此時就算有糧食來販賣，也在他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真正令他們感到蒙圈的是那些一個一個被插在糧食上面的價格牌。只見上面寫著一個一個的數字，五百，七百，八百。不一而足，但是卻都有一個共通點。
貴！比黃金都貴。
平常時候的糧食頂了天了，就是兩百，而現在黑市上面被炒的熱火朝天的糧食，也不過時300出頭，可這裡的糧食卻是明碼標價，500起步。
「怎麼會這麼貴？」
「這哪是賣糧食，這賣金子呢吧？」
「看來這糖水店的老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呀，現在了還只想著賺錢。」
「商人逐利，這也正常。」
「那也不能這麼賣呀，這麼賣還讓人怎麼買呀！」
外面爭吵的聲音是越來越大，只不過百姓們的這些反應全部都在他李燮的意料之中。五百起步的價格確實是很高，但是也絕對在中產階級可以承受的範圍。
只不過以這樣的價格的糧食，他們要是一整個年頭都這樣吃的話，就沒有別的閑錢干別的事情了。不過，這些價格也只是一時的，李燮相信，只要這個價格的糧食打出來還有人買，那麼那些世家就會如同聞到了臭雞蛋的蒼蠅一般飛撲而上。到時候糧食的價格肯定會因為打價格戰的原因，一步一步的往下跌，最後跌到冰點。
正是因為早有預料，所以李燮早就吩咐人對這些店小兒進行了培訓。你賣這麼貴，總得有賣這麼貴的理由，價格從來就不是決定商品是不是能被別人接受的原因。
賣東西的人的那一張嘴，才是決定商品能不能賣出去的決定性因素。
「大家安靜一下，我們東家說了，糧食之所以這麼貴，是因為搞到這些糧食真的很不容易。而且大家別看價格這麼貴，但是我們的東家保證了，接下來一年的時間都是這個價格。不管別的地方缺糧食，缺到什麼程度，我們店鋪的糧食，永遠不漲價。同時可以保證接下來的一年的時間糧食不會斷絕。」
外面吵鬧的聲音早已經引起了店裡店小二的注意。這麼大的場面，一個小小的店小二，哪裡經歷過，好在因為提前被培訓，心裏面有了一些準備，所以也只是緊張，還不至於害怕。
只見他顫抖的雙腳雙手把店門猛地打開之後，看著眾人幾乎是把眼睛一閉，大喊著把這話給喊出來的。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這糖水店的老闆能量夠大的呀！
在這個時節，不僅可以搞到足夠多的糧食，還可以保證糧食不會短缺。
「你拿什麼保證？」
「對呀，你拿什麼保證，到時候你們賺了一筆，把店鋪一關，誰也奈何不得你們。」
「這是與官府簽訂的文書，我們的店鋪保證接下來一年的時間，不管賣出多少的糧食，糧食絕對不會短缺。戶部那裡也是要有理由我們才敢標這個價格的，要不然官家也不肯讓給我們賣不是。貴一點，但是絕對保證糧食不會超過三年的儲存時間，保證糧食不會短缺。」
面對眾人的質疑，店小二彷彿吃到了定心丸，完全就和培訓的時候所說的一模一樣。劇本對了，那麼接下來就到了他發揮的時候了。
只見他拿出一紙文書，上面有官府的官印。一邊拿出來給眾人看，一邊還大聲地開口說著。等到文書在眾人面前都晃了一遍之後，他也沒有把它收回來，而是直接就把它給拍在了門板上。
門板上事先弄好的糊糊，這個時候起來作用，文書這麼一張紙，一拍上去，立馬就粘到門框上面。
「文書就在這裡，不信的人可以前來觀看，而且我們東家也說了，現在市面上只有我們才賣糧食，就算價格高，你們也必須要接受，好了！開門做生意。」說著就回到了店鋪裡面。
店小二所說的話確實是一個事實，你糧食就算賣的貴又如何？官府既然允許了，那麼他就可以標這個價格。現在市面上只有這麼一家店鋪會賣糧食，就算價格再翻上一番，只要官府允許，你也必須得接受。
「唉，看來接下來的一年不好過嘍。」
「年景不好啊，又有什麼辦法？」
眾人一個一個的，唉聲嘆氣的轉身離開，看他們的樣子，還以為都不會買呢，誰曾想，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們又拿著一個一個的錢袋子圍了過來。
「先給我來一擔，不……兩擔。來，現在就結錢快點！」
「兄弟，可是我先來的，買東西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啊。」
「只聽過買東西，價高者得，從來沒有聽說過，先到先得的。你先來的？你先來的，你站在這裡不賣怪得了誰？小哥先裝我的。」
「快點先裝我的，我先到了，難道不應該是先做我的嗎？」
爭吵的聲音隨處可見，糧食，一袋一袋的運進店鋪裡面的時候，數量都是被眾人看在眼裡的。就算這個時候有官府的保證，絕對不會賣斷貨，但是誰也不敢肯定下一批到的糧食是什麼時候。
反正他們看在眼裡的就是這一批現在到的糧食數量並不如何的多。而且之前這上面的文書上也有寫了，價格絕對不再上漲。也就是說，你哪怕十天過後來買也是這個價格，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的買起來，畢竟為了自己的肚子考慮，糧食囤在手裡才會安心。
「大家不用爭吵，排好隊。糧食絕對不會少的，大家可以放心的購買。」
店小二一邊這麼招呼著，一邊忙活著手裡面的活計，不斷地吩咐人一袋子，一袋子的把糧食往外搬。
這邊糧食賣的這麼火熱，是家那邊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事實上，已經有很多的世家的人派人出來打聽這糧食販賣的情況了。
到太陽下山的時候，賣糧食的人不僅沒有少，反而還更多了。一斗糧食就比平時多賺兩到三倍的價格，僅僅只是這一天賣出的情況，而且是目測賣出的情況，這糖水店的老闆就賺了個瓢滿鍋滿。
太好賺了，真的是太好賺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晚一天下場，那就少賺了一座金山那，糧食囤在手裡，那只是籌碼。賣出去的才是金錢，金錢才是力量啊。
要是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將手裡面囤積的糧食全部都賣出去，家族裡面的實力，再上漲一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呀。
況且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就算斗贏了皇上，好處也只是三大世家的與他們這些小家族何干？如此一想，那些家族的人就更加的迫不及待了，連夜就開始安排人手，著手把糧食調集過來，開始開店鋪販賣。
這樣違背集體利益的事情，當然是不可能找人來商議的，所以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把這些事情都放在了暗處。
就連家族裡面現有的店鋪他們也不敢用，都是選擇另租別的鋪面來換買這些糧食，而且賣糧食的人都是他們從外面找來的，絕對不是自己人。
到時候，就算有人覺得蹊蹺了，去調查這些事情，都只會查到這些店鋪的老闆不知道是何人。最後不了了之，反正是肯定不會把矛頭指到自家的頭上。
這邊世家把算盤打的乒乓響，李燮的王府裡面，這個時候也好不熱鬧。市場價格操控以及價格戰所打的損耗，這些方面的研究在這個時代還完全沒有人去研究。
就算有人清楚的知道一點兩點，也肯定是那些常年經商的人，對於高高在上的那些官員而言，是沒有人懂得這些的。
或許，如果換一個簡單的方法欲揚先抑，他們或許會想到些什麼，但是肯定也想不明白。
李燮原先是糖水店老闆的事情是沒有人知道的，但是這一次為了販賣糧食。卻幾乎是把身份給公開了。
當然了，這裡所說的公開，是指兩位皇子的眼裡。李燮高價販賣糧食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想不明白，只會覺得他是為了撈錢。
四皇子李嘯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是哈哈大笑，他覺得李燮這一出手，與皇位算是徹底沒有緣分了。同時心裏面對自己這個弟弟也有了幾分好感，難得呀！
人竟然可以蠢成這個樣子，既然你已經自斷了前程，那以後我要是當了皇帝，絕對不為難於你。
是的，李燮這樣的做法在李嘯林的眼裡不外乎就是兩種情況。一來嘛，當然是他真的蠢成這個樣子。
二來也有可能是故意這樣子做的，為的就是斷了自己的前程，不與他們爭奪皇帝之位。這樣以來，雖然得不到極致的權力，但是以李燮這樣的做法，未來的一生，不管誰當了皇帝，也絕對是榮華富貴，一生享之不盡的。
自然的，李燮這種徹底斷了自己前程的做法。也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他的好感。
二皇子李學忠，卻覺得自己這位弟弟算是惹上大事了。其然，在大殿裡面的時候，李燮是非常不給自己面子的，但好歹是自己的弟弟呀，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而且又有血脈關係在這裡，反正他李學忠是看不得李燮白白送死。
李學忠心頭這麼想，當然也就這麼做了，連夜就找上門來了。對著李燮那就是一頓勸阻啊。
「我的傻弟弟喲，父皇雖然說把糧食給你了，但是你也不能這麼造哇。你這是拿自己以後的人生開玩笑啊，你這樣子一做，明天文武百官肯定就會上奏摺，父皇，他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從來都是不加阻止靜看其成的。你初來乍到又沒有跟腳的，你可怎麼辦喲……」
一頓猛勸，李燮是被這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哥哥弄了個灰頭土腦。見過嘮叨的，沒見過這麼嘮叨的，李燮和李學忠並排坐著，只感覺到腦袋嗡嗡嗡的一直在響。
雖然覺得厭煩，但也算是著實看出來了，自己這二哥，於權利算計之道，真的是沒有什麼天賦。在這裡一直一直的抱怨，卻一直沒有給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從勸阻，到後面的感同身受，痛哭流涕，又一直到訴苦，對李瞻基的抱怨，算是真情流露。但是卻也明確的表示出了他的無可奈何。
不過好在唯一有的一個優點恐怕就是重感情了。這一點是極好的，不過只是對普通百姓家而言。在帝王的家裡面，你想走這條至尊之路，那麼這一點就是極大的缺點。
李燮看得清楚，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在李學忠開始抱怨，開始訴苦的時候，就吩咐下人端上來了酒菜。兩人一邊吃，一邊……李燮聽李學忠說。
李燮全程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是就是這樣子，李學忠一直說，說到了深夜，一直到他喝醉了倒在桌子上，口中還喃喃自語的在說著。
李燮看著李學忠倒在了桌子上，不由得是好氣又好笑。咱倆是什麼關係呀，雖說是兄弟，但是只見了兩面那～大哥，你敢不敢在虎一點？
我這個時候要是對你有點什麼壞心思，做點什麼事情來陷害你，你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李燮搖搖頭，吩咐下人扶著李學忠下去休息。同時也想著，自己的老子，估計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樣做的目的。所以，李燮皺皺眉，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回到書房，把自己的所有計劃寫在了一張紙上，弄進了信封里……
而另外一邊，陳平清三個老頭子，也聚在了一起，討論了好長的時間。但是就是是想破了腦袋，也都沒有想明白這裡面的由頭。把朝廷手裡面的糧食拿出來販賣，這原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手段，問題的關鍵是你賣的還那麼的貴，完全就落實不到那些普通的最階層的老百姓的手上。
這就相當於說完全沒有實現朝廷所想要的，將糧食發放到那些普通百姓的手裡面的目的。當戶部侍郎劉葆將李燮這邊的情況，如實的跟三位老頭子一商量之後，三個老頭子坐不住了。
李燮是很有頭腦，很有辦法，一點，三個老頭子也十分的認同，並且肯定。但是他們也知道李燮年紀畢竟還小，就算頭腦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妖孽，他所想出來的辦法，都是他們可以一眼看穿的。之前的幾次情況都是如此，他們覺得這一次的情況肯定也是如此。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一點了，糧食已經賣了一整天的時間了，李燮沒有任何接下來的動作。甚至，李燮把糧食分發下去，販賣之後還美滋滋的回家了。
三個老頭子想不明白，最後想來想去，覺得李燮應該是當皇子了，覺得手底下沒有錢不行。沒辦法，只能夠鋌而走險，以這個方式來獲得一些錢財。
三位老人回朝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們處理的事情，都是朝廷裡面的事情。藏鋒暗衛裡面的事情，是他們沒有權利插手的。
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清楚，西城外的那一個碼頭，每天到底有多少的利潤。當然也就不清楚，李燮現在到底有錢到了什麼程度。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新城碼頭成立到現在所賺的銀兩鑰匙全部都被聚集起來變現的話。李燮一個王府裡面要空出一半的房間來裝那個錢。
他們正是因為不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對李燮的印象，還停留在每天下班了之後，還要去劉祖祥家裡面蹭飯的程度。
「倒也可以理解，皇子也不好當啊，爭名奪利，方方面面都得用到錢。就是這些拋開不談，偌大一個王府，每個月的開支都是不少的銀子。」
胡國詩是典型的用數學眼光來看待世界的，所以他的眼睛裡面只有絕對的對錯。所以他才沒有辦法做人員的調度，只能夠去做那些管賬目的，查貪腐的事情。
「我覺得不會，我和他相處也不短的時間了，他不像是這麼短視的人。」劉祖祥確實是看不透李燮這樣的做法，但是卻看得透他的為人。
「多說無益，我們還是靜靜的看著吧。還有，我們還是想辦法把明天那滿天飛的奏摺給壓一壓下吧。」陳平清住在這裡討論了很久沒有把這個事情給討論清楚，倒是把這個事情所會造成的影響給想了個一清二楚。
首先就是明天，文武百官的奏摺會滿天飛，李燮在朝廷裡面是毫無跟腳，但是又是李瞻基所選定的繼承人。
輿論是很可怕的，那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啊。李燮還年輕，陳平清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這樣的攻擊。
所以陳平清覺得還是把這個事情壓一壓的好。
「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李燮調動糧食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他這邊一動，那邊的糧食就開始販賣。就是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其中的關聯。我們這邊的人還好說要壓下這些奏摺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那些世家的人我們怎麼對付？」
劉祖祥點頭附和，同時提出了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