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唯一一次利用
唐歡語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不過，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什麽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季少言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還在房間裏回蕩。
“好！若是我的孩子出了事。就懲罰我，失去我最在乎的東西。”唐歡語信誓旦旦，這是她的孩子，她心頭上的肉，她不會讓孩子有任何事，她要好好對她的寶寶。
“嗬——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最好記住自己今天說得話。還有，送你最後一句話，你跟我媽，其實或許就是同一類人。”說完，季少言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唐歡語整個人身上的力氣都抽空了，倒在了床上，眼淚從眼底溢出，腦子裏不斷回蕩季少言最後的那句話：你跟我媽，其實或許就是同一類人你跟我媽，其實或許就是同一類人你跟我媽，其實或許就是同一類人……
不，她不是——她是真的愛這個孩子的。對不起寶寶，媽媽答應你，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利用你，以後媽媽再也不會利用你。
這孩子，也是她最親的人。她跟林紫雪不同，她是真的愛她的孩子，她不會冷落他，不會逼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不會利用他。
利用他？
唐歡語的淚如雨下，是啊，她口口聲聲愛這個孩子，還是利用了這個孩子，利用這個孩子實現自己想要離婚的目的。她對不起他。
是啊，這樣的她，跟林紫雪有什麽區別？
難道，她跟林紫雪，真的是同一類人？
唐歡語的心疼得厲害，但若是不是這樣，她要如何實現自己想要實現的東西？她要如何跟她的少軒哥哥交代？
她真的沒有辦法，沒有其他辦法了。
程錦兒從電梯上來，開了電梯門，剛好碰到即將進入電梯的季少言。
“季少——”程錦兒剛開口，就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了。
這樣的季少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溫度，有的隻是冷冽陰鷙。
季少言聽到聲音，抬眸，眼中沒有絲毫溫度，看到是程錦兒，眼神微微放柔，聲音略微沙啞：“幫我照顧好她——和我的孩子。”
不知為何，這話聽在程錦兒耳中，讓她想要大哭一頓的衝動。季少言的話語中帶著受傷，無奈，掙紮……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少言，用冷冽的外表來掩飾內心的脆弱。這短短的一會兒，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季少，你，還好吧？”程錦兒關切地盯著神色不對的季少言。
季少言聞言，嘴角露出了一抹極度諷刺的笑容：“連你，都會問我一聲是否還好，而她帶給我的，真的是除了痛苦，再沒有其他。到底是誰給誰帶來了痛苦？”
“季少——”這話聽到程錦兒耳中，更是難受無比，這如同天神一樣的男子，到底在唐歡語那兒經曆了什麽，居然會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沒事。先走了。”
滑落，季少言快步走進了電梯，按了鍵關上了電梯門，留給了程錦兒一個蕭索的背影。
程錦兒等看不到季少言人以後，快步朝著病房跑去。
季少言進了電梯後，掏出了口袋裏的墨鏡，戴上了全黑的墨鏡。以後，黑色，就是他世界的顏色。他的世界不會再有彩色，他也不需要彩色。
愛，是把雙刃劍。給人希望的時候，也會給人痛苦。
若是一開始沒有陷進去，現在就不會痛。
一次又一次的經驗教訓告訴他，一個人要強大，不能有愛，愛是最大的軟肋。愛，隻會給他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或許爺爺說得是對的，一個人，尤其是季氏的掌門人，無需有愛。隻有無欲無求，才能不受束縛，才能做到真正的強大。
程錦兒趕到病房裏，看到就是哭得像個孩子似得唐歡語。
“歡語，你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別哭了。”程錦兒手足無措地安慰著唐歡語。
“我利用了他。我利用了我自己的孩子。他說——他說我和她媽媽沒有區別——我好難過，我心裏真的好難過，其實我也是不願意的。我也不想的……”唐歡語不住地抽泣。
“你別急，你慢慢說。”
唐歡語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把剛剛發生的事跟程錦兒說了一通。
“所以你一開口就要求他離婚？”程錦兒不敢相信這樣果斷決絕的居然是唐歡語。
“我沒有辦法，我隻有這個籌碼了。”
“難怪剛剛看到季少整個人臉色都不對勁了。”程錦兒自言自語道。
“你剛剛碰到他了？”唐歡語用力抓著程錦兒。
“嗯，在電梯門口碰到的。”
“他，他有說什麽嗎？”唐歡語緊張地看著程錦兒。
“他說讓我照顧好你，和孩子。不過，他的狀態很不對，好像很傷心的樣子。還說了一句，到底誰帶給誰痛苦。”
到底誰帶給誰痛苦？
到底誰帶給誰痛苦？
到底誰帶給誰痛苦？
這一句話狠狠撞進了唐歡語的心裏，又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唐歡語頭上。
“其實，歡語。有些話，我不想說的。不過，今天季少的那個樣子，就是我這樣一個旁人，看著也心疼。說實話，我是覺得季少是真的喜歡你的，喜歡你才會在乎你，才會縱容你，才會跟你結婚。”
“你知道商場上的人提到季少是怎樣的麽？我哥他們提到季少，都是肅然起敬的。商場上幾乎沒人不知道季少的手腕。季少是廈市隻手遮天的人，甚至有人說他心狠手辣，雷厲風行。你說這樣一個人，唯獨對你，百般縱容，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若不是因為他真的陷進去了，他真的在乎你，他這樣一個有權勢的人，何必和你說那麽多？而且，我有的時候，偷聽到我哥的電話，現在的唐氏，應該也是依靠著季少生存的。”
唐歡語整個人木然，眼淚還是未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程錦兒的話。
“我也不是說要你對季少怎麽樣。畢竟現在還有個季少軒，而且我也知道季少軒是真的對你好。隻是，你心裏別再怪季少了。他，真的不容易。等你們的婚姻結束了，好好相處吧，成不了夫妻，也別成為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