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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8)

  然會有信號的。”


  陸鳴鳳聽了總算心裏平穩了些許,和天罡一起做了些許的喬裝,頭上帶著鬥笠,過了盤查,進了京城。


  “駕,駕,駕!”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陸鳴鳳抬頭便看見幾匹高頭駿馬疾馳而來,眼看著就要衝到身前了,天罡也看見了,正要伸手拉陸鳴鳳,可是一個更快的身影已經飛快急奔過來。


  陸鳴鳳低聲尖叫一聲,身體被人攔腰抱起,一陣失重感,緩了片刻,腳上才有踩在地上的感覺。


  “姑娘,沒事吧?”


  陸鳴鳳抬頭便看見一個戴著半麵銀色麵具的男人,露出來的一半臉十分俊秀,想來這應該是個俊朗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約莫和宮玄遲差不多年紀,陸鳴鳳發現他的眼睛特別好看,帶著一點深潭的碧色,眼神冷意逼人。


  “姑娘?”


  “我……我沒事兒!”感受到男子眼中的疏離冰封的神色,陸鳴鳳猛地從男子眼中漩渦般的碧色中抽離出來。


  腰間一鬆,男子立刻走遠了幾步,看樣子轉身就要走,可是又突然轉過身來,“這位夫人腹部勒得太緊,對孩子不好。”


  陸鳴鳳驚訝的看著男子的背影,他怎麽知道的,因為梅煞久了沒有回來,易容術天罡不會,如今也隻好用布纏著肚子,方能遮掩一下。


  “主子您沒事吧?”天罡走過來,目色擔憂的看著陸鳴鳳,這可是王爺在乎的人,如今還是個雙身子的人了,卻要為了親妹四處奔波,就連他這個男人也覺得真是不容易。


  剛才從身旁擦身而過的幾匹馬早已經策馬奔出城外,絲毫沒有因為剛才差點衝撞了人而心有不安。


  陸鳴鳳看了一眼飛馬奔出城外絕塵而去的人馬,心裏有些好奇這是趕什麽去,竟這般不顧別人安危。


  “無妨,咱們還是走吧。”


  陸鳴鳳不在意的擺擺手,卻見天罡突然停下來,陸鳴鳳不知他這是怎麽了,心中好奇。


  還沒有等她問起,天罡已經開口道:“小姐,剛才那個人僅僅摸了您一下脈,便知道您是有孕在身的,並且看著這年紀,像是……”


  陸鳴鳳恍然回過神來,“莫非是神醫沐初?”


  她也發覺剛才那人有些奇怪,身手了得不說,僅僅憑借在慌亂之中無意碰了她的手,便知道她身體如何,想來一定是醫術了得的人物。


  “不對啊,神醫沐初應該是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啊,怎麽會是這麽年輕的公子?”


  陸鳴鳳回憶起那人的模樣,年紀的確是很小,看著覺對和她心中那個長著一把花白胡子,發蒼齒晃的老頭有聯係。


  天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陸鳴鳳在說什麽,他有些懵的看著陸鳴鳳,“主子你說什麽?老頭和公子?”


  陸鳴鳳見天罡沒有聽明白,心中一急,“神醫沐初不是老頭嗎?”


  天罡這才明白,看著陸鳴鳳不禁想笑,“主子,誰告訴您神醫沐初是個老頭?人家按大了算,也最多雙十有八,主子您想什麽呢?”


  啊?原來神醫沐初不是老頭,陸鳴鳳一時有些尷尬,看著天罡不說話,天罡隻能無奈的聳聳肩,“主子,咱們再不去追,可就來不及了!”


  兩人剛進城又急忙出了城,往剛才那個銀色麵具的男子離開的方向追了一段距離,可是剛開始還比較好追,走著走著,漸漸出現的分叉路口讓他們有些迷,不知道那男人走的哪個方向。


  天罡和陸鳴鳳都停了下來,這條路有三個分岔路口,一個是順著大路延長出去的直路,另外兩條是一左一右,兩個岔路,比官道要窄了許多。


  天罡仔細看了一下,地上沒有可用的印記,又往四周看了一下,按照他們的實力都無法找到那人離開的方向,看來此人的武功要麽在他們之上,反正至少與他差不多,否則不可能這麽厲害,連他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陸鳴鳳現在三個岔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看著路。


  “主子,我們這……”


  陸鳴鳳突然指著左邊的一條路道:“咱們往這邊追。”


  天罡不知道為何陸鳴鳳突然如此篤定那個男人是往這個方向走的,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追錯了方向,就會南轅北轍,一切都是白做工。


  陸鳴鳳見天罡懷疑自己的決定,伸手拍在天罡腦袋上,天罡從沒有被人,被一個女人這麽打過,一時不知該哭該笑。


  見他還在呆愣,陸鳴鳳無奈的喊了他一聲,“追啊!”


  走了沒有多遠,陸鳴鳳突然停下來,剛才奔跑的太急,停下來便氣喘籲籲,卻看見天罡還在跑,“咱們要不還是先回大曆一趟吧。”


  天罡聽見聲音停下來,又聽陸鳴鳳道:“你的腦子留在大曆了,咱們抽個時間把它接回來,你這樣下去,我正懷疑是你家王爺在報複我。”


  天罡這是真的覺得委屈了,眼巴巴的看著陸鳴鳳,“主子我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陸鳴鳳卻並不接話,突然往後跑,天罡也跟著跑,直到回到剛才的岔口,陸鳴鳳看了一眼地上,帶著天罡往官道的岔口走。


  沒有多遠,一道聲音響起,“不知幾位追著閣下做什麽?”


  陸鳴鳳轉過身去,便看見一旁的十餘丈大樹上,一個男子輕飄飄的落立於地上。


  不錯,這正是剛才在城門口從奔馬身下救了陸鳴鳳的那個男人。


  銀色麵具的一半臉後麵,神色莫測,露出的一半臉上,有些幾分探究的神色,看著陸鳴鳳,而沒有看向身後的天罡。


  陸鳴鳳驚歎,此人必定身手不凡,眼力見也是不錯的。


  “你可是神醫沐初?”


  163 險境(上)


  那男子長眸微眯,打量了陸鳴鳳幾眼,“你怎麽知道?”


  陸鳴鳳一聽這話,心中已經有了譜,看來是神醫沐初不假了。


  “你真的是神醫沐初?”陸鳴鳳眼中毫不掩飾的歡喜,神采中的溫色暈染著春日的生機,好似山中追尋半晌,卻偶然間於轉角處尋得半樹盛梅的欣喜,“我找你找了好久!”


  沐初也沒想到這個身懷六甲的年輕婦人,竟然不惜用布帶纏身遮掩孕肚,原來是為了找他。


  “我求你救救我妹妹吧,她如今生命垂危,若是您不去,她一定會死的。”


  沐初依舊不說話,眼中琉璃色的冰冷,像是封存了一個寒冬的寒冷。


  他不相信這個婦人,雖然如今這副打扮,看上去就是個尋常的鄉野婦人,可是她竟然能夠假裝離開後又突然回來尋找到他,可見她的心機城府極重,絕非表麵這麽簡單。


  就在陸鳴鳳還要說話的時候,沐初漠然轉身,眼看就要抬腳走人。


  陸鳴鳳找了他這麽久,怎麽可能讓他就這麽走了,豈不是讓她忙碌辛苦了這麽久的功夫都白費了,當下走過去擋在他身前,“你是個大夫,怎麽能視人命如草芥,見死不救,你算哪門子大夫了!”


  沐初停下腳步,眼神中暗藏戲謔,看著陸鳴鳳笑了笑,這笑容讓她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好像陽春四月卻乍暖還寒,背後一震涼意。


  隻見他身軀一動,眨眼間便抵到身前,陸鳴鳳感覺到脖頸間冰冷的涼意,餘光一瞟,竟然是一把短刀。天罡也沒有反應過來,可見這神醫沐初的動作有多快。


  “誰告訴你,大夫就不能殺人了,大夫就有義務救人了?你未免太天真了。”


  沐初的臉就在陸鳴鳳眼前,甚至清晰可見他臉上細白的絨毛,鼻子高挺,嘴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冷,不笑的時候真是讓人退避三舍,笑起來的時候陸鳴鳳還沒有見過,眼睛微微有些長,猜想他笑起來眼睛一定很好看。


  她見過許多長得好看的男人,宮玨翌長得陽光溫柔,看著是個柔情的男人,實際卻善用人心,冷血薄情,宮玄遲長得豐神俊朗,可是總板著一張臉,不笑的時候和這個神醫沐初有幾分相似,笑起來卻十分溫暖,讓人不由失神。


  當然,月觴也是個長相不錯的男子,隻是與以上三位比較,稍稍遜色了一些。


  慕容淩風長得也很好,隻是性格有些古怪陸鳴鳳至今都沒有看明白,至於披風,長得不錯,可是如今他們也沒有什麽交集了,且先不談。


  沐初見眼前這個少女模樣的婦人正在走神,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氣氛登時有些搞笑,她就這麽篤定他不會傷害她嗎?手下微微用力,陸鳴鳳恍然回過神來。


  感覺到脖頸間的刺痛,陸鳴鳳抬眸怒瞪著沐初,天罡已經忍不住要動手,卻聽得沐初一喝:“你敢動,她立刻就死!”


  天罡剛有所動作,立刻又蔫了,這陸小姐可不能有閃失啊,否則王爺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卑鄙無恥,我一個弱女子,還身懷六甲,你就這麽對付我。”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字眼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陸鳴鳳口中蹦出來的,沐初自然也聽出了這個小婦人的怨氣,卻並不理會,他聽的話,難聽的多了去了,這幾句還是受得了的。


  “你有什麽衝著我來,對一個女人動手算什麽男人?”天罡見陸鳴鳳的脖子已經有鮮血流出來,心頭不禁著急,當下對著沐初喊道。


  沐初並不說話,仔細看著這個女人的臉,長得的確是貌美,脖頸的細白嫩肉彰顯著此人曾經一定養尊處優的人,他用力壓了一下刀,她吃疼卻不動手反抗,可見是沒有內力。


  感覺到短刀的力量減輕了一些,陸鳴鳳深吸了幾口氣,“你放開我!”


  “你怎麽知道我會走這條路?”


  聽到這個男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陸鳴鳳反應過來,原來他對被發現這件事耿耿於懷啊。想著突然笑出聲來。


  沐初冷麵問:“你笑什麽?”


  “我笑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小肚雞腸,為了這麽點事兒耿耿於懷,真是連個女人也不如。”


  沐初還從未被人這般說過,聽著這話心中惱怒,卻又無計可施,看著這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眼神中有事惱怒又是無奈,“你快說,你是如何發現我走的這條路?”


  見沐初這個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緣由,否則不罷休的樣子,陸鳴鳳這才止了笑意,悠悠開口道:“這個其實很簡單,我們追了你一路,走到這裏發現之前的蹤跡全部沒有了,這個一點也不正常,隻有你過了這個路口,一定會有痕跡,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斷定你沒有離開,那麽就是發現了我們,所以我就借著假裝離開,讓你以為我們上當了,然後再趁你不備,轉身回來捉你。”


  沐初聽著陸鳴鳳的話,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真是聰慧,他以前用這個辦法甩掉過很多人,這是他唯獨一次失手,看來這次是棋逢對手了。


  “我現在告訴你,解除了你的疑惑,你總能幫我救救我妹妹吧!”


  沐初看了一眼陸鳴鳳,第一次覺得這世上還有這麽可愛的女子,不過看著是個嫁了人的。


  “走吧,你這肚子,再這麽勒下去,就等著生個死胎吧。”


  沐初說著邁步就往前走。


  雖然他的話冷冰冰的,十分不討喜,不過陸鳴鳳卻覺得心驚,她的孩子如今快五個月了,如今為了三妹,她也是豁出去了,現在神醫沐初也找到了,快些回去接了帶子也好。


  陸鳴鳳小跑上去,“神醫!”


  沐初並不應聲,依舊我行我素的往前走著。


  “沐初!”


  依舊沒有回應。


  “小初初!”


  沐初停下來,冷眼白了陸鳴鳳一眼,眼神中的嫌棄不容置疑。


  陸鳴鳳也覺得這麽喊有些惡心人,不過是為了讓他停下來才這麽喊的嘛!

  隻聽她弱弱的說道:“神醫,我家不是這個方向。”


  天罡跟在身後見險境被化解了,心中總算安穩了一些,提在嗓子眼兒的心也放了下來。


  164 險境(下)


  沐初依舊一臉冰冷,“誰告訴你我要立刻去你家?”


  陸鳴鳳不禁窩火,難道他在耍她?當下心頭的火騰起,壓製不住。


  “沐初,你娘沒有教過你,做人要守信嗎?你這麽耍人很好玩嗎?你怎麽是這種人!”


  陸鳴鳳伸手就要打他,沐初身子輕輕一轉,躲了過去。


  “我說你一個女人,動不動就上手上腳,像什麽樣子。”


  沐初難得的一改冰山臉,有些嫌棄的看著陸鳴鳳,像訓孩子一樣,陸鳴鳳頓時心裏有些委屈。


  “我容易嗎,為了找你,我從大曆到楚國,若不是為了救我妹妹,我需要挺著一個大孕肚,還四處奔波嗎?沐初,你太過分了。”


  陸鳴鳳說著越發覺得委屈,眼淚金豆子般漱漱的往下落,月下看花,美人垂淚,都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風景。


  難怪沐初看著陸鳴鳳的樣子,不禁於心不忍,好像自己的確做了一件大錯事兒一樣。


  “那個,我不是……”


  沐初沒有說完,陸鳴鳳已經轉身就走了,邊走便抹淚,看樣子委屈極了。


  沐初沒說完的話哽在喉嚨裏,看著越走越遠的陸鳴鳳,心中不忍,飛快的跟了上去。


  天罡在一旁,已經看到了陸鳴鳳讓他不要插手的信號,這時候也隻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參與。他這個女主子可不是個平庸之輩,她的心裏算盤打得精著呢。


  陸鳴鳳正往前走,乍然間,一隻手饒上她的腰間,整個人被帶著往前疾走,陸鳴鳳靈敏的問道一股淡淡的藥香,是中草藥的淡淡清香。


  天罡見狀,緊跟其後,一直走了好一會兒,走進了一處院子,四周是用木籬笆圍起來的,籬笆上還晾曬著帶著根的全株藥草,各種樣子的都有,陸鳴鳳認識一些,不過大多都不認得。


  沐初走到院子裏,才將她放下來,低頭一看,剛剛落地的少女臉上還掛著淺淺淚痕,眼睛因為蓄了淚水,此時看著亮晶晶的,眼中繁星點點,如同映照了山花日月的深潭,靈氣十足。


  沐初從未見過誰的眼睛如此迷人,不禁一時癡了,想他一個堂堂年少盛名的神醫,何時會為了一個女人一時迷失。


  陸鳴鳳落了地,打量了一圈四周,這時候天罡還沒有跟過來,陸鳴鳳真是不得不懷疑這天罡是不是太差勁了。


  “你先進屋子,將你腰間纏繞的帶子拆了。”


  沐初開始收拾院子中的草藥,陸鳴鳳聞聲看向那三兩間簡陋的泥砌小屋子。神醫竟然住得這麽簡陋,真是難以相信。


  “哦……好。”陸鳴鳳應了一聲,往屋子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驚叫一聲,轉身往回跑,突然間撞進了一個略有些僵硬的懷抱,“怎麽了?”


  沐初的聲音有些不悅,待陸鳴鳳站定後,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好大的蜈蚣!”想到剛才所見的一直巨大蜈蚣蟲,陸鳴鳳還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每一個都在叫囂。


  蜈蚣?沐初乍然反應過來,幾步上前,走到屋子門口,簷下用線吊著的一隻胳膊長的蜈蚣正在張牙舞爪,數不清的黑色爪子在蠕動,懸在門口,的確有些恐怖。


  沐初笑笑,“別怕,我這就把它移開。”


  說著便上前,一刀將線割斷,碩大的蜈蚣蟲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一瞬間幾百隻爪子一起動了起來,速度奇快的在地上挪動。


  陸鳴鳳不敢進屋,隻往院子外麵跑,沐初見了不禁好笑。


  “別跑了,外麵還有更恐怖的,像什麽五步蛇,竹葉青,都養在外麵的。”


  陸鳴鳳腳步一頓,再邁不動一步。這心道男人真是變態,什麽不養,偏偏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真是恐怖。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救人的,當然,必要的時候也用來殺人。”


  見陸鳴鳳沒有再跑,而是往回走,沐初正用手提著拴著蜈蚣繩子,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陸鳴鳳現在院子裏,不敢再隨意走動,後背發麻的看著沐初輕車熟路的將那隻蜈蚣提著,往一旁的屋子走去。


  陸鳴鳳自行腦補,猜想這個屋子該不會還有許多這種東西吧,指不定還有什麽別的陰毒之物。


  沐初片刻便回來了,見陸鳴鳳還站在院子裏,知道她在想什麽,麵上不顯,直接走過去,“怎麽還不去?”


  “誰知道你屋子裏還有沒有……”


  陸鳴鳳這會兒感覺腹部壓迫感越來越明顯了,好像有一種吸不上氣的感覺。她也想快些找個地方把肚子上的繃帶取了,可是她著實是有些害怕。


  “若不然我守著你,你總不怕了吧?”沐初看著陸鳴鳳,眼神中難得的笑意,這是陸鳴鳳第一次看見他笑,可是這笑容怎麽讓她感覺……不懷好意?

  可是不去,難不成就大庭廣眾的寬衣解帶嗎,去又害怕鑽出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出來,嚇得她半死。


  不管了,陸鳴鳳心下一橫,直接往屋子裏走,一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氣勢,看著頗有些喜感。


  這種險境,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還有更恐怖的,事關生死的險境,這個又算得了什麽,這般想著,陸鳴鳳也沒有那麽害怕了,直接走了進去。


  旁邊還有個門,是連同的房間。陸鳴鳳沒有多想,隻想著快些拆了帶子離開這個地方。


  正脫了衣服解肚子上的帶子,忽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來,陸鳴鳳不敢動了,餘光往右一瞟,一個長著奇長的毛茸茸的黑腿的大東西正在緩慢靠近她。


  陸鳴鳳略略一看,像是一隻大蜘蛛,此時隻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了,頭皮發涼,她甚至不敢叫出聲來,激怒這個蜘蛛模樣的怪東西,反而被更慘。


  “沐,初,沐,初~”


  沐初站在門外不遠處,聽到這奇怪的聲音,像是壓低聲音在唱他的名字,回過神來,連忙走進屋裏。


  剛走進屋,往右一看,先是一個光滑白膩的美背,才發現陸鳴鳳上身隻穿了一件肚兜,隻看後背,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遐想,再一旁是他養的毒蛛,正靠近陸鳴鳳。


  沐初見狀,袖子一動,一個長鞭樣子的東西甩了出去,那毒蛛中間的地方被纏住甩了出去。


  陸鳴鳳立刻扯了衣服擋住身子,聲音有些顫抖,“那個……謝謝,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好了。”


  沐初也不好多待,否則隻會徒增尷尬,而且到底是有損別人清譽,還是先避開為好。


  165 相安無事

  陸鳴鳳心裏有些芥蒂,剛才那種境地,如何不讓她尷尬萬分,心裏有些怨懟沐初這人不守信用,剛才若是和她一起走了,哪裏還有這些事。


  不過話說回來,天罡那家夥去哪裏了,怎麽還沒有跟來,他就不怕他主子她落到壞人手裏嗎?


  穿整齊衣服,陸鳴鳳走出屋子,沐初正負手背對門口而立,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走吧,我跟你去救人。”


  陸鳴鳳聽到這話,心裏自是高興,歡喜的走上前去,“好啊,咱們這就走吧。”


  沐初不動聲色,隻走在一旁。


  陸鳴鳳離開大曆近乎兩個月,從樊良蕖的身份再變回來,來回奔波,總算找到了沐初,這事也算完成了一半。


  可是如今的大曆皇城,卻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宣德殿中,宮玨翌神情憔悴,眼下青黑之色深沉,帶著玉扳指的大掌有一搭沒一搭的扣著紅木桌麵。


  “當真一點蹤跡也沒有?”宮玨翌聲音暗沉嘶啞,無言的疲憊感陣陣襲來。


  驚風跪在地上,“回主子,的確沒有任何痕跡,屬下派人回過臨安城,陸府那邊的人絲毫不知情,陸家的另外幾房如今還在京城陸府,對於德妃娘娘失蹤的事不甚熱衷。”


  驚風的話音剛落,宮玨翌就站起身來,有些焦灼的在屋子裏來回走動。


  “怎麽可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沒了,難不成還真的有鬼怪之說,否則朕如何也不能相信,德妃就這麽消失了。”


  驚風見狀不敢多言,隻匍匐在地上默默無聲。


  宮玨翌一想到陸鳴鳳那個女人如今還懷著他的孩子,就不知在何處受苦,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如今的皇上脾氣是越來越怪異,這事在朝臣中也是一件經常用來私下談論的事兒。尤其是德妃娘娘失蹤之後,宮玨翌更是喜怒無常。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阮嬪攛掇著幾個貴人答應去勸說皇上不要因為德妃的事太過擔憂,結果皇帝竟然大發雷霆,將這兩人都杖斃了,此後前朝後宮更是人心惶惶,無人再敢多言德妃之事半句。


  李公公那日因為不小心把茶具摔壞了,結果挨了一頓狠狠嗯責罰,若是放在往日,皇帝怎麽會為了這麽點小事動怒,可憐如今這局勢動蕩,萬事都要小心啊。


  這時候,李公公正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殿內,見宮玨翌正坐在幾案旁,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去。


  “皇上,翊華宮有喜事了。”


  雖然說這報的是喜事,可是李公公卻還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


  宮玨翌不明白,這翊華宮能走什麽喜事,如今華妃的禁足還沒有解,她也不能走出翊華宮,所說是喜事,便隻有懷孕這一條了,可是一直喝著避子湯的女人怎麽可能會有孕?

  “華妃娘娘有喜了,天降恩賜,為大曆開枝散葉。”


  宮玨翌一臉的不真實,慕容華清有喜?騙誰呢,他記得每次都著人親自看著她用了避子燙,若是懷了,指不定是哪個男人的。


  此事事關皇室血脈,宮玨翌立刻上了心,淡淡道了句“擺駕翊華宮”,一隊人馬便匆匆往翊華宮去了。


  翊華宮裏,慕容華清正對鏡畫黛眉,鏡中美人如畫,朱唇黛眉,瓊鼻細脂,膚白似清晨五更的白露,如今待在翊華宮這些日子,竟比以往更加嬌豔了一些。


  宮玨翌遣走了宮婢太監,獨身一人走進寢殿,冷清的宮殿中,杏色的垂簾越發襯托著孤冷的溫度。


  外麵已經芳菲二月,這裏卻寒如臘月,半分不得溫暖,似乎是久居世外的高人,不招惹半分外界的塵俗。


  許久不見,宮玨翌再次見到慕容華清,感覺好像恍如隔世,如今再見,竟覺得物是人非,慕容華清也不再是慕容華清了。


  慕容府如今已經盛況不再,慕容尚書下獄,雖說如今隻是關押,可是誰都知道,慕容府如今已經樹倒猢猻散了,宮中的太後華妃都一一失勢,慕容府如今已經一蹶不振。


  漸漸的,很多人都已經淡忘了這個曾經也是寵冠後宮的華妃,可是轉眼間,她再次來到世人麵前,是頂著天恩盛隆,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冠名。


  宮玨翌一直覺得對她有些虧欠,他沒辦法付出相同的感情來回應慕容華清對她的真情,他知道,慕容華清懷著後宮中女人難得的真情,對他的那顆心,他能看到的。


  還記得當初剛入宮,那夜洞房花燭,紅帳錦稠,共飲合巹酒,她笑如花,本就是絕世之姿,卻對他有著一顆專一的心。何其難得,後宮美人眾多,可是試問幾人是愛的他,而不是愛的皇上這個身份?

  宮玨翌什麽都知道,就是因為他知道慕容華清身後是慕容府,知道太後是慕容華清的姑姑,所以他不能對她有所回應,有的也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慕容華清曾經也以為宮玨翌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心,明白她,懂她,可是少女的天真隨著時光的流逝而不再。


  她等了一個青春,才看清楚那個夜夜與她歡愉之後,再親自派人送來避子湯的男人,原來對她從未有過真心,又何來的明白和懂得。


  哀莫大於心死,人若是能夠一直糊塗,該有多好,隻可惜,人一旦清醒,一旦看清楚了人心,那便是傾巢的覆卵,a不複存焉。


  曾經的慕容華清,是慕容府風華絕代的嫡長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才華橫溢,便是天上皎皎明月,也是比得的。


  就是因為愛上了宮玨翌,不顧慕容尚書最開始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了宮玨翌,那時候的她,便是做嫡宮娘娘也是不在話下的,可是被愛情衝昏了頭的她,便是做了一個小小的華嬪,也甘之如飴。


  可憐她以為君心似妾心,終究還是酒醉一場,醒來皆空。


  “華清,你……”


  慕容華清正對鏡怔愣,忽聽得一聲低聲淺語,話中溫柔。


  回首,那個刻在心裏的男人正現在不遠處,沒有曾經那種心動,慕容華清看著他,神情漠然,似是風平浪靜的湖麵,不起一絲波瀾。


  這樣真好,沒有多心疼,也沒有多歡喜,各自平靜,相安無事。


  166 華貴妃


  宮玨翌見她神情,心中微動,緩步走上前去,慕容華清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喜出望外,也沒有痛哭流涕,隻有心中那一汪平靜。


  心死之人,果然快活,不為世俗情緣羈絆,如今她隻想要保住家人,抱住她最後還相信的那一絲真情。別的,與她無關。


  “臣妾參見皇上!”


  慕容華清見宮玨翌直直走到身前,站起身來,略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腳下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宮玨翌何其敏銳,怎麽會看不出慕容華清在躲著他。心頭一時間不是個滋味。本來是想來訓斥一番,如今卻覺得突如其來的失去感,讓他有些不適應。


  “朕聽說你有身子了,還好嗎?”宮玨翌的聲音很溫柔,很難得的如此溫柔,而更難得的,是他難得的真。


  “勞皇上掛念,一切都好。”慕容華清恭敬不失得體的回話道。


  菱花窗外,一梨樹正受著微風,飄飄的灑了幾朵花瓣,潔白如雪,地上的青草正是冒著嫩綠的生機。這是陽春二月,草長鶯飛的二月,本該溫暖的接受春日的饋贈,尋一處安然居,溫一壺酒,花下對酌,品詩閑談。


  可是此時殿中卻是冷清到肺腑難平,宮玨翌突然覺得好壓抑,近來他一直特別煩躁,因為陸鳴鳳的突然消失,下落不明,他也是很久沒有好好安靜下來過了。


  今日來翊華宮,見了許久未見的人,心裏好像是積聚春潮泛濫的洪水,一時間關不了閘,心事都要泄露出來了。


  “咱們的孩子是什麽時候懷上的?”


  慕容華清聽到宮玨翌問孩子的事,也知道,若是她沒有喜,怕是宮玨翌踏進翊華宮一步也是累的。


  “回皇上,太醫隻說已經有三個月了,想來敬事房也有記錄。”


  隻說該說的,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語中的意思,竟然如今疏遠,冷清到無法讓人靠近。宮玨翌眸色漸深,看著慕容華清目不轉睛。


  “你對朕,就如此疏離嗎?”宮玨翌突然伸手抱住慕容華清的肩膀,神色有些蒼涼,慕容華清抬頭,見這個曾經在自己心中高大無比的男人,何時驚訝如此憔悴了。


  想來應該是為了長央宮那位費了心神罷,她與長央宮那位比起來,在宮玨翌心中到底算什麽?

  慕容華清嘴角掛著清冷的笑容,微微欠身,“皇上多慮了,如今您為了德妃耗費心神,妾身不敢打擾。”


  “嗯。”


  半晌,宮玨翌口中才憋了這麽一個字出來,神情頹然,“你好好休息,如今既然已經有了身孕,便要好好顧惜自己。”


  慕容華清低聲應了一聲,見宮玨翌已經往殿門一步一步走去,便道:“臣妾恭送皇上!”


  宮玨翌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好像心裏悶得緊,不透氣,憋的難受。


  如今的大曆皇宮,他的後宮,還有幾人對他是真心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這樣好啊,這樣大家互不虧欠,逢場作戲,不付真心。


  有些東西,你得到的時侯,毫無知覺,失去的時候卻好似從骨髓中生生抽離出去一般,那感覺,真是叫人痛得徹骨。


  @@@@@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宣德殿中曲子還在唱著,宮玨翌麵色有些紅,舞女輕柔的舞姿,飄飄如仙的紗裙飛舞,身姿若柳,腳步翩躚。


  酒是個好東西,隔霧看花,醉中尚美人,借著醉意朦朧,且拋開這些纏身的煩心事,宿醉一番。


  李公公見皇上已經喝了不少酒了,臉都有些紅了,醉醺醺的撐在案幾上,看美人起舞,可是那樣子卻著實有些讓人擔憂。


  往日裏,皇上是絕不會如此放任自己,今日卻突然飲酒縱樂,不理政務,剛才一連幾個朝臣前來,都被擋了回去。


  李公公心裏擔心著急,可是皇上卻依舊醉醺醺的,他也隻能幹著急。


  第二日,一道聖旨下來,驚了後宮眾人,如同重石落了靜湖麵,乍然間驚起千層浪。


  慕容華清一襲盛裝,跪在地上聽旨,今日前來宣旨的還是李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容氏華清,賢良淑德,敦厚敏慧……特晉為貴妃,封華貴妃!”


  慕容華清沒有想到這道聖旨來的這麽快,宮玨翌真是變了性子了?真是怪了,不正合她心意,畢竟她父親如今在獄中,若是事情順利,她父親便能夠早些出來。


  “臣妾接旨,叩謝皇上!”


  慕容華清接了聖旨,這才慢慢站起身來,今日早上,內務府把之前伺候她的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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