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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主公,謀士遭遇罪惡候選

  沿路莠木齊秀,偏生陳白起注意到石徑路道兩旁卻有哞轟牛馬車停靠,不禁奇怪地問道領路書童:“此處何以停了如此多的車?”


  書童頭不回,卻理所當然道:“自是上書院求學之士子與諸國貴人之車啊。”


  “上山之路崎嶇陡斜,牛、馬之力何以能耐?”陳白起眸水深靜,不解。


  書童停步,回看了她一眼,俏皮一笑:“累力而拽拖,豈非隻有牛、馬之力。”


  這書童經這百年書院熏陶,其性已開智,自知哪些能說哪些不該說,因此他並沒有直說出原因,但陳白起卻也是聽懂了。


  這世上能夠使力拽拖的,並非隻有牲畜而已。


  陳白起毋須閉上眼,便能夠想象得到,一群*著膊膀的苦力漢子,汗水淋淋咬牙猙獰地將這些牛馬承載的“士子”與“貴人”是如何用粗礪繩索磨破雙肩,將人給舒舒服服地拽扯上山的。


  春秋年代的門閥貴族有著極盡奢侈的揮霍權。


  書童將陳白起領至一片竹林前,遠遠望山麓全鋪著竹,一層又一層的,不但分不出枝竹、枝幹和枝葉,連山石、小徑和小橋流水都看不到,仿佛全被竹的海洋淹沒了。


  滿山的翠竹,在風中搖曳,發出動聽的聲響,像是誰吹響了一支巨大的竹簫。


  書童見陳白起怔神於竹林前,便躬身向她行禮,離去道:“願朗君於雅集能一展宏圖。”


  對於這吉祥福語,陳白起含笑還以一禮,等書童走後,她便覺有幾分渴了,她聞竹林深處似有水聲傳來,便沿著竹林小徑行去。


  一穿過茂密竹林,陽光終於照進了竹林,稀稀散散的陽光卻顯得十分溫和,而展開她麵前的則是一副風流千古士人林立的潑墨般震撼的畫麵。


  一條絹流的銀白溪水兩旁,成夥結伴的士子們穿著襴衫博衣寬帶,有鋪氈席擘阮弄弦的,有相互辨難的,有酒意熏熏瀉意揮毫的……


  不遠處,一信風紅瓦簷角涼亭矗立於水上,上麵亦是人來人往徜徉,不少人舉著一卷竹簡激烈地相互談論,隱約能聽到——吾不以為然,吾以為……


  陳白起微微睜目,呼吸放輕,剛一步踏入畫中時,便將畫中之人都蟄醒了。


  他們停下撫琴、辨談、揮毫,都或大膽、或隱匿、或不經意、或訝異、或不耐煩地看向她。


  今日據聞乃是樾麓書院對外最後一日開放,便有大批外流諸國士子湧入,書院不願於最後一日引起混亂,便特地加嚴了關卡,一般而言,若要闖過這三關,便是一件難事,便是闖過這三關,一般而言,也該得消磨些時辰,何以如此快便來到竹林?


  他等先是詫異“陳煥仙”的容貌風月霽光,但這隻是一時的衝擊,接著他們的視線便挑剔著代表著她身份的每一樣物飾,交頭接耳地詢問此人是誰?


  此時的陳白起,默默無聞,無人知曉。


  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在別人心中無一絲痕跡留下。


  陳白起方才還處於一種“我竟真的來到這種士人的世代”茫然中,但被這些刺身的眼神打量來打量去,便也沒有心思感概了。


  她查詢過係統的“區域地圖”,此處乃竹林琶,此處有竹離亭,不過竹離亭不過是雅集一入口,卻沒想到竟已匯聚了如此之多的士子存在。


  陳白起誌在“登高台”,便也不留戀此地,她欲渡溪河,攀盤石小徑繼續前行,卻是被人攔下。


  兩僮仆攔下她後,便退下。


  這時從高亭上憑欄一人,他打量陳白起幾眼,憑第一印象(臉),倒是頎賞她,問道:“敢問郎君姓名。”


  陳白起查看他的信息,得知此人乃原鄉縣縣丞,當即朝亭上深深一揖,回道:“回大人,陳煥仙,尚無字。”


  汪縣令一聽,這原鄉縣中還不曾聽聞過有陳氏一門士族,原鄉縣在籍民萬餘,高門士族有七姓,其餘詩書傳家的寒門庶族足有百戶,剩下一些零星的貧戶也有學儒的子弟,想來這叫陳煥仙的不在高門士族亦不在寒門庶族中,便是餘下的貧戶寒士吧。


  如此一來,縣丞待陳白起的態度便冷淡了許多。


  “汝且行留步吧,若想再登高,卻需答題通過方可。”


  隻聽旁邊有人低聲嗤笑:“這門檻便是專為寒門士子而設的吧,可沒見那位大人上前攔那些名門士子。”


  陳白起耳力好,聽個正著,已深知這裏麵的門道,便從容不迫朝亭上一揖,微笑道:“請大人出題。”


  縣丞想了想,這寒門士子讀來讀去那就那幾本儒學,他隨便問一道怕她也是答不上的,便搖了搖頭,意態慵懶道:“詩經桑扈,可會背頌?”


  陳白起一聽這個,心想還真是白給她送的考題,這詩經她可是最滾瓜爛熟,心中十拿九穩,但麵上卻中規中矩道:“讀過。”


  哦?縣丞意外地看向她,便問道:“全篇讀過?且背來。”


  陳白起道:“交交桑扈,有鶯其羽。君子樂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有鶯其領。君子樂胥,萬邦之屏。之屏之翰,百辟為憲。不戢不難,受福不那。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萬福來求。”


  縣丞聽完怔神,一字不差,她竟真是讀過此詩?

  他想當然一般的寒門子弟,可沒有這種底蘊條件去讀這種被名門士族珍藏的文章。


  不過,他想,她即便是有幸翻閱過了,也不見得能解釋其意。


  縣丞再下難題,沉聲道:“此詩何解?”


  陳白起正欲回答,卻見縣丞趕忙加了一句:“非直譯,是領其意。”


  這時已有不少寒門士子圍於一旁旁聽,無法深入“寶山”,他們卻也不急著離去,便趁此機會,與同道中人好生在一塊兒交流一番。


  見陳白起竟能背頌“詩經——桑扈”篇,原是疑惑與狐疑,卻見縣丞並無反駁,便知她當真會,皆心中欽羨,這種詩經絕篇他們可難得一聞,紛紛豎起耳朵暗記於心。


  剛記下,卻又聞這縣丞考題方過又出一題,卻都麵露憤慨,如今留於此地的人,皆是被這關卡給攔下的寒門子弟。


  這縣丞分明有意為難這位玉郎,她有幸可記下這篇已是難得,卻還要讓她再深一步解釋其含義,要知道這年代的詩都是基於相關背景與文化才能夠理解得了。


  這無人講解,又無人傳授,普通士子從何而理解詮釋得出來?!

  但就在一眾寒門士子認為少年亦會與他們一般被留下來時,卻見那少年輕鬆一笑。


  陳白起:“此詩先指出君子的快樂,是來自上天所賜的福祿,又強調君子與諸侯對於國家的重要性。”


  縣丞蹙眉,解釋得倒也不錯,他便也頷首。


  陳白起卻又道:“以學生見解,其還有一層含義,便是借此以伸正和性柔能使酒美一樣,人不傲才能福祿不斷。”


  縣丞如何能不知這詩是何意,一聽她的見解正中其意,甚至更勝一籌,剝析得更深處時,竟忍不住對她生出一番激賞。


  “過!過!”縣丞兩眼發光。


  他連道二聲過,可見共認同感。


  就在縣丞激動之際,從他身側憑欄上卻起身一人,他姿態斜倚顯得有幾分漫不經意,棠苧襴衫鬆鬆垮垮瀉了下來,從上而朝下視之。


  “陳煥仙,倘若你能過了禦璟台,便可來薛邑投靠本君。”此人一身華服文繡冰紈,腰金佩玉,衣裘冠履,頭戴之冠,兩側有組纓下垂係於頜下,腦後辮發上挽,包入冠內,不似士人那般文質輕狂,卻一副清貴不可言之模樣。


  “此乃孟嚐君,且還不好生謝過諸君賞識。”縣丞朝一聽此聲,心中著實意外,便立即朝此人哈腰躬背,臉上諂媚的笑開了花。


  陳白起則順勢向亭上抬眼看去。


  “係統檢測到你周圍有能夠引發麒麟血脈蘇醒的主公人選,麒麟血脈上升3%、4%、5%、6%……麒麟血統達到6%……”


  “你體內的麒麟血脈已喚醒6%,身軀正在進行洗髓劃伐骨強化……”


  陳白起沒有想到這麽快便遇上候選主公,一時便怔在當場。


  係統:“宿主軀體、靈魂掃描。”


  係統:“掃描完成,身軀強化6%已達成,體質可增強20%。”


  陳白起又重新經曆一番洗髓伐骨,所幸強度相比第一次遭遇公子滄月時輕了許多,她咬一咬牙也就硬捱過去了。


  她調看孟嚐君的資料,一看如下。


  姓名:媯姓,田氏,名文。


  年齡:27歲


  身份:齊國封君名位,戰國四公子之一,號為“孟嚐君”,封地是薛邑。


  生平簡曆:孟嚐君嘴如舌簧,擅於溝通,暗通諸國使者,飄逸自如,廣羅賓客,名噪一時,諸侯聞之,皆欲請立孟嚐君為嗣子,其被譽為戰國四公子之一。


  重大戰績:孟嚐君代齊發兵攻打秦國三年,則是借用公家軍力以報私怨,他與秦昭王的私怨雖然報了,但“一戰而六不討好”,搞得齊國大受損失,而最大“業績”就是“齊不加廣而田私家富累萬金”。


  功勳值:30

  罪惡值:s級


  係統評價:中品主公。(建議:若擇主時間緊張可擇其一)


  主公誓約達成條件:1、好感度80+;2、親密度50+;3、雙方順利完成盟誓儀式;

  怎麽這個候選主公還有一個“罪惡值”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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