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一個秘密
長陽均回神,尷尬一笑,垂眼瞧著棋局之變,他一瞧,臉色卻不禁微微一沉,不知不覺中,衛紫媛的棋子,竟是把他的棋子各條生路趕盡殺絕。他微微怔愣,抬頭看向衛紫媛,沒想到,她棋藝竟是如此之高。
思之又及,下入一顆棋子。隻聽得衛紫媛輕笑傳來,她挑手沾棋而入,棋子下入棋盤,發出伶仃聲響“我知是五殿下,可卻不知五殿下如何要帶著銀白麵具,而又沾抹混了血的泥土在臉上,是不得以麵示人,還是”她抬頭,目光勺勺盯住長陽均“還是,逼不得已?”
那日有個小細節,長陽均在眾人前去不曾發現之時,將臉上的一塊兒銀白麵具取下,抹上了沾了血的泥土在臉上,好讓他們放鬆防備,卻不曾想,這一幕正好被衛紫媛瞧見,隨後的反光,電光火石之間她才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就因此有了後來的事。
聽罷衛紫媛的話,長陽均心中一震。愣眼望著衛紫媛,目光不由夾雜了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敬佩。
他聽從四哥之說,那日本是獨自一人秘密前往南嶺,探尋一件秘事,這件事兒,除了他幾個心腹知道外便沒有其他人知道。卻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最後被暗算中毒,逼不得已之下,方出此下策。
上次他便覺得衛紫媛此女心機不可小覷,卻沒想到,她探視本質如此厲害,她這話,是在間接提醒他,身邊有奸細,亦或是遭了身邊人的暗算。
心裏雖震驚不已,可他身為一個能在著深宮之中生存且活到如今這般的皇子,心思亦是不可小覷,麵上風輕雲淡,他低聲笑語“衛三小姐何出此言?”
衛紫媛淡淡一笑,知長陽均心裏不肯對她坦白,她也不急,有些事兒,點到為止即可,她繼續走棋,聲音淺淡吐出一句話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話落,棋落。
長陽均聽罷,心中豁然開朗,看向棋局,場中變化大起大落,黑子成王,白子成寇,已然是定局。他不由苦澀一笑“想我長陽均平日自懿棋中聖手,沒想到,今日竟是敗在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家閨秀手裏。”說罷,拿住棋子的手微鬆,棋子掉落,發出叮叮叮的聲響,甚是鬧心。
衛紫媛聽罷,掩袖一笑“我可是聲明在外呢!”
長陽均聽罷,不由一愣,接而想到外麵對她的評價,草包?渾身一無是處?他不由感到好笑。可轉而他又不由皺眉,他不懂,明明是身具如此才華的人,怎的會被外界傳揚至此?
笑罷,卻聽衛紫媛突然道“你可是認為輸了?”
長陽均滿是苦澀的搖搖頭“怎的?可是覺得不過癮?還想要再來一局?”
卻見她搖搖頭,一臉的不讚同,她執起一顆白子,看向棋局,猛然放下其中一個棋格,抬起頭看向長陽均“看,這不就贏了。”
長陽均看向棋局,眼睛睜得老大,隻見整場棋局之中,原本已是完敗之局的白子,竟不過因為衛紫媛剛剛執起的白子一個小小的退讓,便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棋局猛變,白子已是完勝之局,黑子已然敗落。
他抬頭看向衛紫媛,俊顏之上,閃過一絲說不出的神色,隻餘眼中一片濃濃的驚豔之色。
衛紫媛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道“有時候,一個小小的讓步,便是翻身的絕對機會,同理,放長線,釣大魚,最是關鍵。當斷不斷,欲亂則斷!”
她眼中光華璀璨,嫋嫋生輝,映的長陽均都不禁為之著迷,她望著長陽均,一字一句,道“為棋者,心也!”話落,又道“想必,五殿下的心中早已是有答案了吧?”雖是問句,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為棋者,心也!長陽均覺得衛紫媛似是看進了他的心裏,將他的心思看了個七零八落。他不禁細細嚼咀著這句話,心中定意更甚。是的,衛紫媛說的不錯,他心中確實知道那人是誰,不過是他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衛紫媛見長陽均的麵色,知他定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麵上笑意不由越發明亮。
她微微一笑,道“勝局已定,還請五殿下將通關牌給予紫媛,紫媛也好行至下一場園會。”她雖是如此說,可她卻也知道,長陽均有一個較為致命的弱點,那便是太過優柔寡斷,太過顧念前後因果,因此,她才有此一說。當斷不斷,欲亂則斷!這句話,希望他能細細的聽了去。
長陽均聽罷回神,不由爽朗笑道“好!今日多謝紫媛小姐吉言,本殿下受益頗多,待得改日,定於紫媛小姐好生相聚,一下為癮!”
不知不覺間,他對衛紫媛的稱呼已由最開始的衛三小姐到如今的紫媛小姐。說罷,他輕輕揮手,便吩咐人拿了棋園通關牌給了衛紫媛。
她起身接過通關牌,笑道“不過幾句閑言碎語,還望五殿下莫怪。”說罷一福禮“紫媛先行告退,來日有緣,再會。”說罷,轉身離去。
衛紫媛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微笑,她知道,經此一次,長陽均,絕對可以成為她以後對敵長陽真的最佳盟友。而她相信,她與長陽均的下次見麵,絕對不會太久。
長陽均看著衛紫媛的窈窕身影離去,眼中閃現一抹他自己都未知的不舍,他在心裏笑道,衛紫媛,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麵的!這個再次,不會太遠!
突然,他臉色一淩,眸中閃過一絲冰寒之色。
“誰!”隻見的他猛然轉身,一聲曆喝,揮手便是一顆黑色棋子打了出去,棋子氤含了內力打向亭頂。隻聽得棋子打出,碰撞到亭子的頂簷,頂簷被打落至地,掀起滿地灰塵,發出陣陣轟隆響聲。
接著便是一聲“哎呦!”的聲音響起,塵埃過後,一人從灰塵中走出來,滿身狼狽。
若是衛紫媛在此的話,一定會嚇傻,這裏,竟然還有一個人在此!
來人一身錦衣玄袍,麵容俊美,可此時因為跌落至地,被濺了滿身灰塵,發冠也些微鬆散,整個人都是狼狽不堪,可那渾身與之俱來的氣質卻是不顯絲毫狼狽。
他呸呸的吐了吐嘴裏的灰塵,又拍了拍身上的髒汙,這才轉過頭對長陽均道“五哥,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兒吧?”
他一雙好看的眼睛上翹,兩頰微鼓俏紅,顯得頗為氣惱“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哥了,每次下手都這樣狠!我看啊!這遲早有一天,我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七皇子長陽邵羿會死在你的手下!哈!那到時候我豈不就成了這東陽國上上下下千百年來第一個慘死在親兄手中的皇子了?”
長陽均在見到來人時,眼中戾色已然閃退,聽聞長陽邵羿的話,他一張臉不由黑了下來,又不禁覺得好笑,佯自裝作生氣的樣子“誰叫你總是喜歡聽人牆角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賊,是我倒還好,若是遇到一個出手狠辣的,怕是你早就不知去閻王那裏報道了多少回了,還能如此安然的站在我的麵前與我說話不成?”說罷,狀似無意又帶著一絲試探道“說吧,這次你又聽到了什麽好玩的了?”
長陽邵羿聽罷,也不嘰嘰喳喳的埋怨了,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來了興趣,他一拍手掌,一聲嘿道“別說,我這次啊,還真聽到了你的一個大秘密!”他突然竄至長陽均身前,指著長陽均,盯著他,麵上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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