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老麵前,夜曦怡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這句話說完之後,其竟是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有些輕快,仿佛壓在其身上的壓力早已消失不見。
這十幾年來,其眼睜睜的看著天怮因複仇而變的如此冷血,心中其實比任何人都是著急,其能感受到那壓抑的仇恨之下,所掩飾的疲憊,其也知曉,那男子,這麽多年來從未真正開心的笑過。
曾經的一切,都被仇恨代替,但如今,一切都要過去,他,能回到從前的少年嗎?
夜曦怡不知曉,但其不願再看到天怮如此墮落下去。
“木老,你說我們該怎麽做呢?”夜曦怡目光之中閃著些許冰冷之色道。
木老眉頭微微皺起,緩緩開口道:“聖女,我知曉你心中的想法,隻是愚老認為,副殿主之仇,還是由其親自來報才好,聖女貿然插手,恐怕……”
夜曦怡眉頭一挑,知曉木老所言乃是事實,因此,其未曾反駁。
那一日,眼見萬獸殿被天火教所滅,雖是天怮未曾表現,但夜曦怡依舊察覺到天怮說起之時,那種濃濃的不甘,顯然,對於未能親自報仇,天怮可謂是耿耿於懷。
然而,便是此時,木老與夜曦怡臉色俱是一變,目光陡然之間,看向大殿外處。
那一處一道流光如同悶雷一般徑直向著天魔宗所在之地本來,恐怖的氣勢沒有絲毫掩飾,那滾滾的魔氣,如同烏雲一般,黑壓壓覆蓋了半天。
隻是單獨一人,便是令夜曦怡等人感受到一股如臨大敵之感。
來人的身影極快,眨眼間便是出現在天魔殿上空!
“什麽人?”
來人聲勢浩大,哪怕是天魔宗弟子也是紛紛察覺到,眼見來人徑直出現在天魔殿上空,一眾弟子紛紛亮起法寶,升空質問道。
“放肆!”
雄渾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那幾名天魔宗弟子剛剛升空,仿佛被天空中的大手硬生生的拍了下來。
噗噗!
幾名天魔宗弟子,都是一擊吐血,同時聽到來人的聲音之後,都是渾身一顫。
“參見宗主大人!”
整個天魔宗,無數弟子聽到這聲響之後,都是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
“爹?!”
大殿之中,夜曦怡臉上頓時布滿了疑惑,夜無殤明明在天魔洞之中閉關,何時出宗去,為什麽她都是未曾知曉?
然而一旁的木老,聽到夜無殤的話語之後臉色大變,雖是未曾看到夜無殤的樣子,但從剛才那翻滾的魔氣之中,蘊含著一種極度的邪惡的氣息。
“傳本宗之令,三日之後,直取玉虛宗!”
冰冷的聲音如雷般在天空傳開,話音剛畢,夜無殤的身影便再次化為一道流光,向著天魔洞而去。
“怎麽會這樣?”
夜曦怡臉色大變,夜無殤的聲音洪亮無比,哪怕是整個天魔宗之人都是可以聽到,但也正是如此,夜曦怡才變色。
夜無殤此舉,幾乎毫無掩飾之意,仿若直接對著玉虛宗挑戰一般!
夜曦怡並未注意到,其一旁的木老,目光之中多了一絲深深的憂色,這股憂色之後,乃是淡淡的死灰。
陰陽洞,龐大的屍軀之上,依舊帶著些許暴戾,但這身軀的主人,卻是不帶絲毫生機。
越過那漆黑的無底之洞,天怮身影一轉便是出現在瀑布之後的洞口之內。
環顧周圍,這大洞之中四處都是人工鑿砸的痕跡,洞頂之上,一道深深的裂痕蔓延開來,這道裂痕,赫然是那燭龍所造成,森森然如同一張猙獰的巨口。
洞內雖是帶著些許潮氣,但那驚人的陰氣卻是消失不見,轉過一道小路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但天怮的目光,卻是集中在不遠之處的那道身影之上,狠狠的一縮。
似乎聽到了腳步之聲,古濤緩緩轉過身來,臉上一絲疑惑之色閃過,旋即冷冷的開口:“小友的氣運果然是得天獨厚,燭龍獨眼之下,竟還能保存性命!”
“教主也是好計謀,枉晚輩千防萬防,依舊是未防的過教主的謀略!”
說話之機,天怮的目光依然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此處,已然是這陰陽洞的洞底所在,此處,並不寬廣,看看隻有三分見方,此刻,天怮與古濤不過是相距兩丈之許。
而古濤身前不遠之處,便是一枚石台,石台之上,閃爍著點點金光,雖不耀目,卻也是極為引人,但天怮的目光,卻是在那石台之上凝了凝,臉上的喜色沒有絲毫掩飾的浮現而出。
雖是相隔不近,但天怮清楚,眼下那石台之上之物,便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無名古經最後半部所在,因為那金箔之光,天怮在蒼木山上已然見過。
“看來小友對這經書也是很在意啊!”天怮臉上的喜色,沒有絲毫掩飾的落入古濤的眼底,頓時令其臉色陰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原本此物既然被教主看中,晚輩理應相讓,隻是此物對晚輩太過重要,晚輩不得不得罪了!”天怮臉上帶笑,但目光之中卻是閃爍著堅定。
“實在是不巧,這本經書對老夫也是極為重要,所以老夫對此勢在必得!”古濤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惋惜道。
天怮眉頭一挑,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你我隻能各憑本事了!”
知曉古濤也是對這無名古經最後一半極為看中,隻是觀其模樣,便知曉其定然不會將之讓予自己,因此天怮也未曾打算虛與委蛇下去。
“如此,老夫便不客氣了!”臉色一冷,古濤淩空一掌,猛然之間拍向天怮。
四周虛空一緊,無數的火焰彌漫而出,七色的火焰飛出的瞬間便是化為一枚丈許的巨掌,徑直向著天怮掠來!
自進入這洞底之後,天怮便一直提防著對樣,眼見古濤動手,其早有戒備,不慌不忙間屈指一彈,雷鳴之聲頓時暴響,一道璀璨的劍影自其指尖爆射而出,徑直迎向那七彩巨掌。
銳利的劍氣,仿佛直接洞穿虛空,一閃之下,便是出現在火焰巨掌之上。
“噗!”
勢如破竹一般,那火焰巨掌在這一擊之下竟是毫無抵抗之力便被洞穿,不過,那銳利的劍氣也是轉瞬之間散盡!
“教主大人,這類試探的把戲還是免了吧,既然想要得到這經文,不拿出點實力來,卻是無法將晚輩打發掉的!”臉上帶著冷笑,目光之中流露出絲毫不屑道。
古濤臉上沒沒有流露出絲毫意外之色,反而一臉戰意的開口道:“那老夫也便不客氣了,不過既然想要老夫動用實力,你也要做好準備,用你的小名來換吧!”
古濤臉色一厲,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出,下一刻,這黑色的血液之中,似乎有什麽在跳動,眨眼之間,這黑血便是化為晶瑩剔透之色,在虛空之中緩緩燃起火焰。
這火焰一出,周圍頓時被一股恐怖的火焰之力所充斥。
這晶瑩之火並未釋放,反而在古濤的頭頂緩緩的燃燒起來,而自這火焰出現之後,古濤的臉上,緩緩浮現出炙熱之色。
於此同時,其身上的氣勢瘋狂的暴漲開來,竟是形成一股恐怖的暴風,席卷周圍。
天怮神色微動,頓時淩冽的劍氣頓時衝天而起,這一刻天怮身上,昂揚的劍意衝霄而起,在古濤的注視之下,天怮的身影仿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把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寶劍,此刻,這把劍,無匹,無敵,這世間,仿佛無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其腳步。
“好驚人的劍意,不愧是敢與老夫爭奪之人,隻是如此,還不夠!”
古濤大手一揮,璀璨的火焰頓時而發,隻是比之剛才,七色火焰的威力竟是有著天地之差,此刻的火焰之力,可謂是整整反了一倍。
天怮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是微驚,目光悄悄的撇了一眼古濤頭頂的晶瑩之火,頓時明白了三分,石台一旁竟是分裂開來。
隻是,其未曾預料到,不遠之處的石台,竟是在這恐怖的火焰之下巋然不動,這驚人的火焰,在“眼力不錯,這琉璃之火,乃是老夫的底牌所在,燃燒了這句軀體的靈魂方可釋放而出!”古濤麵色一愣,殺意暴漲,滾滾的火焰之力,頓時化為一柄長槍,被其抓在手中。
古濤的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是出現在天怮麵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彌漫著火焰之力的長槍猛然刺下。
下一刻,古濤的雙瞳猛然一縮,原本燒焦的景象並未出現,天怮的身軀頓時爆開,化為點點星芒消失在半空之中。
“虛影!”
銳利的勁風自身後而發,破空之音如同雷嘯,古濤未曾回頭,但其身後卻仿佛是長了眼睛一般,長槍猛然一抖,回馬之槍猛然刺出。
長槍之上,火焰之力猛然爆開,如同一條長龍一般襲向徑直刺向天怮的麵門,天怮處變不驚,但已然刺出的長劍卻是改刺為削。
“當!”
清脆之聲頓時震響。
劍式被阻,天怮沒有絲毫動容,屈指一彈手中長劍,劍吟之聲暴嘯而出,一道道劍影自其手中的長劍之中分離,宛如浮光掠影一般,向著古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