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過

  想到這，木婉清心頭一窒，小翠口中的好友宮娥，她的死，木婉清自覺自己也有一份責任。


  將跪在地上小翠扶起，木婉清道，“不用擔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好友突然離世，確實是一樁傷心的事情。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和你的好友討回公道的。”


  “王妃？！”不其然看到木婉清如此態度，小翠詫異不已。在皇宮之中，一個小小宮娥過世懲罰過世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王妃竟會道出為其討回公道的說話。


  難以置信的震驚在她的心頭蔓延，然而更多的是，她為木婉清的說話感覺心頭生暖，莫名的，她相信滿前這個臨時分派的主子。


  怔愣了半響，小翠心底默默有了思量，她複又跪下去，對木婉清道，“王妃，謝謝你。小翠無以為報，定會好好伺候你。”


  木婉清連忙將人扶起，她進入皇宮本就是為了對木雨薇複仇，如今再添上小翠好友這一樁，在公在私，她都不會放過木雨薇。


  傍晚時分，西天的火燒雲豔紅似火，灼灼而熱烈。


  木婉清午睡起來，倚窗托腮遠眺，清亮的剪水眸波瀾不興，清麗白皙的小臉還掛著幾分苦候無果的沉悶無聊。


  她今日整日待在醉心居的西廂院落，半步沒有離開。原以為，依照木雨薇的性格，昨天晚上口頭落了敗仗，今日定會惱羞成怒想方設法反擊回來，不想她白白等候一天，西廂半點動靜沒有，連東廂那邊也沒有半分風吹草動傳回來，愣是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平靜得叫木婉清難以置信。


  扭了扭擱置半天的胳膊，她站了起來，朝著庭院踱出去，再如此無所事事白等，她估計要打瞌睡了，還是找點事情消磨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木婉清剛踱到門口，人還沒有邁出去，小翠便急匆匆地小跑過來，肉萌萌的圓臉蛋，由於跑到著急，騰起了兩坨紅暈，煞是嬌憨。


  她見著木婉清正在門邊，急急忙忙止住腳步，但是一路跑步過來，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下縱使腳步停住，還是止不住喘息起來。想要開口說話，也吐不出完整的字句。


  木婉清見此，製止她的說話的衝動，並伸出一手幫她拍了拍後背順氣，道，“不要著急，先緩一下再慢慢說。”


  說話之間，拉起小翠的手，將人牽到房內圓桌邊。


  木婉清嫻雅坐下，拿起一個茶盞，斟上一杯熱茶。


  然而，她不是為了自個兒解渴，反而柔柔淺笑，將茶盞推到小翠的麵前，道，“來，喝口熱茶緩緩。再著急的事情，也不用跑那麽快，醉心居就這麽點大，走過來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小翠喘著粗氣，看著麵前的茶盞，心頭一熱，一陣酸澀直衝鼻子，連帶眼眶也熱熱地微微泛紅了。


  她入宮已經三年，最初的時候，由於手腳愚笨，動作遲緩，被分派到勞作最是苦累的辛者庫，在那裏，由於她是新人，言行怯懦，常常被眾人欺負，指派的工作都是又苦又累，尋常沒有人願意幹。


  她為了不被懲罰，每每咬著牙完成。後來巧合遇上了比她先一年進宮的老鄉小玉，小玉同情她的遭遇，好不容易花費積攢下來的月錢，幫她疏通管事嬤嬤，讓她離開了辛者庫。


  離開辛者庫之後，她的工作好了很多，但是仍舊隻是粗使丫頭，每日日出便開始工作，直至淩晨才能休息。如此兩年光景，日日都是看著主子的臉色做事，常常累得不知道的人生是否還有另外的出頭天。


  現如今忽然被指派到麵前這位入宮做客的王妃跟前，充當她的貼身侍女，她原本也沒有對這個臨時的主子抱有多大的念想，但是相處下來，她的性情，她的為人處事，小翠一點點看在眼內，漸漸確定她與以往伺候過的任何主子都不一樣。


  晌午，她知道自己為了好友的暴斃傷心哭泣時，甚至會說會為自己的好友討回公道。雖然不知道她口中說話的真假程度，但是偌大的宮中，有人願意和自己道出這般說話，已然不是易事。


  然後，到了眼下，她甚至會看著自己奔跑太急，柔聲叫自己緩和點，甚至親自給自己倒水。


  小翠的心中，入宮以來除了相濡以沫的老鄉小玉，眼前的木婉清是第二個讓她感覺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