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騰眸光定定落在秦川身上,幹笑兩聲才道:“據我所知,秦家的決策權在半個月前就轉移到了你手中,而秦海政現在已經被你架空了吧?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事,可比我二十八年前做的要更絕!”
秦川看了眼幕小雅,就要打斷南宮騰的話,但南宮騰並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接著笑道:“你現在想盡可能拉攏可用的力量為己所用,現在不僅要對付於湛那邊,秦海政的一眾老部下也把你弄得焦頭爛額,很難壓住了吧?你以為霍亦銘能幫你扭轉乾坤?恐怕是想多了!”
秦川的臉色如同鍋底般陰沉得嚇人,唇角都不由抖動起來,他兩眼怒瞪著南宮騰,問:“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這次來落山市,確實就為了尋求霍亦銘的幫助,他深信,霍亦銘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南宮騰搬倒,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給予他幫助。
但卻沒料到,他如今卻被南宮騰抓了來。
由於震驚,他已經忘記身邊還站著幕小雅。
南宮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他不慌不忙道:“上次在河穀山密藏,你以為要將你置於死地的人是我嗎?如果你這麽想,就大錯特錯了。”
他兩眼眯起,挑釁地看著秦川,等待對方的回應。
秦川手中的酒杯一下子脫了手,猩紅的酒液灑在他白色的休閑服上,異常突兀。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他盡可能的壓製著自己心底的怒意。
很久,他才慢慢緩過神,冷冽的目光看向南宮騰,一字一頓問道:“你什麽意思?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你與秦海政不但沒有血緣關係,還是殺父仇人,我說的可對?”
南宮騰的臉上仍然掛著笑,他清楚,這一步是他能否保全自己的關鍵。
幕小雅對其間發生的事完全不清楚,是個純粹的局外人。
但當她聽到兩人間的對話,又看到秦川神色的變化後,心裏也不禁驚詫。
如果真像南宮騰所說,秦川已手握秦家大權,那麽他這次突然來到落山市,一定就沒那麽簡單了。
可她並不希望南宮騰所說的那些是真的,雖然他們並不太熟,但僅有的幾次接觸,她對秦川的感覺還不錯。
就在幕小雅胡思亂想時,秦川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那麽張狂,那麽狂肆。
“南宮騰,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到底有什麽用意,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現在惹下的這一屁股爛賬,除了我,沒人能幫你收拾。”
南宮騰嘿嘿笑了兩聲,他目光忽然看向了幕小雅。
他與秦川一樣,竟然都將身邊這個女人忘記了,也許是他們剛才都處於極度緊張中,所以將周圍的人或物都忽略掉了。
他高聲喊了聲:“把這女人帶下去,看好了!”
之前,將幕小雅押過來的人,又將她帶走了。
幕小雅在被人推著邁出房門時,回頭看了秦川一眼,她此時心底滿是疑惑,隻是沒有機會將疑團解開。
見幕小雅被帶走後,南宮騰才道:“我們做個交易可好?”
秦川總覺得南宮騰滿臉都是不懷好意的陰笑,但被對方將秘密一語道破,現在他的心緒仍然劇烈起伏著。
他不明白,為什麽那麽隱秘的事會被南宮騰知道,如果連南宮騰都知道,那麽他這次的計劃怎麽能成功?
他雖然讓自己顯得平靜,但閃爍不定的目光卻將他心裏的慌亂出賣了,他沉聲問:“什麽交易?”
“我幫你壓製秦海政的那些老部下,甚至可以幫你對付於湛,而你,幫我將霍亦銘解決掉。”
說完,鷹隼般的眸子看向秦川,等待他的答複。
從秦川的反應,他有了至少七成把握,他已可以斷定,他們現在是相互需要的。
秦川一邊唇角輕揚,側目問道:“解決霍亦銘?你們之間真是不死不休才能平息嗎?”
“我也不想變成如今這樣,但現在我們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想你應該清楚,你把賭注都壓在他身上,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他既沒有做大事的野心,也沒有足夠的心智,你會輸的很慘。”
南宮騰說完兩眼仍然定定看向秦川,他還在觀察,他說出的話是不是真能打動對方。
秦川走到南宮騰身前,壓低聲音問道:“我怎麽知道,你就比他強呢?”
南宮騰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嚴肅道:“因為現在你我都處在絕境,進一步萬丈深淵,退一步更是眾矢之的,你認為除了我南宮騰,還能到哪裏去找這樣可以共進退的盟友呢?”
秦川沉默了良久,他知道,自從由河穀山密藏回去,從秦海政手中奪下大權時,並將其軟禁起來後,他就沒了退路。
這次到落山市,他完全就是為了幫助霍亦銘而來的,最終目的,當然就是為了拉攏他。
但南宮騰說的沒錯,霍亦銘目前並沒有那個實力,更沒有那種想法,他現在對功名利祿完全沒有興趣,他想要的,隻是一雙人,一輩子的閑散生活。
雖然他從五年前就開始注意到霍亦銘這個人,但越是接觸,他就越覺得那是個很難被控製的人。
在這進退維穀的情況下,也許南宮騰確實是更合適的人選。
隻是,如果他選擇了南宮騰,那麽就是愚霍亦銘為敵,之後刀光相見是必不可少的,這讓他有些不舉棋不定。
南宮騰似乎已經看穿了秦川的內心,他冷笑道:“這個世上,目前能幫你的隻有我,我這裏有件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秦川不解,並未開口,隻是用目光詢問著。
說著,就做了個請的手勢,對秦川道:“跟我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
秦川跟在南宮騰身後,從另外一邊的一道門走出。
兩人一前一後,向前緩步走去。
不一會,前方出現一段很長並向下的台階。
南宮騰在前麵帶路,兩人便向台階下走去。
台階向下延伸很遠都未到底,秦川跟在南宮騰身後,心裏多少有些忐忑,他不清楚南宮騰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於是他停下腳步,問道:“你是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