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驚恐萬狀,靈魂體發出不斷的尖叫聲。
陳春桃蹙眉,打量著四周。在這時候,也有無數的靈魂體飄忽而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是流著血,整個身子飄浮在空中的存在。
她長歎了口氣,“看來,這些人……”
視線停頓在這些男女老少各色衣服的人身上,“他們,應該是前麵那座城裏所有人的靈魂。沒想到,過去一千多年了,這些人的靈魂,一直禁錮在這兒。難怪,這兒的濕氣,還有鬼氣如此的嚴重。
動物對於一些不能解釋的鬼魂般的存在,向來是最敏感的。這兒如此多的陰魂不散,它們哪裏還敢進來的呢。
我隻是不明白,巫師為什麽會說,這兒是人類可以暫時安全的地方?進入這片地方,這麽多的陰魂阻止,一個小小心,不就沒命了麽?”
“把你巫稷的力量釋放出來。”鬆讚黃挑眉,這才想起巫師之前的記憶。裏麵似乎就有釋放巫稷力量,便能安然度過這一片區域的回憶。
“這樣啊。”
陳春桃把精神力調換成巫稷的力量,在這股力量釋放出來的瞬間,全場的靈魂們嚇的不斷後退。
道路,確實是讓了一條出來。然而,又一批靈魂體湧入而來。這些人的穿著,明顯的要比之前圍繞著他們的要好一些。
為首的,也是一些年紀較大的人。在看見陳春桃時,眼裏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巫,沒想到,事隔這麽多年,再次進入這片地方的人,會是一個人類的巫稷。我恨巫,我要把你的血肉,全都扒來吃掉。”
老頭說著,便瘋狂地衝過來要掐陳春桃。
“呸,鬆讚黃你說的怎麽不靈啊?它喵的,掐死我了。”
鬆讚黃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
他趕緊拱手,“各位,誤會,誤會,我知道你們是恨之前巫稷。她雖然也是巫稷,可與之前害了你們的巫稷是不一樣的。相反的,因為我們的出現,那個巫稷的靈魂,現在也被我們徹底的打散了。”
“真的?”
老頭不相信,仍然緊掐著陳春桃的脖頸問。
“是真的,是真的,你看看,這是我們找到的鳳凰膽。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知道你們被控製在這兒上千年,不得轉世投胎,其實也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這才冒著生命危險,前來這兒為你們解除詛咒的。你若是把她掐死了,外來靈魂的血液找不到,到時候你們還得受苦受難啊。”
這一說,老頭的手慢慢鬆開。
他疑惑地看著陳春桃,語氣仍然不是太好。
“我討厭巫。但是,可以試著相信你一次,你們,真的可以把我們從這兒解救出去麽?”
“是的,但我現在需要你把我們帶到之前祭祀的地方。也就是,你們被設置為人牲的地方。”
祭祀,而且是很歹毒的詛咒祭祀,是必須要人牲的。
老頭聽到這話,便淒慘地笑了。
“嗬嗬……”
“嗬嗬……”
四周,也跟著響起了這一陣陣慘烈的笑聲。
“一千三百五十八年了呀,我們在這兒,天天飄蕩著,就盼望著可以解救我們的靈魂。可以從那種折磨中解放出來。今天,終於要成功了嗎?我們的親人們,我們那被獻祭的親人們,哪怕是死了,靈魂體也一直受著煎熬的親人們……”
幽怨的,淒厲的詢問,問的人內心發磣。
陳春桃不斷地點頭,腳步,跟著這一群靈魂體往前麵飄忽而去。
走著走著,當來到一片開闊的場地時,陳春桃徹底的震驚,也憤怒了。
“這?”
在這四周的場地裏,有無數堅硬的石釘,把八百一十名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靈魂,就禁錮在這兒。
而四周,則飄忽著無數的魂體。他們焦急地看著場內痛苦掙紮的靈魂體,眼裏嚼著淚水。
“解救出我們的親人吧。這是我們被獻祭了的親人。那個可惡的巫稷,是他說,非得用各種不同的人類進行人牲獻祭,才能把我們的家園保住。我們的親人含淚踏上了這個地方,可是,他們用禁錮靈魂的代價換來的,不是保護我們的家園。而是,把我們所有人都集體的毀滅了。我們恨巫稷,我們討厭巫稷。如果可以,我們不想再看到有巫這一傳種人……”
亡靈們說著自己內心的話,一個個飄忽的身體,仇恨地盯著陳春桃。
她卻不感到恐懼。內心,仿似千斤重。莫名的,也跟著痛苦不堪。
“鎮定一點,這不是你的錯。相反的,你是來解救他們的,隻有我們盡力了,才能讓這些靈魂體得到解脫。任何一門職業,並沒有天生的好和壞。其實,壞的,也可以變成好的。隻是看你怎麽利用而已。別悔過,你是無辜的。”
溫暖有力的手,醇厚關切的嗓音,聽的陳春桃激動的身體慢慢鎮定下來。
她抬手,製止了亡靈們的悲傷情緒。
“各位,我不是以前的巫。巫,可以為你們帶來豐收的預兆,也可以為你們帶來惡運。這一切,並不是巫這個行當做錯了什麽。而是,你們推選的巫被魔鬼迷了雙眼,最最為了魔鬼的私欲,才把你們出賣了,也把他自己的靈魂出賣提了。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來解救你們。說吧,我要怎麽做,才能把你們從這兒解法出來?”
看著這場上被釘著的八百一十個亡魂,如果之前她隻是為了解除自己身體上的詛咒。那麽現在,她隻想把這兒所有的亡靈,全都給釋放出來。
一千三百多年,一直被釘在這樣的柱子上,魂魄不得超生,更不得離體。如此痛苦的折磨,得讓人多麽的絕望。可偏偏,在這樣的地方,他們這種記靈還死不了,更消失不了……
生受苦,死,也也受煎熬。這樣的日子,豈能是一般的人可以度過的。
“孩子的爹,有人來解救你們了。快清醒一點,看看我們母子吧。”
一個婦人帶著孩子,衝著場中間的一個男人深情呼喚著。
陳春桃看向她牽著的孩子,那孩子瘦上的很。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正焦急地看著場中間的男人。
場上,那個男人似乎也聽到了呼叫,慢慢地睜開眼睛。
虛弱地掃一眼這對母子,他想努力扯出一抹我無事的笑容。
然而,隻是動了一動,便難受的大汗淋漓……
“孩子爹,我知道你還清醒的就可以了。你聽我說,這位姑娘,她說可以解救你們。一會兒,你們要保持著清醒啊。這個解除詛咒的方法,是必須要受促祭的人,也保持著清醒。隻有她的一滴血在巫力的作用下,你吞食了,才能清醒過來的。”
原來,能讓這些人清醒的方法,是用她的鮮血,被巫力帶動,最後,在鳳凰膽的催動下,讓這些人咽下鮮血詛咒,才能得以解除。
“好吧,那我們開始。”陳春桃說著就要開始跳巫力的祭祀舞蹈。
卻被鬆讚黃一把按住,他滿眼擔憂地看著她。
“小奴兒,先休息二天吧。八百多滴血,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陳春桃聽的一怔。她還真的沒細想過,這八百多滴血出去後,自己會變成什麽樣的。
可是,看見場上上萬雙渴盼的眼神,她,無法休息啊!
“沒事,大不了,我分幾次祭祀。”
“不行啊,這種祭祀,必須要一次性的祭祀完,否則,無法解除詛咒的。”
剛才,陳春桃和鬆讚黃的對話,這些靈魂體也有聽到。
他們也知道,一個人在短暫的時間內失卻了八百多滴血的後果,會是多麽的可怕。可是,這即將到來的解脫,又讓他們不想放棄。
於是,一雙雙靈魂體的眼睛,便充斥著渴盼,又糾結的神色。
鬆讚黃黑著臉,他不想做英雄,更不想讓小奴兒去冒險。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隻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老婆孩子一起有一口熱飯吃,有一個熱坑頭便足俟。
如果讓小奴兒解放了這上萬的魂體,最終失了她……他不願意。
“各位,我會為你們解除詛咒的。我說過的話,一定做到。”
鬆讚黃想捂住她嘴巴,不讓她再說下去。可陳春桃去跳後一步。
眼神執著地緊盯著他,“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害怕失卻我,所以才不願意我冒險的。可是,你看看這八百多個亡靈。他們在這兒生生的受了一千三百多年的煎熬。如果我不解除詛咒,他們還會這樣沒有期盼地一直煎熬下去。他們需要的是解脫,他們的親人,也需要跟著一起解脫。我們在外麵的親人,同樣需要跟著得到解脫。
如果我不冒險,我們所有人,都得被這個該死的詛咒弄死,或者是弄殘。我們不解除詛咒,最後的下場,會是和這些外麵飄忽的靈魂一樣,無法投胎,屍體,會被那些食人魚一樣的家夥吃掉。
說起來,隻不過是多活上幾年,你願意用多活幾年的時間,來換以後的痛苦,還是賭上一把,為我們的將來,為這些可憐的靈魂做一些可以做到的事情?”
鬆讚黃痛苦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眸子時,眼神執著霸道。他緊盯著她,一字一字地吐出自己的決定。
“我寧肯和你多呆幾年,也不要你現在就冒風險。你可知道,失了你,我就失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