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沉痛的別離
感覺到背後的目光消失不見,我慢慢停下下腳步,扶著膝蓋大口的喘起氣來。
這才跑了多久?竟然無力到這個地步。
暗罵這具身體的不爭氣,我憤恨的抓住自己的胳膊,卻看到臂彎上密密麻麻的針孔,不知怎麽,眼角突然有些濕潤。
明天又要回到醫院去了。
淩晨的時候,我還躺在醫院的病房裏,手背上還粘著打針時留下的膠布,可我還是回了學校,這麽想著,我抬起頭望向燈火通明的宿舍大樓,還好,今天還是美好的!
宿舍的大媽看到我,驚訝的叫出了聲:“呀,這不是葉文溪?”
我微笑著點點頭,“黃阿姨好。”
黃阿姨從裏麵走出來,親切的拉著我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嗯,看著精神多了,這是回來參加畢業典禮來了?”
我點點頭。
黃阿姨是這學校裏為數不多的知道我的狀況的人,可她這也太熱情了。
麵對黃阿姨的熱情問候,我隻能一一回答,眼睛卻盯著樓梯口,希望有誰出麵能把我解救下來。
又過去了五分鍾,就在我被盤問的就差戶口所在地沒有和盤托出時,終於從樓下走下來一人,我驚喜的抬起頭,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呆住了。
沈尉臣拎著一個皮箱,站在我的麵前。
“黃阿姨,葉文溪的東西都在這了,讓她上去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吧。”
黃阿姨笑彎了眼睛,“好,快去看看吧,一會就得走了,別落了東西。”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麵前比我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抬起頭也隻能看到一個削尖的下巴。
沈尉臣冷冷的看著我,用眼神示意我,還不快走?
我卻疑惑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問,這是女生宿舍,你怎麽在這?還拿著我的行李?
沈尉臣沒有回答我,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像一尊雕塑。
好吧,我知道了!肯定是跟爸爸有關!
我隻好先上樓,在走廊裏我立刻給爸爸打了電話。
“喂,市長大人,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有陌生的男人企圖劫持我?”
我爸爸笑的十分邪性,“嘿嘿,小溪啊,這個沈叔叔呢,啊,沈哥哥是爸爸很信任的人哦,今天夜宴有約,實在是走不開,你今天跟他回家去住,明天爸爸派人去接你。”
我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了。
什麽?我不光要被人拐走,還要在人的屋簷下睡一晚嗎?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衣冠楚楚的,但是難保是一個衣冠禽獸啊!
我的爸爸怎麽就這麽把我托付給了一個我才見過兩麵加起來也不過三分鍾的男人啊?
我剛要辯解,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我隻能暗搓搓的走進宿舍,和好朋友們最後告一下別。
一進門,突然感覺空氣中的氣氛不太一樣。
抬眼望去,左邊是陸雪,右邊是白羊。中間就是戴無雙。
這三個人正用能殺人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剝。
“葉文溪!你從實招來!”
我愣了,“招什麽?”
戴無雙不知道在哪弄來個雞毛撣子,在我大腿上輕抽了一下,“還給我裝,說!你和沈尉臣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來拿你的行李!”
我心頭一跳,原來是這樣,都被她們知道了啊?
想到戴無雙對沈尉臣那樣熱情的樣子,我心裏不禁有點負罪感。
隻能苦著臉和三位好友解釋,“是我爸托他幫忙把我接回去,我真的不認識他啊!”
戴無雙,陸雪白羊三個人,都是我高中三年的室友,也知道我的爸爸就是前任市長,所以對我我爸認識沈尉臣這樣的人物並不奇怪。
但是此刻的我已經成為了一個染指了沈尉臣的罪人,無論我說什麽她們都不會原諒我的。
我隻好從背包裏,拿出我給她們準備的畢業禮物。
“陸雪,好小雪!知道你喜歡聽歌,這是我給你買的新耳機!打折買的,並不貴!”
陸雪家境一般,她很喜歡聽音樂,但是那個耳機用了三年多,已經破的不像樣,她平時又不肯花錢,我隻能騙她說是打折買的,這樣她才會收下。
果然,陸雪聽見我送她了心愛的耳機,臉上的笑容立馬繃不住了。
戴無雙和白羊兩人紛紛白了她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叛徒!”
我又拿出一副精致可愛的餐具,交給白羊。
“你不是愛幹淨,不喜歡用食堂的餐具嗎?這幅餐具給你拿到大學用,我還刻了字,白羊專屬。”
白羊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但是她不是白羊座,而是處女座。在宿舍裏出了名的挑剔,這幅餐具又可愛又精致,對她來說,正中下懷。
果然下一瞬間,白羊笑的沒心沒肺。
戴無雙不滿意了,對著白羊諷刺道,“她送你餐具,是純心讓你慘呢!我絕對不會為禮物折服的!葉文溪,亮兵器吧!”
我苦笑著,從背包裏拿出我的殺手鐧。
“限量版觸手錄音筆,我記得誰在我的耳邊念叨了好幾個月來的?”
上一秒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投降的戴無雙,下一秒就撲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葉姐姐,你就是我戴無雙的再造恩人,受我一拜!”
我們四個人笑作一團。
趁著微風,圍成一圈。
“白羊,你先說,大學想要怎麽度過?”
白羊抿抿嘴,“我要做一個品學兼優的校花!讓那些對我視而不見的男人們都臣服於我!”
戴無雙呲著牙,“那你得先學會化妝。”
白羊嬌嗔的白了她一眼,“陸雪,你呢?”
陸雪低垂著眼睛,認真的說,“我要認真讀書,去國外讀研究生!”
我們三人齊聲喝彩,我們這四個人裏,屬陸雪最為好學生了,一心撲在學習上責無旁貸,這份專注讓我們都很敬佩。
“戴無雙,你呢?”
戴無雙撓撓頭,“我想學跳舞。”
我不禁笑著拍打著她的肩膀,“您這身子骨,還能行嗎?”
戴無雙被我一挖苦,立馬就炸毛了。
“誰說的!看我,還會劈叉呢!說劈就……啊!!!!!”
一聲驚叫,嚇的我感覺去扶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戴無雙,說什麽來什麽的她差點來了一幕真正的撕逼。
苦笑著被我扶起來,戴無雙突然認真的說,“葉文溪,你想怎麽辦。”
聞言,白羊陸雪也都看向我。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還能怎麽辦,我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
戴無雙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有一絲怒氣的說道:“葉文溪,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我們姐們天天給你祈禱,你怎麽能辜負我們的苦心呢?”
被戴無雙一嗬斥,白羊和陸雪都不說話了,隱隱的眼眶有些發紅。
“文溪,我們當中就你考的最遠,你以後,要常常和我們聯係。”
白羊說著,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們放心吧,隻要我有空,就會和你們聯絡的。”
戴無雙女漢子性格又來了,大咧咧的坐在一邊,“我離文溪還算近的,會常常去看她的,你們放心好了。”
我心頭一暖,這三個朋友,是我在高中生活裏,日夜相處的好朋友,說是情同手足也不為過。
雖然我有時候常常不在學校,但是她們三個的關心卻從沒有離開過。這一次的離別對於我來說,實在是有些沉重。
我真的怕,突然有一天就和她們徹底的別離了。
又說了一會貼心話,我們四個人哭了笑笑了哭,這一場青春的宴會,終於是散場了。
戴無雙和白羊都是明天的早車,所以讓陸雪和我一起下樓。
陸雪挽著我的胳膊,眼眶還是濕潤著,“文溪,聽說你身體不好,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麽病啊?”
我聞言,不禁深呼一口氣。
“說是什麽病,其實也沒什麽大毛病,就是養起來很麻煩,不說也罷。”
陸雪眉頭簇起,剛想說點什麽,卻突然話頭止住了。眼睛一錯不錯的凝固在前方,我順著目光看起,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如雕塑一般的戳在那裏。
沈尉臣看到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葉文溪,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