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鐵堯捋了一把胡須,看向亓卿軒,“軒兒,你們打小定的親事,師兄他老人家都等著喝喜酒呢,莫要辜負了師兄他老人家的一片心啊!”
這也算是敲山震虎了,他不尊師叔也罷,但不能忤逆師兄,靈山掌門,多少他還是忌諱的。
此時的亓卿軒麵色黑得如同鍋底,心底湧起一股煩鬱之氣。
此時,南宮可晴麵冷如霜,淡淡道:“軒,臣妾想起來醫館還有病人等著複查,臣妾告退!哦!對了,納妾的事,你看著辦!”
說到最後一字時,是加重了力道的。
而後看向對麵,客氣又疏離:“師叔,晚輩先走一步,醫館還有台手術要做,恕晚輩失陪。”
這兩個人惹不起,不是怕了他們,而是不想當眾讓他的男人難堪,畢竟是他的親人,是他的長輩,所以她也不好發作,隻能忍。
剩下的事就交給他的男人去辦吧!她相信他的大冰山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軒兒,你這個王妃太不識大體,府裏進人也需要她同意嗎?懂不懂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如此拈酸吃醋不配王妃之位。”
鐵堯實在看不上這個女人,沒有她,他的女兒早已經是府裏的主子了。
“就是,這個女人有哪一點配得上師哥?竟然直呼師哥名諱,簡直大逆不道。”
鐵夢涵滿眼的鄙夷之色,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事實上,她嫉妒的要死,雖直呼名諱,想來也是師哥願意的,想到此,她更加的氣。
父女兩一唱一和,絲毫沒有注意到亓卿軒早已經鐵青的臉,此時黑得可以滴出墨來,那冷然的氣勢,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夠了,師叔,休要詆毀本王的女人,夭夭是本王的王妃,如再對王妃不敬,休怪本王六親不認。”
他冷寒的聲音一頓,繼續道:“還有,本王早已同師傅他老人家稟明,小時候的親事並不做數,本王並沒有同意也不會承認。”
“你們若是能安分守己,依然是本王的親人,如果再敢造次,不尊王妃,覬覦不該有的,就請自便,王府不歡迎你們。”
他本來是想隱忍的,再找合適的機會,單獨和師叔將親事言明,並表明自己的態度。
奈何他們不知所謂、妄自尊大、反客為主、以勢壓人。
不喜他的女人就算了,還處處詆毀侮辱、甚至動手,這是他的底線,絕不能容忍。
父女二人驚詫過度,他們不可置信,亓卿軒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和靈山撕破臉。
他們的驕傲不允許,絕不允許。
鐵夢涵雙目通紅、鼻音濃重:
“師哥,我從小就喜歡你,你怎可以這樣待我?靈山上喜歡涵兒的師兄弟那麽多,可是涵兒一個也看不上,唯獨喜歡的隻有你一人而已啊!”
亓卿軒眸色緩了緩,苦口婆心道:“師妹,師哥心裏隻有愛妻一人,早已容不下其她女人,以後,師哥一定為你覓得一個好夫君。”
“我不要,我不要,此生涵兒非你不嫁,你怎麽可以隻要那個賤人?那我呢?”
她簡直無法想象,師哥這一輩子竟然隻要南宮可晴一個女人。
鐵夢涵簡直嫉妒的發狂,她無法接受,亦不能接受!
亓卿軒煩躁地捏了捏鼻梁,耐心地勸誡、安撫:“師妹,你冷靜點,別再鬧了,回靈山去吧!好好做聖女,將靈山發揚光大。”
鐵夢涵如同瘋了一般撕心裂肺地怒喊:“不,我不聽,我不聽。師哥,你是我的,我的。”
驕傲如她,怎麽可能接受?
“本王再說一遍,本王從來都不是你的。”繼而,轉頭看向鐵堯憤怒的雙眼,冷冷地道:
“師叔,本王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以後休要再提及此事。”話落,轉身向屋外走去。
“亓卿軒,你是要與整個靈山為敵嗎?”
鐵堯滿眼赤紅,胸腔內充斥著莫大的恥辱,他憤怒地一掌拍下,飯桌四分五裂,滿地殘羹剩飯。
亓卿軒強大、沉穩的氣場下,一雙犀利的眼眸極具震懾力:
“師叔,你可以代表師傅,可以代表整個靈山嗎?還有,這是本王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師叔,山上學藝那八年來,你做過什麽,本王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你好自為之。”
話落,他頎長的身軀消失在梨園。
“師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鐵夢涵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崩潰地大哭,傷心的肝腸寸斷。
“爹爹,女兒得不到的,那個賤人更別想得到。”鐵夢涵胡亂擦了一把眼淚,目眥欲裂,渾身散發著一股陰森恐怖之氣。
從小她便帶著光環,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被靈山的長輩、同輩的男人們一路寵愛、嗬護長大,幾乎沒有受過什麽挫折。
喜歡她的人,她不屑一顧,她的眼裏隻有師哥!
如今被如此忽視、冷漠地拒絕,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打擊?
所以,但凡不如意,她就會不折手斷地打擊報複。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遷就她,而她從來就是我行我素,不顧忌別人感受。
似乎整個世界都必須圍著她轉才合理。
鐵堯轉過頭,看著亓卿軒消失的地方,陰鷙的目光裏盡是暴戾的狠毒。
……
亓卿軒一路走一路心係著她的女人,她是不是又炸毛了,還是又生氣了,剛才席間都沒怎麽吃,一定是氣到了。
他最怕她的小女人生氣、不高興、掉眼淚了,一想到這兒,他的心都在突突的跳。
他有些心急地三步並做兩步地往清風閣而去。
入夜,南宮可晴早早上床,隻是,她根本就沒有睡意。
她在等,等她的大冰山有沒有及早回來。
須臾,屋內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南宮可晴沒有轉身,隻感覺那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
隨後一雙大手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身,身後是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亓卿軒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人,在她耳邊沉聲道:“夭夭,我知道你沒有睡,轉過來。”
“不要,本王妃現在很生氣,哄不好的那種。”南宮可晴別扭地咕噥一句。
這個時候,亓卿軒滿心忐忑:“夭夭,我錯了,別不理我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害怕。”
聽他這麽一說,南宮可晴噗嗤一聲樂了,轉身窩在他的懷裏笑個不停。
男人瞬間懵了,她不是在生氣嗎?怎麽……又笑了?
“軒,臣妾不明白,你可是馳騁沙場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竟然會害怕?”
亓卿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懷裏的小女人喃喃道:
“這世上就沒有本王懼怕的,可是唯獨麵對你,會害怕你生氣、會怕你傷心、會怕你流淚,你的情緒總能牽動著我失了分寸。”
南宮可晴感動的心倏地一疼,她的大冰山怎麽會那麽好?
下一秒,小手捧住男人線條冷毅的臉,柔軟的唇覆上他冰涼的唇瓣……
“軒,我信你,我沒有生氣,真的。”此刻,她隻想給他足夠的信心。
她安撫的話語令亓卿軒心下一鬆,原來她的小女人沒有生氣。
“夭夭,其實,我和靈山沒有多深的感情。”
見他如此說,定有故事,於是,南宮可晴枕在他的手臂上,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他的胸肌,認真地傾聽。
原來,亓卿軒入靈山學藝是因為亓卿軒的外公曾經有恩於靈山。
靈山掌門炎無妙曾允諾外公,答應收9歲的亓卿軒為徒,入靈山學藝。
隻是,靈山故步自封,孤芳自賞,從不喜與朝廷往來,遂對亓卿軒各種排擠與打壓。
就連師叔鐵堯曾多次暗中加害於他,在他十五歲那年將他坑騙至蛇窩,若不是師妹悄悄跟來,恐怕他早已經中毒身亡。
冥冥之中,老天都在幫他,鐵堯也沒想到陰差陽錯下,她的女兒壞了大事。
“那鐵師叔為何要害你?”聽到這裏,南宮可晴心疼不已,原來他還有這樣慘痛的經曆。
“或許是我對武學的造詣惹他忌憚,還有一個原因,師傅將靈山絕學純陽神功傳授給了我,這也是他要殺我的原因。”
“若不是看在師傅的麵子,我早就想了結了他,而他何曾看本王順眼過?”
南宮可晴又道:“原來如此,為何你師傅都不管?”
“一是他掩飾的太好,二是師傅顧及同門師兄弟的情分,三是師傅他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為了製衡本王和師叔吧!”
他有些無奈,其實,他早早就看透了,一方麵擔心自己的實力成為朝廷所用與靈山為敵,一方麵又顧及當年的承諾。
若不是自己有著武學天賦,恐怕也學不到此等神功。
他對自己有心教卻又提防著,矛盾重重。
所以同門對亓卿軒的欺辱,他卻寧願當做沒有看到。
“師傅,徒兒對你又敬又恨。”亓卿軒眼中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南宮可晴心疼地撫上他冷峻的臉,淡淡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日後用心待你,無恨亦無嗔;若還如當初,不相聞問,割席分坐。”
“軒,不要想太多,以後,我與君同行,舍命相護,不離不棄。”
亓卿軒看著她如星辰的目光,閃動著絲絲柔媚,禁不住心猿意馬,他低沉道:
“夭夭,我愛你。”說完,重重地印下一吻,熾熱的薄唇在她的櫻唇上輾轉吮吸,力道極輕極緩極溫柔。
南宮可晴的小手不由地勾上了他的脖頸,承受著他的熱吻。
室內,一夜旖旎風光!
數天後,靈山下來一批神秘人。
一個隱蔽的茶樓裏,一神秘男子頭戴黑色帷帽,看不清真容;
對麵一女子一身錦衣華服,姣好的麵容透露出一股中性的美。
“你隻需負責在宮裏拖住亓卿軒……後麵的一切事情都交給我,事情辦妥後,我靈山定會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