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妖殊途
高良帶苟立等來到臥房。
苟立向床上望去，上麵躺著一名女子，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隻是嬌媚的臉蛋呈現不自然的紅，在燭光映照下，尤顯妖異。
一進門他便能夠確定，自己在宅院外聞到的奇特氣息，就是從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夫人這樣多長時間了？”
“已有半年。”
“中間一次也沒醒來過？”
高良搖頭道：“隻有我給她服血時，會咳嗽兩聲。”
苟立仔細端詳女子半晌，忽然問道：“夫人發病前，可曾接觸過什麽人？”
“你的意思是？”
“我有七成把握，夫人是中了某種毒，如果你願意讓我接觸她，我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可我已經檢查她的身體很多遍，並沒有在她體內發現中毒的跡象。”
苟立道：“如果真是有人下毒，那肯定有把握不讓你發現。”
高良猶豫片刻，道：“那你試試吧。”
苟立走到床邊，將手搭在女子手腕上，釋放一絲法力到其體內，細細感應。
高良在一旁緊張的看著苟立，見苟立眉頭逐漸皺起，擔憂道：“發現什麽了嗎？”
苟立收回手，道：“夫人的確是中毒無疑。”
“可有法解毒？”
高良期待地看著苟立，見他點頭，喜道：“如果真將內人救活，必有重禮。”
苟立道：“拿把刀來，最好是點的。”
高良從袖口裏掏出一把匕首，交給苟立，同時心存疑惑，不知他要刀做什麽。
苟立將匕首放到蠟燭上，一邊用燭火灼燒刀尖，一邊道：“為了解毒，一會兒會在尊夫人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你不要激動。”
苟立怕到時候高良反應激烈，因此提前解釋道。
高良點頭道：“隻要能將她救活。”
苟立再次坐到床邊，抓住女子手腕，一縷黑氣從他掌下蔓延進女子身體內，而後便閉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
高良看著苟立，額頭不覺滲出冷汗，覺得時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緩慢。
這時，床上的女子忽然猛烈的顫抖起來，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而苟立仍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腕。
“阿良，救我，他要殺我。”女子忽然睜開眼睛，眸中飽含痛苦之色，乞求般望向高良。
“阿宛！”
高良就要衝上前去拉開苟立，苟立卻忽然睜開眼，暴喝道：“攔住他！”
牛魔王和百眼便一左一右，分別扣住高良兩臂，令他動彈不得。
苟立另一隻手拿著匕首，猛然向女子腹刺去。
高良紅了眼睛，發瘋一般嘶吼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百眼和牛魔王的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匕首刺入愛人身體。
“混蛋，我要殺了你！一定殺了你！”
那女子被匕首刺中，劇烈掙紮的身體便猛然一顫，直直的倒在床上。
苟立拔出匕首，丟到高良麵前。
高良看向地上的匕首，其尖上刺了一隻血紅色的蟲子，那蟲子拇指般長短，身軀分為七節，透明的身體沾染了鮮血，看起來極為詭異。
“這是？”高良停止了掙紮。
“它就是害你妻子昏迷不醒的元凶。剛才它知道自己大難臨頭，所以操控你妻子的身體，向你求救。”
“那我夫人現在？”
“除了腹的傷口外，已經沒事了，等她恢複元氣，就會醒過來。”
苟立示意牛魔王和百眼放開高良，二人放了手，高良立馬撲到床邊，檢查妻子的傷口。
發現妻子臉色已經不再呈現那種詭異的紅，而是顯得有些蒼白，而腹處的傷口也並不致命。
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尷尬。
“對不起，我剛才以為……”
苟立擺擺手道：“無妨，是這東西狡猾。”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也不認識，但據我的觀察與推測，這隻蟲子以血為食，吃飽之後就會釋放一種不易察覺的毒素，正是這種毒素，導致尊夫人昏迷不醒。”
“為什麽我之前沒有發現它的存在？”
“它本身是透明的，又與尊夫人的血肉結合在一起，你自然發現不了。”
“到底是誰這麽狠心，把這鬼東西放到阿宛身體裏，他到底有什麽目的？”高良攥著拳，恨恨的道。
“這恐怕要問告訴你以血續命之法的那個人了。”
“他？”高良一愕。
“我剛才已經過了，這隻蟲子以血為食，恰好這個人又告訴你用血續命的法子，你不覺得可疑嗎？如果沒有遇到我，你一直用他人的血來喂養這隻蟲子，我敢斷定，這蟲子成熟之時，就是尊夫人喪命之日。”
高良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陰沉下來。
“狗道士，竟敢算計我？！”
具體的細節，苟立也不打算過問，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報複環節，就是高良自己的事情了。
眾人從臥房出來，高良向苟立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謝閣下救內人性命，祈求恩公告知姓名，在下必定銘記於心。”
苟立了自己名字，高良又從袖子裏掏出一隻巴掌大的灰色口袋，雙手奉上道：“這口袋裏裝有在下的全部家當，請恩公收下。”
苟立眼中一亮：“哦？空間法器？”也不客氣，拿了過來，用法力探測了一下，內裏空間真不，足有十丈見方。
此外裏麵還擺著各色玉石，金銀珠寶，以及靈芝人參等。
苟立滿意地將口袋揣進懷裏，有了它，以後裝東西可方便不少。
“色已經不早了，我帶各位去房間休息吧。”高良道。
然後帶著眾人向客房走去，途中遇到打著燈籠的管家，管家看到苟立等人，顯得很吃驚。
“趙伯，還沒睡啊？”高良問候道。
“睡不著，出來走走罷了。”
高良點點頭：“趙伯，晚了，還是早些休息，當心著涼。”
“是，姑爺，我這就回房。”
看著管家離去，苟立道：“管家看起來很怕你啊。”
高良歎道：“之前為了給阿宛續命，我害了不少人，他怕我也是正常的。但高家莊的人，我一個也沒碰過。到底是人妖殊途，就算我對他們沒有惡意，他們仍舊會懼怕我。”
白忍不住問：“你人妖殊途，那你怎麽還娶一個人類女子為妻？”。
“因為喜歡。我喜歡她，我愛她，所以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高良的語氣，頗有幾分偏執的味道。
“那她知道你是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