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定安王府哪去了?
因韓氏的暈倒,整個院子里一片慌亂,鳳粉黛也知自己是惹了禍,但又不願上前去看看她娘親病情如何,乾脆一扭頭跑了出去。
而松園那邊,鳳瑾元正對著沈萬良帶來的三百萬兩銀票發獃。
三百萬,他很想要這三百萬。眼下用錢的地方多,鳳府還好,但三皇子那邊卻不得不有些實質性的表示。但沈家的錢送來是送來了,卻也是有條件的。
「姐夫。」沈萬良苦口婆心地勸,「我那姐姐是毛病不少,這我們沈家都知道,可你就算不看著多年夫妻情份,也得想想沉魚啊!」
「沉魚永遠是我鳳家嫡女。」鳳瑾元在這一點上態度堅決。
沈萬良卻搖搖頭,道:「姐夫不是不知道鳳家那位二小姐有多厲害,沉魚搶了她嫡女的位置,她擺明了就是回來報復的。以她的狠厲手段,只怕會吃得沉魚連骨頭都不剩。更何況,那九皇子於儲位根本就沒有希望,鳳家若註定只能保得住一個女兒……還是保沉魚的好。」
鳳瑾元面色一沉,「你這是要插手我鳳家的事了?」
「小弟不敢。」沈萬良趕緊躬了身,「小弟只是在為姐夫擔心。沉魚那孩子出落成這般,當年又有紫陽道人的話在,姐夫可萬萬不能舍了她呀!」
鳳瑾元被他說得煩躁,但實際上他心中也與沈萬良想得差不多。鳳羽珩眼下再有氣勢,那九皇子到底成不了九五之尊,她就算有御王淳王再加上文宣王府撐腰又如何?有朝一日今上一去,新帝又豈能容得下九皇子繼續任意妄為?
他將銀票裝入袖口,對那沈萬良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且回去吧。」
沈萬良一看鳳瑾元將銀票收下,心裡便鬆了一口氣,肯收錢就好。他也是聰明人,絕不會做那步步緊逼之事,既然鳳瑾元有了這話,那便回去等著,想來用不了多久,他那姐姐也該回府。
沈萬良離開之後,暗衛又現身在鳳瑾元面前,鳳瑾元問他:「普渡庵那邊可消停?」
暗衛答:「自從上次與沈家人有過一次接觸之後,大夫人已經不再哭鬧,白日里還能跟著姑子們一起做些活計。」
鳳瑾元點頭:「看來她那弟弟到是給她出了保命的主意。罷了,你且下去吧。」
暗衛閃身不見。
鳳瑾元琢磨著再回到韓氏那邊去,可出了松園之後腳步卻又控制不住的往如意院兒走。金珍到底是年輕,總有那麼一根繩牽扯著鳳瑾元,讓他欲罷不能。
他到如意院兒時,金珍剛得了韓氏被粉黛氣得暈倒的消息,眼下見鳳瑾元像沒事人一樣的到這邊來,便知他一定是還未曾聽說。趕緊囑咐守院兒的丫頭:「一會兒不管誰來,不管什麼事,都不許打擾老爺。如果有人哭鬧,直接給我拖出去,拖遠遠的。」
丫頭點頭應下,鳳瑾元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大半夜了,你怎麼還不歇下?」
金珍趕緊換上那副勾人的笑,軟綿綿的聲音就答了他:「妾身若睡了,可就沒人等著老爺了。」一邊說一邊勾住鳳瑾元的腰封,把人扯到了屋裡。
只是鳳瑾元今日有些不太專心,金珍自認功夫到位,卻依然打消不了鳳瑾元總是想與之攀談的慾望。
她乾脆坐起身來,一邊給鳳瑾元捏腿一邊問他:「老爺是不是有心事?」
鳳瑾元琢磨了一會兒,到是抓起金珍的手腕,看著小臂上的一塊疤痕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金珍心裡有些暖意上揚,馬上做了委屈狀:「以前做錯事,被大夫人燙的。」
「燙?」鳳瑾元皺眉,「她用什麼燙?」
金珍告訴他:「用澆紅的鐵塊兒,那是大夫人專門烙罰下人的東西,誰不隨她的意,她就在火盆里燒上一氣,專挑衣裳能遮得住的地方去燙。」
鳳瑾元有股子怒氣上來,騰地一下坐起身,久久不語。
就在金珍覺得他是心疼自己被沈氏燙成這樣,正準備說幾句寬其心的話時,就聽鳳瑾元道:「她從來就是那個脾氣,沈家在老宅時日子就寬裕,女兒又只她這一個,慣壞了,你也別太記恨她。」
金珍眨巴眨巴眼,有點沒反應過來鳳瑾元的話。這是在為沈氏說好話呢?可是……為什麼?沈氏不是都被送去廟裡了?難不成這是要死灰復燃?
「老爺說得哪裡話。」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鳳瑾元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此刻必須得順著,「妾身自來就是大夫人的奴婢,做錯了事就該罰,何談記恨。」
鳳瑾元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你放心,日後我不會虧待了你。將來你也是要為我鳳家開枝散葉的,生個一兒半女,我定會善待他們。」
金珍一聽這話,胃裡就又是一陣翻騰。她別過頭去故作嬌羞狀,總算是把那噁心的感覺強壓了回去。
「睡吧。」鳳瑾元將她拉進被子,兩人各懷心事地睡了去。
只是金珍哪裡睡得著,鳳瑾元傳遞來的訊息就是那沈氏只怕又要翻身,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次日一早,還不等鳳羽珩這邊去給老太太請安,金珍就匆匆的找了來。鳳羽珩一看這樣子,估計自己也去不了舒雅園了,就跟姚氏說了聲讓她向老太太告個罪,然後帶著金珍回了房間。
「二小姐。」金珍很著急,「上次妾身與二小姐說的事情,二小姐可有了決定?」
鳳羽行挑眉,「我說過,那是一條生命,我雖懂醫理,可那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殺人的。」
「這孩子還不能算是個人呢。」金珍急著解釋,「是我自願的,要算罪孽也是我自己的罪孽,算不到二小姐頭上。」她再想了想,乾脆道:「二小姐只要給我一味能讓這胎下划的葯,我……我送二小姐一份大禮。」
「哦?」鳳羽珩對此到是很奇怪,但隨即想到昨夜班走告訴她沈家人進了鳳府,又與鳳瑾元攀談了好一陣子,她心裡略有了數,八成是與沈氏有關,這金珍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你且回去,我再想想。」
「二小姐。」金珍無奈道:「二小姐可要儘快呀!」一邊說一邊撫著自己的肚子,「再過不久……只怕就瞞不住了。」
鳳羽珩點頭,打發了金珍。
兩個多月的胎,是沒有太多時間給她猶豫了。不然等足了三個月開始顯懷,只怕想瞞也瞞不過去。更何況三個月以後再用藥物流掉,危險也更大些。
她無奈地唉了口氣,幫金珍打胎看來是一定要做的,畢竟金珍的事情一旦暴露出來於她來說可沒有一點好處。只是現在缺少一個契機,這個孩子不能白白的流掉,卻不知金珍所說的大禮又是什麼。
「班走。」她叫了一聲,班走立即現身。鳳羽珩幾次都想問班走他平時到底都藏在哪裡又睡在哪裡,可想來暗衛的事情輕易是不願意與人透露的,也就作了罷。「你去趟普渡寺吧,瞧瞧沈氏那邊有什麼動靜沒。」
班走點頭,問了句:「現在?」
「對,現在。」
「那主子你可不要出府。」
鳳羽珩撫額,「知道了。」
班走閃身不見,她左右瞅了一會兒,料定班走已經走遠,這才叫了忘川來,「快快,換牛普通的衣裳,咱們到定安王府看看去。」
忘川撇撇嘴,「剛才是誰答應班走不出府的?」
「沒事啦!」鳳羽珩拍拍忘川的肩膀,「我們又不出京城,這大白天的哪裡會有危險。」
忘川想想也是,京城裡到處都有九皇子的人手,定安王府那邊更是有暗哨在,一旦發生意外她可以隨時隨地叫出自己人來保護鳳羽珩。於是便應了下來,回屋換了身衣裳,跟著鳳羽珩二人出了鳳府。
直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鳳羽珩才知道定安王府再次被燒一事在京中造成了怎樣的影響。這大街小巷不但往來行走的人們在熱議,連茶館的說書先生都當成故事講給大伙兒聽了。有出不起茶錢還想聽故事的,都趴在茶樓的窗子口往裡探著頭,生怕錯過了每一個細節。
鳳羽珩聽了一會兒,搖頭笑道:「故事就是故事,誇大其詞,再怎麼樣也不能把定安王府燒得毛都不剩,那得著多大的火啊!」
旁邊有路人聽到她這話,不贊同地道:「這位小姐有所不知,昨日的大火燒從晌午頭剛過就開始燒,一直燒到了後半夜,定安王府養的馬都燒得一匹不剩。」
鳳羽珩來了精神:「那人呢?馬都燒死了,人跑出來了嗎?」
「聽說清樂郡主燒得頭髮都沒了,定安王妃也燒光了眉毛。」那人一邊說一邊搖頭,「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就不知道了。」
鳳羽珩不再多問,拉著忘川加快了腳步往定安王府走。她還真有些期待玄天冥的傑作,如果大火真像人們說的燒了那麼久,那定安王府還能剩下個毛啊?
兩人幾乎一路小跑的往定安王府去,約莫差不多到地方了,鳳羽珩左右看了看,放眼望去,此處竟是一片空曠,她奇怪地問忘川:「走錯路了么?」
忘川搖頭,「沒錯,就是這裡。」
「那王府呢?」
忘川指著前面圍著一堆人的地方:「原本應該是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