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她沒救了
在看著Josh被軍部的人帶走，薑婠終於想到了中了一槍的薑沫沫，於是立刻飛奔到了她的身邊。
那一槍不知道打中了她身體的什麽部位，等到薑婠趕過去的時候，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觸手一片濕漉漉的。
“……救我……”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的身邊，薑沫沫發出了微弱的呼救聲，她的雙眼迷茫的看著薑婠，那眼神裏帶著深深的害怕，令人驚心。
“沫沫，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因為疼痛蜷縮在了一起，薑婠不由的想到不久之前，她還在自己的麵前耀武揚威著，結果現在卻……
這不由讓她的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她準備讓莫琰找人把薑沫沫抬到車子上的時候，齊封嚴突然走了過來。
當他來到這裏以後，看著那氣若遊絲的躺在地上的某個女人，臉色有些古怪。
“怎麽了？”薑婠還以為他有什麽話要說，卻見他搖了搖頭，然後也蹲下了身子檢查了一下薑沫沫那滲出鮮血的傷口。
“已經晚了，她沒救了。”在薑婠疑惑的眼神中，齊封嚴淡淡的說道。
“什麽？”薑婠愣住了，“怎麽可能？”她不相信隻是中了一槍，薑沫沫的命就沒救了。
見她不信，齊封嚴示意她去看薑沫沫傷口的位置，然後解釋給她聽：“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枚子彈估計是穿透了她的肺部，如果在二十分鍾之內她沒有得到治療，必死無疑。”
“而現在我們想在二十分鍾分鍾之內趕到醫院，絕對是不可能的！”
隨著齊封嚴說完這句話，像是為了證明他的推斷，薑沫沫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離她最近的薑婠一時沒有注意，衣服上沾染了點點血跡。
薑婠還是不敢相信，直到齊雪也走了過來，說道：“齊少說的沒錯，這樣的死亡我見過了很多，她不行了。”
“我看你還不如趁著這最後一點時間問問她有沒有什麽臨終遺言。”齊封嚴站起身來，認真的說了一句。
“是嗎？”薑婠喃喃的說道，她看了一眼莫琰，問他：“莫琰，她真的沒救了嗎？”
“你自己的心裏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莫琰見她去了薑沫沫的身邊，也跟著過來了，自然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真的是……”讓人無法置信，薑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然後視線又重新回到了薑沫沫的身上，目光複雜。
雖然對於薑沫沫這個女人，薑婠對她是從來沒有過一絲好感，甚至是因為過去的那些事情，對她是極為厭惡的。但這一刻看她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她的心裏還是有一點感觸的。
生命就是如此，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所以一定要把握好現在，不能留一絲遺憾。
“沫沫，你聽到了嗎？”薑婠沒有嫌棄她滿身的血跡，伸手握住了她無力的雙手，“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你。”
盡管當初是她自己硬要到這裏來的，也是她主動往Josh的麵前湊，甚至她會命喪於此也是因為她自己過於衝動，導致現在這悲慘的結果。
但是薑婠轉而又想，如果不是因為她姓薑，是自己的妹妹，那麽Josh也不會注意到她，更不會用她來威脅自己，然後也就沒有那一槍了。
“……姐……姐，我不……想死……救我……”在她回想這些的時候，薑沫沫又吐了一大口血，此時她的臉色已經泛起了一層灰白，在夜色之下有些可怕。
“沫沫，對不起……”薑婠隻能更用力的握著她的手，神情有些悲痛，“你有什麽話想要說的，趕緊說吧，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句話是實在是有些殘忍，卻又是事實，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薑沫沫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她能幫的已經很有限。
薑沫沫又何嚐不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終點，她能感受到她胸口的劇痛，能感覺到她身體裏的血液在一點點的流出。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帶動了胸口的痛處，而現在就算她願意承受這種痛苦，她的呼吸也在慢慢的變弱，讓她隻能張大了嘴巴喘著氣。
此刻，她才感覺到原來生命是那麽的重要，她卻將要失去了，而她卻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沒有完成。
“……幫我……告訴顧懷琛，我……後悔了……”薑沫沫忽然想到了她曾經最為幸福的那段時光，沒想到那竟然是她最後的執念。
“好，我幫你告訴他，我一定會的，你放心！”看她艱難的說完這句話，薑婠心中的感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一直都知道薑沫沫很愛顧懷琛的，果然在這最後的時間裏，薑沫沫心中所想的隻有他。
“……好。”得到了她的承諾，薑沫沫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要笑一笑，可這麽簡單的動作她卻做了好幾次才能完成，因為她全身的力氣在慢慢的流失。
“……我愛他……”想起了還有一句很重要的話沒有說，薑沫沫連忙著急的說出口，而因為她的這種急切，讓她才說完這三個字以後便是一陣猛咳，邊咳邊吐著血。
“別著急，慢慢說，我聽的見。”薑婠看她這個樣子心裏頓時慌張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從一個人的身體裏，可以流出這麽多的鮮血，令她觸目驚心。
但薑沫沫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話說的了，隻見她搖了搖頭，最後才說出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是要對誰說的，是對她的嗎，薑婠突然怔住了，她不想自作多情的認為薑沫沫這是在為自己做出的那些錯事道歉，卻又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就是對她說的。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像薑沫沫現在這樣吧。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薑婠心想，就算薑沫沫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無法令人原諒，但就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不要讓她遺憾離開了，至少現在她是知道後悔了。
聽到她的話，薑沫沫最後一次的笑了，她的眼神緩慢的從薑婠的臉上移開，看到了無盡的夜空，一眨一眨的星星。
眼前好像出現了顧懷琛的笑臉，她好想好想伸手去觸碰，哪怕那隻是一個虛假的幻想，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做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了，隻能癡癡的看著看著……
薑婠正在感歎著世事的無常，就忽然感覺到薑沫沫的手一個抽動，緊接著就從她的手心滑落。
這一刻最終還是到來了，她看著那雙漸漸合上的眼睛，心中悵然若失。
“她已經沒有呼吸了。”一直在她身邊默默陪著她的莫琰伸手在薑沫沫的鼻子前探了探，告訴她這個顯然易見的結果。
“我知道了。”薑婠點了點頭，她把薑沫沫的手擺回對方自己的胸前，然後才站起了身來。
由於蹲下來的時間太長，在她站起來的那瞬間身體自然而然的晃了一下。
“小心一點！”還是莫琰伸手扶住了她。
……
離開了這裏，薑婠先將薑沫沫的屍體送到了殯儀館裏，而辦完這件事以後，她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
這個時候，她並不想要回家。
“走，今晚先住我那裏吧。”看出她的猶豫不決，莫琰提出了建議，“你現在這個時間突然回家，肯定是不合適的。”擔心她不同意，他還很快的給出了理由。
“去你家，真的可以嗎？”不得不說，他的提議實在是令薑婠心動，可想到兩人目前的關係，她還是有一點顧慮的。
“當然可以，我們即使不是夫妻，難道就不能做朋友嗎？”莫琰反問了一句，薑婠這才點點頭，默認了他的這句話。
這一番折騰，等到他們回到到莫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當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地方，薑婠的心裏有些觸動。
“少爺，你回來了！”管家已經等了好長時間，看到莫琰回來上前迎接，卻沒有想到今晚的少爺還帶了一個人回來，而這個人竟然還是……
“薑小姐！”管家非常的驚訝，心想她不是和少爺離婚了嗎，為什麽現在又會和少爺一起回來，而且還是這樣的深夜。
“管家，好久不見。”看見他，薑婠有點尷尬，連忙向他解釋著，“我隻是來借住一晚的。”
真的隻是借住一晚嗎，管家表示懷疑，而且更讓他想不通的是，曾經因為薑小姐的離開而徹夜不眠的少爺現在居然能這麽的平靜，難道他真的已經放下了嗎？
算了，他隻是一個管家，管不了那麽多，隻要少爺好就好。
“管家是不是不太歡迎我？”看著管家離開以後，薑婠小聲的問莫琰，剛剛管家的那個眼神實在是讓她心裏不安。
“沒有的事，你不要多想！”莫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率先往樓上走去。
“怎麽一個兩個都很奇怪！”薑婠小聲的嘟囔著，明明就在幾個小時以前，莫琰還很熱心的幫這幫那，怎麽這一回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呢，這麽的冷淡。
薑婠差一點還以為和以前一樣，直到埋怨完了以後，這才想起她和齊封嚴已經離婚，因此對方這淡然的態度其實才是最應該的，反而像之前那樣才是有些奇怪。
不管了，薑婠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她很累很累，這種累不僅是她身體上的，更是她心裏的，至於莫琰到底在想什麽，她已經沒有資格去幹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