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工作就那麽重要嗎
這家店不愧是百年字號的老店，才吃幾口，薑婠就被口中無與倫比的美味給驚到了，濃鬱的湯汁，鮮嫩的肉餡，她的舌頭已經徹底的被這看似普通的食物給征服了。
雖然麵對的是如此令人讚歎的食物，但薑婠並沒有因此狼吞虎咽。所以當坐在她對麵的老人在吃了幾口停了下來，觀察到她優雅的吃相，也就更加肯定了她的身份不一般。
早在他第一眼看見薑婠的時候，銳利的直覺不僅能讓他看出對方是個外地人，他更能從她的一舉一動中感覺出，她從小就是在養尊處優的壞境中長大的。
因為老人過去的那些經曆，使得他對所有突然出現在他視線裏的陌生人，都會提高警惕，之所以主動和薑婠攀談，也是想要看看她會有什麽目的。
隻是在和她聊了幾句之後，老人就知道他的防備心可以收回來了，這女孩應該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遊客，並不是帶著目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吃過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抄手，薑婠搶到老人的前麵，把他們兩人的早餐錢都給付了。
“那就多謝你了，丫頭。”老人笑嗬嗬的看著她。
許是因為他們有了這麽巧的緣分，在離開這家店的時候，老人就順勢向她說道；“丫頭，接下來你要去哪裏，有想去的地方嗎？”
薑婠被老人突然的問題問住了，她訥訥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沒有，我還不知道要去哪裏，我還是第一次來到D市。”
“正好，那就和我一起去廣場玩玩吧，難得乖乖它也喜歡你。”老人似乎很喜歡笑，薑婠從見到他開始，就沒有看到笑意從他的臉上消失過，此刻他更是笑眯了眼。
老人的話語令薑婠喜笑顏開了起來，她低眸看著正她腳邊打轉的小狗，對他的提議非常的樂意：“好啊。”
薑婠心想反正她在這裏也沒有朋友，剛好可以讓對方介紹一下這個小城的風土人情，讓她也不枉來這一樣。
老人口中所說的廣場離這裏並不遠，走路也隻要十幾分鍾的時間而已，薑婠幫老人抱起了小狗，走在他的身側，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聊天。
“丫頭，你是一個人來D市旅遊的嗎，怎麽沒有和朋友一起，你父母不擔心嗎？”聊著聊著，老人就打聽起薑婠的情況，“不會是和男朋友吵架，離家出走吧？”
老人疑問的語氣雖然是帶著淡淡的取笑之意，但其中也暗藏了一層試探的意味，薑還是老的辣，薑婠並沒有聽出其中的深意，還以為他真的隻是隨意的詢問而已。
“不是，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是和……”薑婠解釋著，但在說到了一半就停下來，因為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向別人介紹莫琰的身份，明麵上他是她的丈夫，但他們兩個人在心底都沒有承認這個身份。
“是和男朋友嗎？”老人一見到她不自然的臉色，和那躲閃的眼神，就立刻猜了個大概，“那你男朋友呢，怎麽沒有陪你呢，還在酒店睡懶覺嗎？”
“現在的年輕人啊，作息是越來越不規律了，晚上熬夜，白天睡覺，這樣下來身體怎麽受得了！”
“……”薑婠尷尬的低下頭，小聲的說道；“那個，他不是在睡覺，他在這裏有工作，所以不能陪我。”
誰知，她為莫琰辯解的話，傳到了老人的耳朵裏以後，讓他更為氣憤了，隻聽他哼了一聲，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這就更不應該了，作為一個男人，怎麽能把自己的女朋友丟下呢。工作，工作，工作就那麽的重要嗎？”
薑婠在之前的確也對莫琰有過微詞，現在看到老人為她抱屈，立即也重重的點頭說道；“對啊，雖然工作的確很重要，但也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來是不是，如果不是因為他，我都不會來的，……”
在老人同與她仇敵愾的言語中，兩人已經來到了廣場上，廣場上的人並不多，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遊客，和帶著孫輩出來玩的爺爺奶奶。薑婠把小狗放在了地上，讓它自己去玩，而她陪著老人在廣場外轉了一圈，之後就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休息一下。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短短的交談時間中，交換了稱呼，薑婠也從而得知老人姓裴，在D市生活了已有五年之久，對這個城市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裴老，你怎麽會留在這個城市呢，是因為你的孩子在這裏工作嗎？”薑婠還是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在她的理解裏，很多父母在奮鬥了一生以後，會離開他們已經生活習慣的城市，基本上都是為了孩子。
就算這樣因此讓他們遠離故土，但在他們的心裏，有孩子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
因此薑婠的推測也並無道理，但她卻不會想到，當老人聽到以後，沉默了下來，他的雙眼看似在看向遠方，其實是在回憶著遙遠的往事，薑婠還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了哀傷的感覺，這讓她一下子就慌了神。
她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話，否則裴老伯為什麽會久久的都沒有回答。薑婠清澈的眼眸，充滿了不安，不知道該如何去補救，她平日裏伶牙俐齒，在這一刻卻已經完全失了言語。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老人突然開了口，他似乎是剛從回憶裏走了出來，聲音有些無力：“丫頭啊，我的孩子她早就不在了，她都走了那麽多年了，我都快忘記她的模樣了。”
老人的眼底滿是悲傷和無奈，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了懷念的意味，看來在他的心中，孩子的離去永遠是他最深的痛，就算過了很多年，依然不會釋懷。
也許隻有等他也離開這人世，才會徹底的忘記吧，隻是當他也不在了，這世上還有誰能記得他的女兒。
老人臉上的痛苦之色，薑婠就算隻能看的到一二，卻也能感同深受。她在心中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好奇心驅使她貿然開口，裴老心裏隱藏的傷口也不會被重新揭開。
“對不起，裴老，都是我不好，”薑婠滿臉自責著，她不安的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要不你罵我吧。”她實在不能看到老人懷念自己孩子的痛苦，這讓她會想起自己的母親和奶奶。
等這次回到了A市一定要回家去看看她們，不能嘴上說著要孝敬她們，但一直都忙著工作忽視她們。
“丫頭，沒關係，”感受到薑婠內心深深的歉疚，老人轉過頭，有些渾濁卻依然精神的雙眼處有了點點的濕潤，他招了招手，就見正圍著他們打轉的小狗往上抱住了他的小腿，“都過去了這麽久，我已經看開了，而且現在也有乖乖在陪著我，別看它隻是一個畜生，卻貼心的很。”
“恩，”薑婠同意的點點頭，看著老人低腰將小狗抱了起來，放在他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小狗順著毛，這副溫馨的畫麵讓她心中百感交集。
“丫頭，你說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老人的目光深遠，這句話像是在問薑婠，卻也更像是在問他自己，“人要知足，要求的越高反而得到的越少。”
薑婠同意的點點頭。
這一個上午，兩人是越聊越投機，直到一直被忽略的小狗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餓了啊？”老人拍了拍小狗的頭，說；“也是該回去給你喂吃的了。”
見老人要離開，薑婠也起身準備回酒店，但就在她準備同老人告別的時候，就聽對方說道：“丫頭，難得我們有緣，現在你又是一個人，要不要去我的家裏做客，陪陪我這個老頭子？”
“真的可以嗎？”薑婠當然是很想去的，但她還是禮貌問了一遍，對方突然的邀請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沒有準備禮物呢，哪能就這樣去呢。
“當然可以！”老人抱著小狗看她，他搖了搖腦袋，說：“快走吧，待會是下班高峰的時期，人會越來越多的。”
薑婠一聽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廣場。
老人的家離這裏並不遠，薑婠跟隨他一起穿街走巷，很快就到了地方，看著眼前漂亮的二層小別墅，她驚訝的說道：“裴老，你家好漂亮啊！”
“自己的家能不布置的漂亮嗎？”老人笑容滿麵的回頭向她說道，“快進來吧，我都聞到家裏傳來的香味了，不知道今天又燒了什麽好菜。”
聽他這麽一說，薑婠也就加快了腳步，跟在老人的身後走進了這棟別墅。
別墅裏有個院子，院子裏麵種滿了花花草草，老人一邊走一邊向薑婠介紹著，說說笑笑間，兩人來到了客廳處。
“到了，丫頭，”裴老招呼著，一邊高聲叫道；“吳媽，家裏來客人了。”
“裴老，你怎麽知道家裏來客人了？”沒過多久，吳媽就出現在他的麵前，滿臉的驚訝。
“怎麽不知道啊，這人不就在我身邊嗎？”老人指了指身邊的薑婠。
“吳媽，你好。”薑婠猜測這恐怕是照顧裴老的阿姨，便向她問好。
“你好。”吳媽連忙笑道，轉而又向老人說道：“不是啊，這早上家裏也來了位客人呢，指名道姓的要見你。”
“是嗎，是誰啊？”裴老聽她這麽說，連忙往客廳走去。
薑婠也跟在老人的背後，走進了客廳裏，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她最熟悉的身影。
“莫琰，你怎麽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