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皇軍落水嘍!(三)
他們吆五喝六飆酒期間,善良本分的媳婦歐陽蒲香忙活前拾掇後地給做魚炒菜下酒,按人情常理來客也該感動才是啊!可心術不正的山本二十四,哪裏有一絲感動啊,隻是對蒲香垂涎三尺,饞得雙腿早就黏黏糊糊,和踩了老摽膠一樣走不動了。
山本二十四的好色把把戲在博興縣城的鬼子中間就享有很高的“知名度”的。
有一次,他參加魯北日寇“七?七”事變慶祝晚會喝高了,更深半夜地摸到井圭野家去找老相好井圭野的媳婦美智子玩。
卻不成想醉醺醺的他勉強爬過院子的牆頭,等攀上屋門上坎,推開風窗,人騎上去趴著要騙進去時,酒性大發,竟然把持不住地呼呼睡著了。
天亮後,鄰舍和路過的鬼子紛紛發現了還在上頭摟著門上坎打呼嚕的他。
一時間惹得不少鬼子和鬼子家屬駐足觀看,其洋相出盡,醜事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井圭野一氣之下打了他一頓,扇了媳婦兩巴掌,又告到了宮本森那裏。
宮本森為了安撫部下,關了山本二十四三天禁閉,讓他給井圭野賠禮道歉,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而此刻,山本二十四正賊眉鼠目笑容猥瑣,上下狠狠盯著媳婦俊俏的臉蛋苗條的身段不放,不懷好意地掃來晃去。
從那以後,山本二十四他們就找這樣那樣的借口隔三差五前來串門搭訕,口口聲聲為駐防博興的日軍采購魚蝦湖鮮水菜,而實際上是尋找下手的傷天理機會。
世相雜俎,山高水深,激流險灘,亂石嶙峋,陷阱泥潭,鮮花做成的女人啊畢竟不是個個都閱曆豐富,諳深知惡,精明老道,功於世故,應對自如的。大多數對於事物發展的多麵性茫然無曉,根本不了解社會實際,甚至幼稚到整天生活在自我塗蜜可笑可憐的菲薄夢幻中,不明白人麵獸心虎狼在前的陰鷙厲害。
這天下午,歐陽蒲香正在五杈子樹沙洲畔的孝婦河上撈蓴菜,滿眼的翠綠迷蒙,粉黃花蕊隨風飄散,碧波瀲灩映爍著初秋的浪漫情調,腥芬勃滃,逗引得紅藍斑斕的蜻蜓忭舞飛落瘋癲追逐,一隻美麗的蟈蟈先是伏在棗紅稗子穗子上,繼而,一聳嫩綠身子展翅飛上了她的鬢角,昂首挺胸抖動著兩根纖細的觸須剪動翅膀,發出一聲聲清脆婉約的鳴唱。
蒲香高興萬分,禁不住對著船舷下的瀅瀅水鏡拂弄著發髻照來瞅去,高興地哼起了湖上漁家小曲兒。
忽然,身後遠遠地傳來了一陣汽船馬達聲,隨著吐吐噴出的黑煙越來越清楚,鬼子的巡邏汽艇溯流而上,趕著浪頭呼嘯著滾過來,將蒲香的小船被掀得樹葉般顛簸著,她一手緊握竹篙,一手用長柄鐮刀護著剛剛割下的起伏不定的嬌嫩嫩、水靈靈的蓴菜葉子。
這時,汽艇慢了下來,上麵的鬼子攥著三八大蓋投過色迷迷的淫蕩目光來。
“亞希,這不是嫂夫人嗎?跟著老袁駒子受苦了,一個人下湖幹累活……”站在船頭大腹便便頤指氣使的正是上次跟丈夫比試酒量的山本二十四。
隻見他翻著熱辣辣的大眼袋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新鮮蓴菜的,大大的好,皇軍買了,你的全部的抱過來,大洋的先給你。”
說著隨手扔過來十塊硬洋。
正在掌舵駕駛的鬼子技術兵一絲不苟的朝前注視的臉上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憐表情。
涉世未深的小女人蒲香不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居然就相信了那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心想這下可好了,看來老袁的酒壺沒白搖了,交上了貴客,酒友這麽關照,明天用不著起早五更趕露水橋集麻煩了,到底東洋人出手大方,看來那黃湯沒灌了老鼠窩,再湊上點錢明年就可以翻蓋三間青磚盤根的北屋了,總是幹打壘的土坯泥抹房牆在湖裏受潮重,底下都穰粉瘓脫了,裏外用七八根棍子杈八五梢地抵著,說不定哪一天張倒,哎,那個擔驚受怕啊!
當下,她春風洋洋不勝感激地麻麻利利拾掇著,毫無警惕地將自己收獲的二茬三芽葉蓴菜用藕籃盛了,伸進竹扁擔挑著,顫顫巍巍地被山本二十四伸手往上拉拽著,邁上了汽艇。
可是,待她來到船艙如釋重負地卸下光鮮的蓴菜,準備轉身離開時,她沒留意到一直兩眼帶著鉤子似的反反複複在她身上掃視的山本二十四挺著身子,一步步逼近身邊,腿腳迫不及待地晃蕩著,原形畢露地奸笑著虎了上來。
隻見他方塊胡下的黑嘴呲著臭哄哄的黃褐大牙板子,“亞希,美人!太君早就想嚐嚐你了,亞希,好好慰勞慰勞皇軍吧!”
蒲香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蠟白,急忙受驚的野兔似的忙扔下藕籃和扁擔,雙手哆嗦著抱在胸前,膽怯地一邊退縮一邊胡亂招架著,但所有的反抗都是羸弱無效的。那陰險狡詐的山本二十四餓狼一樣撲上前來。將滿臉刺蝟毛挨了上去,粗短的臂膀鐵箍一樣緊緊抱著了她,一塌糊塗地狗舔豬啃熊咬著,隨手抄起不停倒騰著雙腿的蒲香鑽進了船艙另一頭的狹小臥室裏,隨之一陣痛苦的呼號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