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怒耙色魔惡和尚(六)
攔下來後,便詳加盤問,和尚們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神情唯唯諾諾恓恓惶惶,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破綻百出,直至乘人不備扔下行囊,撒腿逃竄。
手腳癢癢的安碌碡他們哪堪輕饒?一擁而上,合圍抓捕。其中兩個生著飛毛腿的武僧衝了出來,卻被梁九一聲咋呼會知的地裏幹活的漁農們紛紛揚起頭從四麵八方趕到了一個死葫蘆頭溝崖上,他們慌不擇路想跳河而遁,怎無奈水性極差,不僅沒跑成,反而被淹得白眼瞪猴,呴呴直叫,咕咚咕咚揮霍著暴喝不花錢的錦秋湖天然飲料,沉浮著雙手胡撲棱,高喊救命,撈上來時已經肚子脹得西瓜似的圓臌溜的,放開手濟著他們躥,都挪不動半步了。
經查對六個和尚裏麵有一個身材姣小的竟然是女人。小“和尚”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情。梁九便單獨審問,終於弄清了原委。
小女子說上兩個月前,三個和尚投宿她家,綁架了全家五口,擄走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女兒,供他們輪流奸淫取樂,日夕不歇,後來,又逼她剃掉長發,假扮為和尚,陪他們雲遊四方,以便隨時讓自己提供現場跟蹤適時性服務。她不堪非人折磨,幾次逃跑未成。
這次遇上梁九盤查,她很是幸運,就求救命。
梁九聽罷緣由,嘴都氣歪了,先是掄圓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一個年紀大點的和尚臉上,一股腥黑的血水裹著三顆黃白碎牙順著嘴角子流了下來,“操你娘噯!”
隨著一聲斷喝,七八個弟兄當下卷起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好一頓胖打邪揍啊,直捋劃得那群披著人皮的奸毒和尚屁滾尿流,哎呀哈伊地呼娘叫爹,跪地叩首如牛屎頻排,沒人聲的求饒。
姥爺聯想到一溜邊河崖那些婦女離奇失蹤的事情,陡覺問題嚴峻。隨即將六個和尚扣留了。
他連夜趕到縣裏向司馬縣長報案。為了抓住老和尚住持的醜行,他們合計請來兩名妓女,扮作求子的良家婦女,前往祥雲寺拜佛求簽許願。
結果,均被老和尚引至密室,左轉右拐,曲廊通幽,裏麵漸次麗花蓊木,香氣撲鼻,妓女不知是哪方佳境,平生斷沒聞過,不覺耳熱心跳,春情蕩漾,原來所薰之香有催情奇效。
隻一會兒,二女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床上,老和尚旋即脫衣辦公,三人相擁而樂。睡去前,妓女不忘姥爺和司馬縣長囑咐,悄悄將唇上紅膏抹在了老和尚腋下。
第二天,一大早,經過嚴密布防安排,梁九一行二十多個人邁步生風,浩浩蕩蕩,前呼後擁直奔祥雲寺而來。
近二十裏路程不到半個時辰就殺到了。
祥雲寺住持老和尚聞聽還以為是又有達官貴人前來進香了,立即穿戴整齊出門迎接。可誰知這些“香客”等他們集體到齊後,不由分說,立即舉刀弄槍將其包圍要全部拿下。
見大夥猛地往上虎逮,住持狗急跳牆,手腕一抖,奪魂鬼砂如同一蓬暗霧,撲灑過來。梁九知道這家夥極為難纏,故而在司馬縣長發問時就一直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果然發現他胳膊在袈裟裏一晃,即覺得他手中已握上了一把暗器,不想卻是奪魂鬼砂,那是一種淬毒細粉末,堅逾鐵石,發揚麵積闊,攻人無備,很少有趨避了的,不巧卻被梁九看穿了。說時遲那時快,“嗖”地一聲閃過,梁九已將身上蓑衣扯了下來,擋在身前淩空一甩擋,仗著勁厚的內力,麻利地將那蓬毒砂揮落在地上。
住持一見遇到了對手,遂自恃少林武功高強,拉開架勢,揮舞著錫杖拘捕,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兩個漢子。
梁九不想跟他囉嗦,一把抓過早就為他伺候好了的漁網抖手掄去,將他罩在裏麵,任憑怎樣掙紮也無濟於事,隻好束手就擒。
司馬縣長令差役當場抓綁,立馬主持開庭審問。
住持起初拒不承認,兩位妓女當堂對質說:“如果沒有奸我們,你腋下紅唇膏哪裏來的?”
司馬縣長令衛士當堂驗證,主持老和尚才一下像泄了氣的皮球,臉如癩蛤蟆潑了狗血。
梁九乘勝緊追不舍,讓村裏上了年紀的婦女領來一位潦倒街頭的“瘋花子婆”指證。原來,那是東牆根莊一名不出息的猥瑣貧嘴饞婦名叫鯖花,若幹年前,她摔了個跟頭,磕開了瓢,汙血抹了一臉,爬起來不知咋的就犯開了神經,妄稱自己是女漢子,整天破門子洞敞,生拉硬拽地招呼了七爛五糟的地痞們前去嚼人舌根子,瞅候著哪堆垃圾上誰扔下了個蒼蠅哄哄的窩囊帽子,她好哈巴狗搶屎吃似的跑過去摟起來扣到自己癩瘡頭上,欲蓋彌彰地所謂遮醜。
為了擠著巴結鄉參議,她遠遠道道跑來祥雲寺進香祈願,自己腆了臉皮嚷著給住持陪客,吃了寺院裏準備的飯菜,不成想一陣眩暈,渾身癱軟,被和她有一比的壞和尚們擄藏進了密室,七八年以後,色衰年老遭到遺棄,夜間她從廟裏跑出找東西吃,被路人發覺,追問之下,俱實交待了遭遇經過,他與和尚們已有了三四個子女,當年被分散送至附近村莊人家。該婦人後來流浪行乞,每每打聽某年月日她的第幾個孩子,便被世人恥笑甚至毆打,汙蔑為“瘋花子婆”。
“瘋花子婆”泣不成聲地控訴了惡和尚們的逐端見不得人的暴行。住持終於像霜打得茄子一樣苶了,卑鄙無恥地癱倒在地。
梁九派人仔細尋查,高牆深院,曲廊林藤,梵香繚繞,大夥在一根楠木巨柱後麵發現了一道隱門,破擋而入,暗道內別有洞天,密龕林立,狡兔三窟,一直通往地府密室。
和尚沙彌們狼狽為奸,鼠竊狗偷,平日裏到市井中遊逛,開始遇上有幾分姿色的婦女便引誘哄騙,甚至劫持捆綁帶進寺內,關入淫窩,日夜輪流宣瀉,本來行拯紓難的寺院不想竟成為了可怕的陷阱和魔窟。
十足的衣冠禽獸,名義上青衣袈裟木魚聲聲阿彌陀佛,實際上強盜淫賊,喪盡天良,侮辱佛門美譽。那些被留寺中,色蒼年長的婦女,往往被整死埋在寺後野坳和廢棄的灣溝子裏。
老實巴交的錦秋老百姓一聽說早就深深懷疑的真相漸次大白了,無不個個瞠目結舌,紛紛揎拳捋袖,切齒痛恨,吆喝著要起了他們人皮。大夥拍手稱快之餘,更為那些遭遇不幸的村婦漁姑扼腕歎息。
而先後失去閨女、媳婦的人家結痂刺疼的傷口再次被震厥得心碎腸斷,戳撕得傷破流血,實指望平安回家團聚,卻不曾想骨肉絞折,雪上加霜。悲痛欲絕的家屬們或摟著被折磨得麵目憔悴的親人哽咽癘泣,捶胸頓足,或跪在自己親人的遺骸旁哭得人揪心裂肺,天昏地暗。
日積月累暗潮湧動的民怨一朝火山爆發,義憤填膺的街坊們氣憤得哮喘胸隆、牙碎骨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