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這種感覺就和過去一樣
淩謹之脫離了危險後,夜嘯寒緊握的雙拳咯咯作響:“看來這次是有人要致格格於死地!”
霍司朗冷聲道:“能把女傭隨意安排進來,這個人的本事還真不小。”
沉默……
突然,霍司朗俊顏有些扭曲:“若是格格死了,她就得償所願了。”
紀燕城心有所動,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在懷疑她吧!”
的確,寧格格的出現讓她多年的期盼成空,而且以她對淩謹之的感情,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隻是她真的敢冒被趙家逐出的危險,做這麽喪心病狂之事嗎?
夜嘯寒心生不解:“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
霍司朗眼中透著殺機,沉聲道:“趙雨詩!”
寧格格昏迷的周期越來越頻繁,而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當她再清醒過來時,淩謹之體內的毒已被清除幹淨,慘白的紅唇亦恢複了血色,隻是整個人還顯得十分虛弱,隻能臥床靜養。
寧格格粥送到他嘴邊:“哥說你幾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加上體內之毒剛清幹淨,還是應該先吃一些清淡的流食。”
淩謹之順從的將粥吃了,隻覺一股荷葉的清香在口齒間蔓延:“這粥是你煮的吧!”
寧格格隻是淡淡的應了聲:“嗯。”
久違的幸福感覺從心底衍生而出,似是又回到了過去,寧格格每天都會精心為他準備三餐的幸福時光中一般。
淩謹之柔情似水的雙眸定定的望著寧格格,柔聲道:“這種感覺就和過去一樣。”
未及這種幸福溫暖的氣氛延續,寧格格毫無感情的聲音將這種氣氛打破:“人是永遠都回不到過去的。”
更何況那個過去是她永遠都不想回去的。
淩謹之不顧性命的救了她,她的確很感動,可是她付出了多少代價才斬斷與過去那個感情至上自己的聯係,如今也絕對不會因為這樣一份感動而再度讓自己深陷於痛苦絕望的泥潭中。
寧格格下垂的眼瞼讓淩謹之有一種被無視的感覺,他寧願她像過去一樣與他爭鋒相對,寧願她像過去一樣對他任性無理,也不要此刻這種波瀾不驚的沉悶。
寧格格明顯不想再憶起關於過去的任何細枝末節,起身平靜的道別:“別想那些無意義的事,好好休息吧!”
隻是小手被眼疾手快的淩謹之緊緊握於手心中:“格格,你一定要這麽對我嗎?”
寧格格緊閉著雙眸,陽光下她的神情悲傷的令人心疼。
你一定要這麽對我嗎?
從前這句話她問了淩謹之無數次,可是卻沒有一次能夠得能夠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不想五年後,她無數次哽於喉間的疑問卻被淩謹之問出了口。
寧格格不看他,隻是呆呆望著穿外的陽光,留戀於現在的平靜,隻是淡淡回他:“緣已盡,情已逝,何苦再讓自己糾結於過去的悲傷中呢?”
難道過去對他而言除了悲傷,真的再無其它嗎?
寧格格回頭看向淩謹之,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淡然狀:“你真的不必覺得虧欠了我,也不必時刻想著彌補,那一切都是我注定的宿命,是我必須去經曆的。”
更何況沒有那個過去,她又如何與夜嘯寒重逢呢?
現在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健康的活著,和夜嘯寒這個唯一的親人一起平靜的生活。
“你明白的,我對你的感情並不隻是出於愧疚。”
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他想在以後的歲月中向她證明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卻執意不肯給他那個證明的機會。
寧格格雲淡風清的回道:“那又如何呢?重要的是,我對你再無感情。”
歲月沉澱中,當初的那份刻骨銘心早已被她遺忘,留下的隻有那份那以難以磨滅的痛楚。
淩謹之的心因她的話像是一刀刀被剜了一樣。
她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以不吃不喝鬧絕食,可以霸道的任性妄為,可是她卻偏偏以這種令人絕望的平靜對待他,讓他看到任何的希望。
虛弱無力的淩謹之掙紮著緊緊捉住寧格格的雙肩膀,深邃渴望的雙眸似是要將她吞入靈魂深處一般:“你愛的是我,也隻能是我!”
他幾乎是耗盡體內所有的力氣拚命搖晃著她纖弱的身體:“我不許你不愛我!”
寧格格平靜如枯井般的漆黑雙眸中毫無生機,冷冷問道:“謹少這是在命令我?”
淩謹之微一怔,知道自己失態了,一時不卻不知該做何回應。
其實每個孤寂的夜晚,他也曾有過欲望,隻是無論麵對什麽樣的女人,心頭總會浮現出寧格格那笑意盈盈卻又帶著一絲魅惑的甜美俏顏,那就像是一盆冰天雪地中從天而降的冷水,將他所有的欲望瞬間澆熄。
這些年清心寡欲的他不曾近過女色,關於他好男色的傳聞在坊間盛傳,成為民眾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她現在回來了,就站在他麵前,卻告訴他再也回不去了。
淩謹之的心已完全被絕望的黑暗侵蝕,見不到任何光亮:“格格,你真的那麽恨我?恨到連一線希望都不肯給我?”
現在的他已痛苦至此,曾經她麵對他的絕情時,她又在承受著怎樣的錐心之痛?
曾經的他不僅吝於給她希望,還親手毀掉了她所有的希望,親手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中。
淩謹之喉頭滾動,心疼於寧格格所承受的。
“我早就說過了,我對你已沒有了恨。”
都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如今她已一再強調不再恨他,是不是就已證明了,她已不再愛他,她的心中亦已沒有了屬於他的位置?
寧格格起身走至窗邊,背對著淩謹之望向窗外,雙眸因突然湧上的往事而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曾經就這樣在呆呆的看著窗外,期盼著能看到你的身影,哪怕隻是一個匆忙的背影。”
被寧格格深葬於心底深處的悲傷似是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就這樣無法抑製的一湧而出。
聞言,淩謹之即將脫口而出的表白哽咽在喉,無論如何也無顏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