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彼此的承諾
沁雪園。
長久的沉默後，淩謹之開腔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黎軒，你已經知道了吧！”
寧格格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是因為不想與他產生交集，是因為不想與他有任何關聯。
但對於趙黎軒，對於她視為知己又信任的趙黎軒，她自是不會拒絕的。
明明是令人興奮的消息，但淩謹之眼底卻是難掩的悲傷：“格格還活著……”
趙黎軒冷冷打斷他：“那又如何？”
趙黎軒的敵意讓淩謹之不禁一怔：“黎軒……”
“不要去打擾她，不要卻招惹她，不要再去傷害她！”
趙黎軒早料到會有被淩謹之識破的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快到讓他措手不及。
他用冰冷毫無溫度的態度再次警告淩謹之：“若是你再讓格格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的話，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我定然不會像從前一樣善罷甘休的！”
傷害，好像他所能帶給寧格格的除此之外再無其它，這也成為所有人的固有認知。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除了那痛徹心扉的傷害與痛苦之外，他能給予寧格格的究竟還有什麽！
“你真的會和格格結婚嗎？”
這才是他今天找趙黎軒的真正目的。
趙黎軒沒有片刻的猶豫，堅定的答道：“是！”
原本他是想取消此婚約的，不是因為他不愛寧格格，而是因為他很明白，寧格格並不想嫁給他。
所以，他不想讓寧格格為難，不想讓她強逼自己做任何不快樂的決定。
他不能確定，現在寧格格的心中是否還存有對淩謹之的愛，不能確定她是否還是無法放下淩謹之。
但當他親眼看到她對夜嘯寒的信任與依賴後，心中就早已做出了選擇——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應該是夜嘯寒。
因此就算他愛寧格格，但為了她的幸福和快樂，他寧願決定選擇那對自己而言最殘忍的放手。
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因為他不能給淩謹之任何再度接近寧格格的機會！
趙黎軒的回答似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平靜的俊顏看不到任何感到意外的訊號。
“格格曾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們之間的事……”
淩謹之悲從中來：“可是沒人告訴我格格因為那次小產而導致不育……”
他的罪名中多了一條剝奪寧格格做母親的權利。
“那又如何？”
趙黎軒雙眸冷得令人徹骨：“我不在乎，格格過去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黎軒，你冷靜點，趙家的血脈還需要你延續下去。”
他並沒有任何私心的成分，隻是善意的提醒趙黎軒他所肩負的責任。
顯然，趙黎軒誤會了他的用意：“不勞表哥費心！”
淩謹之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連趙黎軒都深感不解的笑容。
夜晚，寧格格看著天空的滿月：“哥，你不必為我難過，我來到這個世界你們這麽多人的疼愛，所以就算是死，我也沒有任何遺憾……”
夜嘯寒緊蹙起眉頭沉聲喝止：“格格！”
寧格格故做輕鬆的掩口而笑：“哥，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麽緊張？”
伸手輕撫著他緊鎖的眉頭：“再說哥答應我的環遊世界都還沒有做到，我怎麽可能死呢？”
夜嘯寒緊緊捉住她單薄的肩膀，神色痛苦。
寧格格投入夜嘯寒那讓她安心的懷抱：“哥，我不想再看到你因我而寢食難安，不想再看到你因我悲傷痛苦。”
晶瑩的淚水亦隨之滑落：“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這些年，她所給予他的，除了沉重的負擔和一次次絕望的折磨之外，還能有什麽？
這些年，她看著他付出，看著他犧牲，看著他放棄所能放棄的一切，而她卻隻能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隻是一味的接受，連回報他的機會都沒有。
夜嘯寒輕輕將她推離懷抱，珍視的捧起她清秀甜美的俏臉，柔聲道：“你說過，你的願望就是要實現我所有的願望。”
略顯粗糙的指腹拭去她臉頰的淚水：“而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無論什麽時候，隻希望格格能陪在我身邊。”
“健康也好，疾病也罷，隻要格格能陪在我身邊就好，隻要讓我能感受到格格的呼吸就好！”
淚水如同決堤了般噴湧而出，蒼白的臉上卻綻放出動人心魄的絕美笑顏：“哥就像是在對上帝說結婚誓詞一樣。”
夜嘯寒微微一怔，隨即以陽光炫目的笑容回應她：“不論疾病或是健康、貧窮或富有，我夜嘯寒永遠忠於你，直到我們老得走不動了，牙齒掉了，然後在生命的盡頭離開這個世界，夜嘯寒都會忠於寧格格！”
緊握住她的雙手：“我發誓，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
寧格格雙眸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我寧格格發誓，也絕不會離開哥！”
對她來說，夜嘯寒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的依靠。
他們都清楚誓詞所代表的含義，雖然有親人，雖然有朋友，但隻有他們彼此才能慰藉對方的靈魂，隻有彼此才能修複那已千瘡百孔的心。
這一刻，他放棄了！
放棄了要為寧格格尋找歸宿的想法。
因為隻有他才是她的歸宿，隻有他們彼此才是對方的歸宿。
夜嘯寒體貼的將她輕拂在臉頰的長發順於耳後，柔聲道：“格格，再等等，我保證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他深知寧格格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無論多麽艱難，他也要帶一個健康的寧格格離開。
寧格格興奮的仰著俏臉問道：“離開？是回英國去嗎？”
她並不是喜歡英國，但隻要是能遠離淩謹之地方，哪裏都無所謂。
夜嘯寒寵溺的捏捏她精致的鼻子，溫柔的道：“為了格格我也一定會不惜一切想辦法回去的！”
突然，虛弱的宋格格順勢倒進身旁夜嘯寒的懷中。
“格格，忍著點！”
不消片刻功夫，慘白的俏臉上連那柔軟的紅唇亦全色盡失，額頭的汗水將雙鬢沁濕。
“格格！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