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剛才那是什麽聲音
“怎麽了?”淩謹之忙關切的問她。
寧格格搖了搖頭:“我沒關係,隻是茶杯……”
旁邊的景老立刻打斷了她:“一個茶杯而已,不打緊的。”
其實在這種日子,身為客人竟打破茶杯,有些人家多少會計較的,可是景老卻是絲毫不在意,反倒是讓寧格格更愧疚了。
不過此時更為讓她在意的,還是剛剛心底掠過的那股莫名的不安。
一直到壽宴結束,寧格格都一直魂不守舍的。
回家的路上竟被堵住了。
景老家可是住在T市傳統名流區,這裏除了自家的車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公共交通車輛來這裏,怎麽可能會發生堵車的現象呢?
落下車窗探頭看了眼,淩謹之淡淡的說:“看起來前麵有追尾事故要處理,我們隻能繞道了。”
就在他微笑著打算掉轉車頭的時候,突然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股殺機,而眼尾也瞄到了森冷漆黑的槍口。
淩謹之想都沒有想,在對方扣動扳機的同時,本能的用自己的身體將寧格格護在了懷中。
剛才的那聲沉悶的聲音讓寧格格膽戰心,心中恐懼越來越擴散的她立刻抬頭問淩謹之:“剛才那是什麽聲音?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對於她一連串的疑問,淩謹之現在是真的無法分神回應,而且後背上傳遞出的疼痛也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渙散。
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叮囑懷中的她:“格格,聽我說,一會兒無論發生任何的情況,都不要起身更不要下車!”
寧格格意識到了情形的嚴重,但更讓她害怕的是他毫無血色的臉色。
伸手過去扶住虛弱的他:“謹之,你怎麽了?”
突然手心傳來溫熱黏膩讓寧格格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緩緩抬起手,竟發現掌心早已被鮮血染紅,寧格格隻覺得心像是停止跳動了一樣。
在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淩謹之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在一聲響徹夜空的刺耳尖銳聲之後,淩謹之掉轉了車頭。
隻是在電光火石間,車窗竟被敲碎,一個身影矯健的從後麵破碎的車窗中縱身躍進車中。
脖間一陣蘇麻的疼痛,寧格格便失去了意識。
“格格!”
在淩謹之伸開長臂接住她跌落的身軀時,自己的後腦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也失去了意識。
…………
寧格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滿目的蒼白和大腦傳遞的疼痛讓她的記憶與思維也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太陽穴劇烈的疼痛讓她重新閉上了雙眼,但腦海中立刻炸開一聲巨響,淩謹之虛弱模樣還有她滿手的鮮紅,全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不再理會腦袋的昏沉的疼痛,掙紮著從床上坐起。
從外麵回來的文思言見她要起來,急忙上前製止她:“你乖乖躺著別動,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症狀,還不能活動。”
可寧格格完全聽不進去她說的任何話,抓住她的雙臂急切的問:“謹之呢?他怎麽樣了?”
文思言:“……”
她的沉默更加劇了寧格格的擔憂,所以不顧文思言的阻止翻身下床,不顧一切的往門外衝。
文思言深知現在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她,便將她帶到了手術室外。
“格格,你怎麽來了?”
手術室外,紀燕城他們三個人都守著。
看她過來,霍司朗緊蹙著眉:“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司朗,他怎麽樣?你告訴我他怎麽樣了?”寧格格捉住他的手臂不斷的追問。
霍司朗心中一痛,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就連一向話多的紀燕城和沈於秋都一臉凝重,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你們不說,隻會讓我更擔心。”
雖然努力保持著冷靜,可是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紀燕城突然笑出聲來,盡可能的安撫她的情緒:“你放心,這家醫院的醫生醫術都很厲害,謹之他會沒事的!”
沈於秋也附和:“對的,我受傷就常來這家醫院,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
而且在淩謹之被送往醫院的途中,沈於秋甚至是讓用私人飛機將自己的醫生帶了來。
還有現在不僅是手術室這一整層,就連整個醫院,因為怕出意外,他們親自帶人守著確保安全。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越是這樣躲避,寧格格就更是清楚淩謹之傷勢的嚴重性。
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無論任何人的安慰都無法讓她消除心底的恐懼。
手術室那道沉重的門就像是生死分界線,將他們兩個人阻隔在不同的世界中。
如果今天她沒有讓他一起去給景老賀壽,如果她能早他一步發現那個冰冷的槍口,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這麽多的如果,隻要有一個成立,他就不會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
霍司朗坐在她身邊,將她瑟瑟發抖的身軀擁入懷中:“格格,你要相信謹之他一定會挺過去的!他不可能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不顧的!”
他這話是在說給寧格格聽,也是在說給他們每一個人聽。
現在,他必須要尋找到一個足以說服所有人的支點,讓大家都能堅信一切都會否極泰來。
但寧格格的眼神變得空洞,悲傷的喃喃自語:“他如果挺不過去的話,我也不會一個人活在這世上!”
霍司朗發現,此刻的寧格格就像初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雖然很脆弱,但卻又有一種義無反顧的狠絕。
將她推離懷抱,扣住她的肩,沉聲命令:“我不許你這麽悲觀,謹之他一定會好起來,你也一定要給我打起精神!”
霍司朗的聲音轉柔,繼續安慰鼓勵她:“他醒過來後,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所以你不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還為你擔心,知道嗎?”
寧格格略怔了下後,堅定的點點頭。
溫柔的輕撫著她的長發,緊張擔憂的俊顏上終於有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短暫笑意:“這樣才乖!”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燈也在同一時間熄滅了。
寧格格和霍司朗同時站了起來,疲憊的醫生終於從手術室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