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裂縫40
在一大群怪物的眼皮子底下, 夏瑞和他身邊的那個男人都被江灼毫發無傷地救了出來。
雙方均在一棟樓頂上落下，夏遙一落地就立刻跑向對方，口中激動地叫了好幾聲“小瑞”。
夏瑞剛從淩空而起的驚愕中反應過來，又因為夏遙的突然出現而愣在了那裏, 直到夏遙跑到他麵前，他才回過神，萬分驚喜地叫了聲姐，接著一下子抱緊了她。
自從夏瑞十歲以後，他們之間就有了一點距離, 再也沒有像這樣擁抱過。現在靠得近了夏遙才意識到, 十三歲的他竟然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是真的長大了啊。
本以為見麵會有說不完的話, 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 姐弟兩人卻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對方。
等到情緒平靜下來時，又似乎什麽都不需要多言了。
他們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為彼此還幸存於世這件事而欣喜不已。
夏遙伸手抹了抹他臉上沾著的一點血跡，笑說：“你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了, 也瘦了。”
夏瑞笑出一口白牙：“你也瘦了，比以前好看！”
夏遙瞪了他一眼：“這話聽起來可不像誇人。”
“我本來就沒誇你。”夏瑞做了個鬼臉, 在夏遙作勢要揍他之前轉身指了指身後的男人：“姐，這是趙義哥，我跟你說，他原本是帝梵基地的老大, 後來……”
他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與夏遙所猜到的差不多，他們兩人也的確是因為唐彌的指引才來這邊找夏遙的。
夏遙聽完，不禁對趙義有了幾分好感——他明明可以留在安和公園等能量球，卻放棄了那個機會跟著夏瑞一起來找她，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和他名字一樣講義氣的人。
她看向他，笑著點了點頭：“你好，我叫夏遙。對了，他是江灼，小瑞你見過他嗎，以前我們是一棟樓的鄰居，剛才也是他幫忙救了你們。”
夏瑞這才注意到站在後方一言不發的江灼，抬頭一看，雙方的目光便在半空中交匯。
隨即夏瑞忽然一呆，接著嘿嘿的笑了起來。
夏遙奇怪道：“你傻笑什麽？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夏瑞被她這麽一懟，剛想悄悄 告訴她的話就咽了回去，冷哼一聲道：“你才二傻子，自己慢慢等著吧！”
“等什麽？”
夏瑞挑了下眉，轉移話題道：“對了，安和公園那邊什麽情況啊？我們現在過去來得及嗎？”
夏遙想了想道：“來不來得及都得過去一趟，我還有些朋友要介紹給你認識呢。走吧，先下去找輛車……”
“不用這麽麻煩。”江灼道：“我帶你們去。”
夏遙一愣：“別，你都用了這麽久異能了，別硬撐著，我們開車就行。”
“放心，沒問題的。”江灼笑了下，雙臂一展，一股清風便托起眾人，直奔安河公園。
途中夏遙一直注意著他的臉色，見他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不禁暗自奇怪。
他曾經的一階異能是什麽程度她很清楚，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早已超過了那個範圍，應該已經是二階了吧？
是在商場的時候像她一樣經曆了危機而升級的嗎？可他不是說沒遇上什麽危險嗎？看他現在的樣子，似乎也真的沒有受傷……
不管是什麽原因，異能升級了是一件好事，他為什麽不說呢？
夏遙想到這裏，心中一愣——也許不是他不說，而是因為她根本沒關心他的狀況，連問都沒有開口問。
她剛和他重逢的時候，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商場當夜的事情帶過去了，她怎麽就沒仔細想想？
雖然他說得輕鬆，但當時他所麵臨的狀況一定十分凶險，否則為什麽直到昨天才回廣場那邊去找他們呢？
他應該是經曆什麽非常危險的事情吧？也許還受了重傷，所以一直到昨天才能去找他們……
不說出來，是怕她覺得愧疚？
他是個非常溫暖的好人，可這也真的很讓人心疼啊。
江灼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落在他臉上，不由偏頭望過來，便看見夏遙神色沉沉，似乎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他正猶豫是不是該問一聲，就見她對自己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灼一愣，隨即無奈的笑起來：“不讓你說謝，你就改說對不起了？以後我列個清單給你好了。”
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倒讓人更覺得心疼了。
夏遙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路趕到安和公園時，尚未落地他 們就看到了公園廢墟之間站著的五道人影。
楊小雪，王大爺，郭安，李康還有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魯廣。
裂縫就在他們麵前，而下方則放著一顆直徑半米左右的紅色圓球。
夏遙沒看到唐彌，下去之後便問道：“唐彌呢？”
郭安聳聳肩，指了指旁邊那條大河：“我殺了，屍體扔在河裏。”
他臉上和身上都沾有一點血跡，似乎就來自唐彌。
李康走到夏瑞旁邊拍了拍他的肩，笑說：“活著就好，你是不知道，你姐天天哭著吵著要找你，我們哄都哄不過來！”
夏瑞瞥了夏遙一眼：“她才不會哭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可別逗我。”
“十三歲不是小孩兒是什麽？”李康挑了下眉，伸手從他頭頂朝自己比劃了一下：“才到我肩膀高，就是個小屁孩嘛。”
楊小雪這時候也跑了過來，激動的喊了聲：“夏瑞哥哥！”
夏瑞看到她，微微一愣，欣喜道：“小雪也活著？誒……這位老大爺看著也很眼熟，是我們小區的？”
王大爺點頭，看了看夏遙，笑說：“還是你記性好，不像你姐姐。”
夏遙：“……”
就這樣雙方簡單的認識了一下後，眾人便圍繞著能量球站成了一圈，開始辦正事。
這一次動手殺掉裏麵那個怪物幼崽的是李康。
他的表現和上次反差非常大，幾乎是在幼崽破殼而出的那一瞬間就直接一刀刺了下去，沒有絲毫猶豫。
除了沒有異能的魯廣外，其他人全都共享到了其中一份能量。
雖然這次人多了點，但由於能量球才剛剛出現，裏麵蘊藏的力量比上次那顆要強大很多，所以他們每個人的異能還是都提升了一階。
夏遙原本就隱隱臨近二階瓶頸的異能一下子突破到了三階中期，在這一瞬間她立刻感覺到周身充滿了力量，充沛得好像無論怎樣都用不盡。
她很快發現身體變得比以往靈活輕巧了不少，李康應該也有同感，隻見他原地一躍，便輕鬆的跳起了兩米高。
這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可現在做起來卻好像隻是往前走了一步一樣簡單平常！
不過這次異能升級後並沒有解鎖更多的使用方式，對於夏遙的複製能力而 言，就隻是複製到的能力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力量了。
因為裂縫依然存在的緣故，大家擔心它還是會把怪物引過來，就沒多做停留，稍微感受了一下剛獲得的力量後便返回了基地。
一行人走進基地大門時，立刻就有人認出了趙義，正好他也要告訴大家關於吳遼的事情，就暫時和夏遙他們分開了。
夏遙等人嫌吵，直接回了宿舍樓去，稍作休息後才各自說起自己的能力來。
楊小雪現在是升到了二階，她的速度型異能升級後也沒什麽新的能力，就是有更充沛的能量供她使用了而已。
郭安說她這樣的異能其實可以通過鍛煉身手來進行刺殺或者偷襲，隻不過要學習那些殺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康戲說就該讓她去送快遞和外賣，被王大爺狠狠瞪了一眼。
夏瑞那個能聽見人心聲的異能，在升級之後得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進階能力，就是可以直接從心中和特定的對象通話。
這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傳音入密”，不需要雙方開口，就能直接進行交流。
隻不過……它的限製是雙方之間距離不能超過十米。
夏瑞苦著臉道：“這麽近的距離，誰吃飽了撐的用這種方法說話啊？”
李康的異能也沒有新的能力，倒是郭安的多人控製，可以在稍遠的距離下進行了。
被他控製的人和物都是可以按照他的意願做出行動的，隻不過控製活人的時候對方會掙紮反抗，要控製他們做什麽還不如幹脆不讓他們動，直接讓隊友過去解決掉反而更快更保險。
王大爺的治療能力同樣沒什麽變化，就是能量比以前多，治療速度也加快了些。
說到這個時，他又嚐試著去治療了一下江灼的雙腿，可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夏遙看見江灼的目光從期待轉變為失落，又迅速調整得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其他人一時也都沉默下來，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李康趕緊拍拍手，笑說道：“喂喂喂，今天解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見到了活生生的江灼，我們今晚不慶祝一下可不行啊！我想想啊，我們好像還有不少麵粉，不然今晚包餃子吃怎麽樣？”
楊小雪立刻拍著手叫 好，王大爺卻瞪眼道：“你傻啊，餡兒呢？拿你的肉來包啊？”
夏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李康哼了聲，無賴似的翹著二郎腿說：“你們要是吃得下去，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受了傷也是老頭兒你給我治。”
氣得王大爺吹胡子瞪眼的。
夏遙扶額，無奈道：“我看到交易市場裏有人賣白菜的，要不拿點東西去換，就做素白菜餃子也挺好的。不過今天這麽亂，也不知道那人還在不在，我先過去看看。”
她說著，抱了一箱子泡麵就往外走，後麵的夏瑞眼珠子一轉，坐到江灼旁邊，輕輕用胳膊碰了碰他，壓低說了句：“還不快跟上？”
江灼一愣，緊接著整張臉瞬間爆紅起來，連說話都結巴了兩下：“你，你都，知道了？”
夏瑞揚眉，驕傲道：“在我這裏誰都沒有秘密。你去不去？不去我以後可不幫你了啊。”
夏遙剛走出宿舍大樓，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江灼叫她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見他也走了出來，低著一張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發紅的臉，小聲對她說道：“我剛來這裏還不熟悉，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夏遙哦了聲，點頭道：“行啊，就在那邊那棟樓。旁邊的教學樓之前是吳遼他們在用，後麵還有個操場，異能者都能在那裏練習……”
她邊走邊指給江灼看，說完的時候距離交易市場還有一半多的距離，就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那個，你異能是不是到三階了？”
江灼一愣，過了幾秒才回答：“是，今天剛升到了三階。”
其實已經到了三階瓶頸，應該隻差一點就可以升上四階了吧……
“果然啊。”夏遙點點頭，心中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有心想問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卻又有點怕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便就此作罷了。
“我……”江灼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幫你拿東西吧？”
夏遙低頭看了眼自己抱著的一箱子泡麵，伸手遞給了他：“好啊，這麽大一箱，我正覺得擋路呢。”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江灼卻心中一喜，有一種自己被當做了健全人看待的感覺。
他想起出來前發生的事情，嘴角的笑 意又僵了一瞬。
她的弟弟已經知道他的心意了，還主動催促他追出來，這表示夏瑞願意讓他這樣的人去追求她嗎？
那她……她願意嗎？不，就算她願意，他也不能厚著臉皮去做。
他配不上她，他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就連三階治療師都治不了他的腿，他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真正的行走了。
看看現在吧，周圍那些路人投過來的目光，不是好奇就是驚訝，甚至還有幾個人在偷偷對他指指點點。
他怎麽能讓她也被人如此對待呢？他們一定會嘲笑她，說她找了一個連路都走不了的男朋友。
這絕對不可以。
他隻要像現在這樣默默跟在旁邊就好，真的，真的足夠了。
交易市場到了，夏遙轉頭正要和江灼說話，卻在回頭的一瞬間注意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和無助。
她愣了愣，忙問：“怎麽了？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麽心事。”
江灼笑了下，“哪有，我隻是在想，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就一直留在這裏了。”
夏遙知道不是這樣，但他不肯說，她也不好追問。
她想了想道：“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留在這裏也挺不錯的啊——啊，對了，你會不會有什麽事情要辦的？我記得當時在你家……”
她頓了下，盡量委婉地說：“隻看到了一具屍體。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力。”
那是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應該是他的爸爸。
江灼卻笑了下，搖頭說：“不，不需要。房裏的屍體是我爸，但我媽你也見過了，就在走廊上。”
走廊上的話……是怪物？
夏遙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就像江家一樣，一個變成了怪物，一個死在她眼前。
想起這件事，心情便忍不住沉重起來，她連忙調整情緒，吸了口氣說：“走吧，我們進去，希望那個人還在，我好久沒吃成餃子了！”
交易市場裏的人少了一些，隻有三個還在擺攤的，其中一個賣的是些感冒藥，另一個賣衛生用品，剩下的一個恰好就是夏遙想找的人。
這個中年男人麵前的布上攤放著五六顆新鮮的大白菜，每一片葉子都顯得嬌嫩無比，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想立刻把它們吃掉。
這種在以前幾乎不被人放在眼裏的普通蔬菜，此時卻成了難得一見的美味，令人一看到它就有些挪不開眼。
夏遙恍惚間甚至感覺自己聞到了水餃的香氣，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問起價來。
最終是用了一箱方便麵，換到了四顆大白菜。
她還跟對方打聽了一下白菜的來曆，得知這個人是個異能者，隻不過能力非常雞肋，不能用來戰鬥也不能自保，隻能催生植物。
要是能把植物催生成巨大的形態，那或許還能用在戰鬥上，可它偏偏隻能把植物提前催熟而已，最終的狀態和它們自然生長出來的並沒有任何差別，也就不能用來戰鬥了。
好在現在新鮮蔬菜成了稀缺的東西，就像夏遙他們一樣，會有人願意奢侈一把，用能吃更多天的口糧來換一兩頓的新鮮菜。
攤主跟夏遙聊著聊著，得知他們是想包餃子吃，還免費送了他們一些小蔥。
夏遙滿意地跟江灼回到宿舍樓時，李康都已經開始和麵了。
楊小雪自己揪了一小團白麵，一個人坐在邊上捏了半天，捏出來個醜了吧唧的小人兒，轉頭對李康道：“李康哥哥，你看我捏的像不像你？”
李康抓了一點麵粉就扔她臉上，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郭安去把食堂裏的菜板給拿來了，魯廣挽著袖子把白菜剁成了碎末，江灼和夏瑞一起調好了味，之後所有人洗幹淨雙手，圍坐成一圈開始包餃子。
夏遙一直覺得，吃餃子這件事，最快樂的部分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一邊包餃子一邊說笑的那會兒了。
但在李康的提議下，原本應該有說有笑的包餃子環節卻變成了講鬼故事，嚇得膽小的楊小雪一個勁往夏遙身後躲。
他們這次是在樓頂天台上搭的鍋，柴火都沒用，直接用李康的異能就把一大鍋餃子煮好了。
餃子剛剛起鍋，趙義就過來了。
他一臉疲態地坐在板凳上，歎氣道：“基地裏還有三個吳遼的人，我擔心留著他們會出事，可要把人趕出去吧，又好像有點過分。畢竟這些天都是他們在負責基地的安全，趕人走就像過河拆橋似的。”
夏瑞麵無表情的拿了碗筷給他：“快別說了趙義哥，你心裏明明想的是不知道能 不能分一碗餃子吃吧？”
趙義：“……以後沒經過允許別隨便聽別人心裏話！”
其他人頓時大笑起來。
大家圍在一堆火邊，每人手裏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氛圍好得就像是在過年。
第二天夏遙李康和江灼三個人又開車去了趟長風街附近，目的是沿途看看有沒有怪物朝基地靠近，弄了些障礙物擋在路上，延緩怪物們過來的速度。
遇到零散的幾隻時，三人就直接下車把它們解決了，順便還找到一點食物和日用品帶回基地去。
昨天那一場差點發生的大事，對於待在基地裏的眾人來說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大家在得知危機解除之後，很快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至於基地的老大是誰，他們其實並不是很在乎。隻要基地依然存在，沒有怪物侵襲，就已經足夠了。
夏遙等人也同樣過上了安穩平靜的生活，每天的日常就是到附近巡邏一遍，同時盡量找找物資，沒有遇上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情。
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小嬰兒江堯說出了她的第一句話。
那天一早，她咿咿呀呀的說了會兒什麽之後，突然就蹦出了一聲“哥哥”。
這是王大爺教她的，因為她在這世上隻剩下了哥哥一個親人。
江灼當時正在和夏遙商量這天外出的路線，陡然聽到那一聲哥哥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過去，從王大爺懷裏接過她輕輕抱了抱。
對這個妹妹，他從來沒有喜歡過。
他知道他沒有資格怪父母生下她，是他自己不幸成了個殘廢，父母放棄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知道是一回事，自己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一直覺得，自從妹妹出生以後，父母和她就成了一家三口，而他隻是一個寄住在江家的外人。
他們每天談論得最多的就是江堯今天怎麽怎麽樣，該給她買些什麽東西，等她大了送她去讀什麽培訓班……
他們的生活被江堯填滿了，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精力分給他。
他知道他不能怪他們，可他控製不住自己對他們越來越疏離冷漠的心情。
這個所謂的妹妹他也根本不在乎，從她出生到現在，他連抱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可當聽到這一聲軟糯含糊的“哥哥”時，他忽然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