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慘被嫌棄的程五治父子還不知道, 原本他們走通的關係線突然斷了。他們反應過來後送了很多昂貴禮物,都被嬌姨娘扔了出去。


  嬌姨娘也生氣啊,現在把自己的表兄搭了進去, 今後就連王爺的一點動向她都不能摸清,還怎麽在後院混。為了不被遺忘在後院, 她先是等王爺淡忘此事,然後高價買了現在市麵上最流行的妝娘上門打造新形象,才堪堪挽回。


  這妝娘是按照天數算銀子,可以單獨化妝, 也可以包一天的妝容,不論是白日的見客妝,還是下午的午睡妝, 甚至包含晚上的夜宴撞, 一應俱全。其實最讓嬌姨娘心動的還是那家妝容店的老板,明豔照人身材高挑,說不出的瀟灑和美麗。


  嬌姨娘憑借新形象,成功挽回王爺的心,她也暗自警告自己, 不要為了點傍身銀子失了王爺的歡心。


  這件事好似風平浪靜的過去,沒有激起任何一點水花, 京城還是那個偌大的京城,每天迎來迎往。隻有兵部的何尚書十分苦惱。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從來都不是假話,本來何尚書為了暗中培養水師後備軍的事情, 已經快撓禿腦袋,又聽到聖上吩咐他暗中查探七王爺背後有多少莊子地產,真是忙的腳打後腦勺。


  忙歸忙, 事情還是要做的,何尚書硬是抽調人手完成了任務,把統計好的資料交了上去。其實還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七王爺表麵上的田產隻有皇莊和封地上的,其實好多商家都有他的幹股,每年直接拿分紅。當然如果遇到困難商行也會報他的名號,不然何尚書還查不出來。


  如果要是這麽算下來,七王爺背後擁有的財產可就真是數不清。


  看著手中的白紙,元康帝沉吟著,“你先下去吧,朕慢慢看,保密。”


  “是。”何尚書倒退離開,這事他能查不能說。


  元康帝一點點清算手裏的產業,每家商行的幹股,合起來並不是一個小數字,粗粗算下來,一年都有進八十萬的數字,如果要說七王爺性喜奢華虛費無數還能理解,他平日表現的並不是如此,還會扶危濟困周濟別人,現在想想,太刻意,太可疑。


  所以,他的銀子到底去了哪裏?

  元康帝想知道一件事,隻需要派人去查,等回複就好。而葉仲昌想要知道什麽,就得安排掌櫃和夥計們暗中查探,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難免進展就慢些。


  “還是沒找到?甚至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葉仲昌在屋內徘徊,“難道是我判斷錯誤?不可能啊!”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不會放過掌軍這一項。如果在京城,就是腐蝕兵部,禦林軍,皇城衛其中一個。如果沒有底牌,很容易被掌握大印的上頭翻船。


  “沒找到?是封地上每一個位置都找過了嗎?”曾湖庭翻開地圖,整個七王爺封地一覽無餘,山川河流都在眼前。


  “一般來說,藏兵需要的地方很大,有營帳,有休息處,有練兵場,如果想要隱藏起來,都會在深山老林或者山坳之中,不會驚動旁人,也容易引起警惕,但這樣需要的地盤也很大,並不容易藏。你的人,是每個地方都查過了?”


  葉仲昌點頭,“當然,城裏甚至都是查了,郊外的什麽荒宅廢宅鬧鬼的地方統統都查了一遍,全部沒有。至於別人的地盤,更不可能。”被泄露的風險更大。


  “這樣地毯式的搜索都沒發現,難道真的是我們想錯了?”曾湖庭轉頭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隻是貪錢,完全沒必要非要去北方的孰束人借兵啊!

  “一人藏寶十人找,我們沒找到也是常有的事。”葉仲昌安慰道。


  “繼續找吧,總需要點時間。”


  “而且他現在慣用的人手沒了,還要重新磨合,至少我們還占點優勢。”葉仲昌說著安慰的話,其實他自己都不信。


  不要泄氣,也不能泄氣,他們一邊找一邊正常的當值下值。這一天,天色剛剛擦黑,曾湖庭下值回來,還沒換下官服,就被一群人闖進了家裏。


  祁月明登時就想要動手,被曾湖庭先攔下,誰先動手就說不清楚了。


  祁月明倒退著,他們這宅院剛搬進來不久,隻請了廚娘和掃除,看來以後是有很必要請上十幾個護院什麽的。


  她一邊想,一邊去隔壁找了陶興,陶興急了,立刻就要動手操家夥,被她擋住。


  “一個人是擋不住他們的,不如如此這般,這樣這樣。”


  “行!”陶興立刻答應,馬上就從後門溜了出去,架著馬車去找援兵。


  祁月明再重新趕回自家,兩家相連處有個小花園,她從牆上輕輕一翻就落到圍牆後,毫無聲息,宛如幽靈般又到了正廳,甚至沒人發現她離開過。


  曾湖庭正在跟人對峙,“程大人,你私闖我的宅院,就為了這個?”


  “那當然!”正廳的燈光不夠,程五治的臉色在火把下搖曳,格外陰狠,帶著想要撕破臉的戾氣,“兒媳婦不見了,自然會被你拐帶了,還順便帶走了我的親生孫女,她是你妹妹,不找你找誰?”


  程子琅在後麵搖頭,“甭廢話,直接搜!搜到人就告他拐帶!”


  “子琅兄,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嗎?像鄉野間的莽夫,急吼吼的發情找母獸。”曾湖庭厲喝一聲:“她是賣給你們了嗎?是簽了賣身契嗎!不然她曾妍兒一個自由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還被你們控製自由了?甭說她今天不在我這裏,就是在,我也不會交出去!”


  “那就是在了?”程五治逼近,咄咄逼人的問,“交出人來!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


  “交人?你年老耳聾了?我說我沒看到!”曾湖庭同樣逼近一步,“今日我在戶部當值,從早到晚,所有同僚可以給我作證。剛剛踏進家門不過半刻鍾,衣裳都沒換,你跑來找我要人?是不是該我上門去要人呢?你把我妹妹丟到哪兒去了!”


  “是不是,你想步上前任的後塵?”


  起先程五治還沒明白他說的什麽,從嘲弄的表情中,他突然想到了殺妻正坐牢的呂成文,可不就是他的“前任”嗎?


  “搜!給我搜!”程五治怒火直衝腦門,神經線一跳一跳,今天的事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要是找不到人的話,他可就真完了!

  “誰敢!”一直在強壓怒火的祁月明真的怒了,私闖宅院還二話不說要搜,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動作快的沒人看見,隻見火把的光芒一閃,銀光閃過,程五治再摸自己的帽子,少了半截。


  程五治伸手一探,他發冠被削斷,頭發散了一地,說不出的狼狽。剛才快的他都沒看清,如果那女人是想要取他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現在他後背發涼,卻強撐不能被人看出來。


  剛剛還想強硬搜院子的程子琅打個哆嗦,好凶的女人。


  他躲在他爹背後放狠話,“不讓我搜,就是心虛!把我夫人交出來!”


  祁月明看嚇不住他們,還想在削程子琅,曾湖庭伸手牽住她的手,用眼神詢問有沒有找到援兵,祁月明暗暗點頭。


  有援兵自然可以高調一點,而且,程五治父子現在這麽迫切,這麽急不可耐,看來中間必定是出了問題,也許他能詐上一詐。


  “程大人,你帶人拜訪沒問題,搜屋子傳出去我還能在官場上混嗎?隻會當我怕了你,你要搜,就讓你搜,要是搜不出東西,可不是那麽簡簡單單就能離開的,你想好沒有?”


  “如果我沒搜到,就當眾給你賠禮道歉!”程五治也是梗著脖子說。


  “這可是你說的!何大人聽清楚沒有?”曾湖庭提高聲音,問大門後已經等候多時的人。


  陶興差點攤成一團餅,他為了請到兵部的何大人,差點跑斷腿,現在喘的說不出話,隻能比劃手勢,示意自己沒事。


  “聽見了聽見了,我耳朵好使著。”何大人苦笑從門口轉出來,他本來不想來,被陶興軟磨硬泡請來,躲在門口等著萬一事情失控再出現,被曾湖庭一口道破,不能不站出來,他有點不高興,曾湖庭就放緩語氣,“何大人你看我剛剛回家,忙碌一天茶還沒喝上,被人堵上門氣不氣?麻煩何大人了。”


  “算了算了,都是同僚,也別那麽大火氣。”


  “我聽何大人的。”他順勢站在門口,揚聲對裏麵說,“搜!好好搜!最好什麽屋頂牆角都別放過,我人就站在屋外,可別說我攔住你們。”說罷他就安穩站在陰影裏,跟何大人寒暄。


  大晚上的出來,何大人其實並不樂意,他是個老好人,恰好今天值班,不然還請不到。曾湖庭跟他聊了聊值班的辛苦,說著還給值班的兵部人員送了夜宵,還給何大人的夫人閨女妝娘服務。


  何大人好感大增,畢竟耽誤回家他也要受白眼,有東西哄哄夫人好過關。


  兩人對視一笑,同時看著被翻看的宅院。曾湖庭突然歎氣,“哎,這院子剛翻新準備成親用的,現在就成這樣了。”


  “哦?原來曾兄快要成親了?這新院子被人搜過的確不吉,再翻一遍吧。”何大人十分感慨,“別委屈人家姑娘。”


  被委屈的姑娘在一邊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隨口胡扯,把何大人忽悠的服服貼貼。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門陪閨蜜去醫院看腳腳,耽誤更新了!明天就恢複了!


  挨個麽麽噠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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