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季師伯,你可算是醒來了
在鳳明飛升之後,唐衍隨鳳蕭兒留在妖界不薑山學習妖族修煉之法。
但三年前淩霄忽然傳信於他,讓他速回道宗看著點魏知。
一開始唐衍並不知道為什麽淩霄會覺得魏知不對勁。
他甚至覺得,在短暫的分別過後,魏知看上去比以前話更多了。
唐衍還大著膽子試圖問過魏知程寰的事,魏知總是摸著程寰的滄溟劍說程寰會回來的。
魏知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格外冷靜,加上唐衍對魏知和程寰都有種盲目的信任,久而久之,唐衍都完完全全相信了魏知的說辭。
然而後來唐衍也慢慢發現魏知的不對勁。
有好幾次唐衍都聽見魏知用一種格外寵溺的語氣在低聲說話,但每次唐衍過去的時候,又什麽人都沒看見。
而且唐衍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他自詡在妖族中也算是仗著血脈優勢修煉速度很快的,可是魏知回到道宗後的修煉速度堪稱恐怖。
沒有人知道魏知如今的實力究竟有多強,隻是江月白閉的是死關,魏知回來的時候隻是程寰的弟子,道宗眾人或許願意聽程寰這個代掌門的,卻不願聽魏知的。
唐衍從不薑山趕過來的時候,魏知已經把不服他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很快,唐衍走到了滄溟山頂。
山頂上,魏知盤腿坐下樹下修煉。
他側對著唐衍,晨光經過或稀疏或茂密的樹葉分割開後,落在魏知臉上的時候顯得他的臉有些陰晴不定,仿佛再熾熱的陽光都沒有辦法溫暖他的身體,以至於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毫無人氣的冷厲。
這三年道宗的人或多或少都私下議論過魏知突風猛進的實力。
唐衍知道這不僅僅是天賦,這三年裏,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魏知休息過。
他似乎總是很忙。
“師兄……”唐衍小聲地開口道。
聞言,魏知緩緩睜開眼來,他轉過頭看向唐衍,勾起了一個得宜的笑容,適才在他臉上那種陰晴不定的感覺一掃而空。
“是唐衍來了啊。”魏知放開自己盤在一起的雙腿,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還對唐衍招招手:“找我何事?”
“淩霄說,十方境中的四位魔君已經全部誠服於天玄子,或許很快就會穿過虛無之海,來我們這邊。”唐衍低聲道。
“我知道了。”魏知點頭:“淩霄怎麽不親自前來?”
唐衍臉上閃過一抹遲疑,他有些生硬地繼續著方才的話題:“他還說,天機閣、通神院、盈錢院、含書院都已經有聯合的意願,如今就差劍宗和道宗沒有表態了。”
“淩霄呢?”魏知又問道。
他還在笑,可語氣又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唐衍不由自主地就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地道:“季……季師伯……醒了……”
魏知猛地站起身來,將滄溟劍和三百別在腰後,朝山下掠去。
唐衍慌慌張張地跟在他後麵:“師、師兄,淩霄讓我別告訴你。”
魏知頭也不回地道:“誰是你師兄?”
“……你。”唐衍小聲地道,有些惴惴不安地追著魏知。
魏知的身影化為一道黑色的遁光,飛向主峰。
道宗的主峰現在亂成了一團麻。
路上人頭簇動,就連原本在其他峰當值的道宗弟子都跑了過來。
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昏迷了好幾年的季風灰忽然醒了。
他這一醒,一些原本就看不慣魏知一躍而上的弟子和原本就是季風灰追隨者的弟子便紛紛心懷鬼胎地趕來主峰。
在主峰上麵,季風灰和淩霄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季風灰能和江月白、方漸青一起成為上一代的道宗三傑,天賦自然不算差。
淩霄如今剛摸到元嬰期的門檻,對上元嬰期大圓滿的季風灰,理所當然地吃了些虧。
他臉色有些白,握住竹簫冷冷地盯著季風灰:“季老狗,你這是何意?”
“這句話,應當我來問你吧。”季風灰長劍一抖,卻沒有置淩霄於死地,而是忌憚地看了一眼始終沒有出手的楚江開,沉聲道:“你一個魔修,大搖大擺進入道宗不提,還帶著幾個身份不明的人在我道宗的山上指手畫腳,未免太不把我道宗放在眼裏。”
淩霄嘲諷地道:“楚江開和關越可是魏知請過來幫忙的朋友,至於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道宗指手畫腳了?季老狗,別以為你醒了就能怎麽樣,道宗如今是魏知在管,跟你有什麽關係?”
季風灰臉色鐵青。
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手裏的劍已經狠毒地朝著淩霄的脖頸襲去。
“休得放肆!不過是個魔修!今天我哪怕斬了你!也理所應當!”季風灰出手狠辣,淩霄連連後退。
楚江開正要出手,卻聽見淩霄傳音道:“你別管,這老頭子有些難纏,你若是幫了我,到時候很難在道宗待下去。我逃起來不是問題。”
季風灰見楚江開收手,下手越發狠毒。
看上去似乎要把淩霄直接給斬殺在主峰上,作為自己醒來之後震懾其他人的第一步。
淩霄也沒想到季風灰會跟自己拚命,他眉頭微簇,眼看季風灰的劍朝著他的眉心刺來,淩霄準備捏碎星宿給他的玉符時,忽然一道黑光閃過,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蠻橫無理地插入戰場中,毫不留情地朝著季風灰的手腕拍去。
季風灰猝不及防,手腕一軟,長劍落在地上。
來人顯然毫不留情,季風灰手腕被砸得變了形。
“誰?”他臉色一沉,猛地抬頭朝著門口望去。
隻見魏知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腰間係著暗紋的腰帶,身後別著滄溟劍,右手一勾,方才打斷季風灰手腕的三百就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季師伯,別來無恙。”魏知似笑非笑地開口。
季風灰看見滄溟劍的時候,眼角不著痕跡地一抽,他很快拉下臉,怒喝道:“魏知!你敢以下犯上?程寰就是這樣教自己徒弟的?你——”
季風灰話音未落,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魏知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消失得幹幹淨淨。
季風灰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若不是臉上火辣辣地疼,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