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能咋的,來都來了走個屁
岐黃被他說懵了。
好半天才從牙縫裏麵蹦出一句話來:“我是神獸,是不會喜歡人的,我隻喜歡魚,金光閃閃的魚。”
花千酒滔滔不絕的樣子頓住了。
淩霄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
花千酒氣得渾身直顫,若不是臉上亂七八糟的毛發太多,估計已經讓人看見了他蒼白的臉色。
程寰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淩霄麵前,看著花千酒,目光別有深意地掃過在他身後的眾仙君:“永生這種事,對凡人和修為低的修士來說,確實有不錯的吸引力,但幾位仙君都是元嬰期的人,看你的樣子不算太有錢,他們這麽跟著你,怕是有別的目的吧?”
花千酒深深的望了程寰一眼:“果然是正道第一人。”
他抬起手來,地上的月光跳到了他的指尖:“如果我說,這些月光還能複活人呢?”
淩霄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他直起身子,望向花千酒的眼神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花千酒淡然地說道:“若隻有永生,自然乏味。可月池能夠複活死去的人,幾位或許還不能體會,可仙君們活得久,失去得也多。因為失去了,才更想要重新擁有。”
“這麽形容吧。”花千酒走上前來:“岐黃,如果有一天蒼南死了,你難道不想複活他嗎?”
岐黃還是第一次聽到蒼南會死這件事,神獸生命漫長,按岐黃這樣的年紀,在神獸中甚至還能算個小孩子,當然不會去想生老病死的問題。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蒼南。
花千酒的目光落在程寰與魏知身上,他像是看出了什麽,勾起唇來:“你也是吧。”
程寰沒有回答。
花千酒低低地笑了一下:“我看得出來,我們是一類人。”
魏知神色一冷,三百已經握在手中。
程寰抬腳走到了魏知前麵,平靜地看著花千酒:“月池真能複活人?”
“這是自然。”
“凡人也行?”
花千酒嘴角抿了一下,又飛快地鬆開:“是。”
“所以也能複活葉重了?”程寰說。
她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可說話的聲音卻不容置疑。
花千酒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看著程寰的視線像是針一樣尖利,恨不得能戳進她的心裏,指尖的月光閃了一下,繼而整個穀底的月光都滅了。
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烈火上。
周圍熱熱鬧鬧地村民憑空消失,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花千酒的眼神冷得可怕。
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秋水,聲音沙啞:“看來秋水告訴了你們不少事情。”
秋水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我不是,我隻是跟他們說了——”
“噓。”花千酒豎起食指,在嘴邊輕輕一放:“秋水,我討厭別人話比我多。”
秋水咬著下唇,不敢吭聲了。
隻剩一張煞白的臉,找不到半點血色。
花千酒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在他身上看不見半點陰暗的情緒了。
他又恢複了初見時的模樣,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是,我想複活他,但是月池上麵的陣法我研究了快一百年,也沒有徹底明白,現在隻能如你們所看見的,讓這些人獲得永生。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程寰無動於衷地回道:“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花千酒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來都來了。”
“……”
狗日的吳斛。
程寰不動聲色地在心裏罵道。
她來之前有考慮過這些仙君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就像柳鵬一樣被花千酒給策反了,可萬萬沒想到,才剛看到花千酒,這群人就齊刷刷地站過去了。
對麵其他人姑且不論,光是元嬰期的就是十個人。
程寰再默默回頭看了看自己這邊,除了蒼南和岐黃,其他人都是金丹期。
果然是來都來了……走也難走。
道宗的人在製造爛攤子這件事情上,果然是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花千酒沒有步步緊逼,反倒是溫和地笑了一下:“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但不妨去看看,也許你也對月池的秘密感興趣呢?”
程寰懶懶的掀起眼皮,覺得自己對月池的興趣還沒有對揍吳斛的興趣大。
隻是兩邊實力懸殊太明顯,程寰覺得倒不如先退一步。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打擾了。”
“今天時辰不太早了,就先住下吧,明天我會帶你們去月池。”花千酒說。
魏知抱著三百,徑直問道:“我們住哪?”
花千酒笑眯眯地道:“這取決於你們想要幾間房。”
“一間。”程寰說。
魏知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花千酒幾乎以為他方才瞪自己的眼神隻是錯覺。
淩霄震驚的看著程寰,好家夥,不愧是你。
程寰笑著補充道:“一人一間。”
魏知和淩霄同時歎了口氣。
花千酒的視線從兩人臉上掃過,笑著回道:“我們隻有三間房了。”
魏知和淩霄再次挺直了背,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鎮定一些。
程寰意味深長地道:“我終於知道吳斛怎麽輸的了。”
但凡吳斛能有花千酒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花千酒抓了吳斛,可是把他在地牢關了一百年。
吳斛好不容易捉了花千酒,才一天,人跑了。
清玄穀的房間很有花千酒的特色。
進去的時候,程寰都擔心自己力氣用大了,把門給推翻了。
淩霄卻十分滿意:“好房子。”
岐黃不解:“哪裏好?”
淩霄眨了眨眼:“你不懂。”
岐黃:“……”
他轉頭去看魏知:“你也覺得好嗎?”
魏知點了點頭:“嗯,不錯。”
岐黃呆住了。
難道是他的問題嗎?
真的是他不懂欣賞嗎?!
六人分開進了房,花千酒或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三間房離得都不遠。
魏知等人走了之後,有些為難地站在房中:“師父,隻有一張床,你——”
話音未落,程寰已經爬上了床。
魏知眼神一暗,補完了後半句:“你睡床上吧。”
房裏不像吳斛的府上還有椅子可以拚,魏知跟個柱子一樣杵在床邊。
程寰或許是有些困,上床之後就麵向著床不吭聲了。
魏知貪婪地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