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上當了，繞一圈又回來了
魏知這下連腳趾頭都紅了。
整個人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程寰這人純粹是得寸進尺慣了的，見狀還慢吞吞地補了一句：“你好髒哦。”
“……我不是。”魏知的反駁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程寰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
陣法啟動。
無數的雷雲凶狠地積蓄在了鳳明頭頂。
天色漸陰，仿佛天地間隻有那閃電成為了唯一的亮色。
巨大的威壓讓人控製不住的想匍匐在地。
唐衍修為最低，受的影響也最重，可他卻不知為何，似乎鐵了心要跟那股威壓作對，就是不肯露怯。
他運轉著自己那可憐巴巴的靈力，努力挺直自己的背脊，他的牙齒因為太過用力控製不住的瘋狂打顫。
程寰注意到他的動作，卻沒有吭聲。
魏知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在看見程寰的神情時也收了回來。
“少主！”落紙雲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唐衍的異狀，他忙將妖力輸送過去，可唐衍從未修習過妖族術法，這股突如其來的妖力反而跟他體內那絲及不可查的靈氣起了衝突。
唐衍沒有控製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程寰看了魏知一眼，魏知抬手在唐衍身上一拍，那股讓唐衍幾乎快要跪下的威壓頓時煙消雲散。
唐衍抬手擦幹嘴角的血漬，深深地看了魏知一眼：“多謝師兄。”
魏知抬起眼，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自己這個便宜師弟。
說實話，他恨不得程寰的首席弟子是自己，關門弟子也是自己，所以對唐衍曆來沒有上過心。
隻是很多時候他不想程寰出手，便搶在程寰麵前幫了個忙，一來二去間，倒讓唐衍無意間感受到了幾分師兄的“疼愛”。
知曉唐衍的身世後，魏知也沒有多做他想。
但他有想過，若是換了自己，得知天命如此的那刻，恐怕不會像唐衍這般平靜接受。
魏知心裏是沒有天道的。
他覺得自己的心其實很小，容不下天，隻能勉勉強強地塞下那麽一兩個人。
直到方才，魏知感覺到唐衍默不作聲對抗天道威壓的瞬間，他才隱約意識到為什麽程寰會收唐衍為徒。
魏知收回自己的手，對唐衍點了點頭：“嗯，記住師兄的恩情。”
唐衍一愣。
魏知不等他回神，又湊到了程寰身邊。
唐衍望著他們，忽然笑了出來。
有那麽一時片刻，落紙雲覺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有什麽不一樣了。
可他心思向來比樹幹還粗，饒是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劫雲越來越密。
鳳明的長袍被風卷得四處亂拍。
對比之下，他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冷厲來形容。
“這就是天道嗎……”鳳明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筆直地指著天，嘴角一勾：“好像也不如何嘛。”
話音剛落，一道暴虐至極的雷聲在鳳明腳下炸開。
似乎是為了給鳳明好看，雷劫來得又快又急，近乎兩人粗的閃電勢不可擋地轟了下來。
青紫色的閃電把鳳明眼中的冷意照得清晰可見。
他大笑一聲，抬手竟然硬生生抓住了那駭人的閃電。
落紙雲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聽說過過太多關於鳳明的傳說，聽說他是妖族近萬年天賦最為驚人的天才，不過百年便擊敗了上任妖王，成功繼任。
大長老某次喝醉酒和他提過，說鳳明若是飛升，哪怕去了上界，也會震驚整個妖族。
他能改變妖族現在的命運。
可惜從落紙雲出生，他看見的就是那個終日把自己關在不薑山的妖王。
他沒有什麽架子，也沒有什麽亮眼之處。
天雷沒料到居然有人敢膽大包天地抓著自己，它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陡然化為了成千上萬根細密的閃電，如暴雨傾瀉般，鋪天蓋地地砸向鳳明。
眾人隻覺得整個地麵都要搖晃。
雷電所過之處，地上皆是一片焦黑。
“王！！！”落紙雲擔憂地掐緊了唐衍的胳膊。
唐衍：“……”
他抬手默默地掰下落紙雲的手，讓他左手掐著右胳膊，同時自己的手也沒閑著，死死地掐在了落紙雲的左胳膊上。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第一道雷劫才緩緩散去。
整個梧桐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尤其是鳳明所站的地方，已是寸草不生。
鳳明筆直地站在陣中，他的衣袍被天雷撕成了破布，淩亂地掛在身上。
眉間的妖紋熊熊燃燒著，兩隻眼睛裏，隱約有不知名的火焰在跳動。
程寰吹了一聲口哨，吊兒郎當地問道：“前輩，感覺如何？”
“還不錯。”鳳明微微一笑。
唐衍長出了一口氣。
第二道雷劫很快開始聚集。
然而確實和大長老說的一樣，鳳明足以應付四九天劫，更何況這總共隻剩五道雷劫。
鳳明有心在唐衍和鳳簫兒麵前炫耀，因此做足了姿態。
程寰忍不住對魏知道：“這人不是鳳凰，是孔雀裝的吧。”
魏知笑道：“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
“是嗎？”程寰轉著眼睛，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唐衍小聲提醒他們：“師父，最後一道雷劫了。”
“嗯，別放心，你爹看上去挺抗揍的，估計以前沒少被你娘打。”程寰說著，剛要拍一拍唐衍的肩膀，臉色就是一變。
她左手猛地扔出一大堆符，同時右手也沒閑著，用驚人的速度迅速畫了一道定身符，拍向驟然間闖向陣中的一道黑影。
鳳明神色一沉：“你沒逃！”
“我柳宿的使命還未完成，又怎會逃走。”那自稱柳宿的天魔狂笑一聲，居然是慢條斯理地撕下了身上的定身符：“這小玩意兒……”
一瞬間，程寰腦子裏閃過了太多念頭。
他們始終不知道魔族到底想要做什麽，瘟疫，禁地……一環扣著一環，如果說此前的一切都是在針對鳳簫兒，那柳宿現在的舉動目標就很明顯了。
程寰臉色驀地一變：“魏知！”
魏知與她極為默契，程寰還未多言，他已經衝向了柳宿。
程寰咬破手指，飛快地俯身畫著陣法。
她抿著唇，額頭上不自覺地滲著汗。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驀地，程寰突然抬起頭來：“鳳明！出來！他根本不是元嬰後期！是元嬰期大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