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日暮遠歌去楓之村的時候,楓婆婆正巧出門,家裏隻有玲一個人。
原本她想讓不怎麽融入的中也跟她一起,可是中也卻被戈薇攔住了,說讓他跟犬夜叉一起去把剛剛打架毀掉的樹木撿回家當柴火。
她知道戈薇的想法,笑笑看她跟防賊一樣的防中也。
中也一臉無奈,麵對戈薇又沒有什麽辦法,委屈的看向日暮遠歌,像隻被拋棄的小狗狗。
老實說,挺有趣的。
她好像覺醒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惡趣味。
纖細的少女站在太陽下,把剛剛洗好的衣服曬到竹竿上。
楓之村民風淳樸,寧靜、祥和,這也是為什麽殺生丸當初同意讓玲在這裏生活的原因。
少女伸了個懶腰,炎熱的夏天,中午就是容易犯困,烈日當頭她有點想睡午覺了。
可又想著楓婆婆出去辦事,她得盡快把屋子打掃幹淨。楓婆婆年紀大了,呼吸不好吸不得灰塵,她怕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殺生丸大人什麽時候來看她,想著她就往道路那裏看,沒看到殺生丸大人,卻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高興的跑過去,幫她一起拎著沉甸甸的東西,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容滲著蜜,能甜進心裏。
被她感染,日暮遠歌的笑容也越來越熱烈。
“遠歌姐姐,就你一個嗎?緣治呢?”
團寵緣治,一直被人念叨著。
“和犬夜叉他們一起去幹活去了,楓婆婆不在嗎?”她探頭往裏麵看,熟門熟路的把東西放好。
“楓婆婆出去了,要等晚上才回來。”日暮遠歌帶了很多東西來,櫃子都塞不下了,玲有些不好意思,“遠歌姐姐每次來都要帶這麽多東西,我都不好意思拿著了。”
“沒關係,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比了比玲的身高,驚奇道,“玲,你好像長高不少。”
玲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向銀鈴一樣,“我不小了啦。”
外麵起了風,吹進屋子緩解了幾分燥熱,銀鈴般的笑聲讓殺生丸臉上難得露出一個淺笑。
跟著殺生丸的邪見瞥到這個曇花一現的笑容晃了神,內心狂叫:“殺生丸大人笑的好好看,也就隻有玲這個小鬼能讓殺生丸大人笑的這麽開心。”
玲還在絡繹不絕的跟日暮遠歌講她這段時間的生活,還偷偷爆料戈薇和犬夜叉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她眼神越過玲看向那個白雪般的男子。
他長長的銀發隨著他的走動飄揚,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他卻穿的毛茸茸的,像感覺不到熱一樣。
他的表情平淡,看不出情緒,金色的瞳孔看向少女時卻意外的柔和。
他穿著厚重的白色和服,和服上麵還繡著與他形象相符的寒梅,在孤傲的雪山之上靜默開放。
額頂淺紫色月牙印,臉頰兩側各有兩道妖豔的妖紋。
隻需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冷冽、優雅的人,像株寒梅,高不可攀。
日暮遠歌撐著頭,看好戲的心思越發濃烈,她眯著眼問玲,“玲長大了,有沒有想過以後嫁個什麽樣的夫君?”
殺生丸柔和的眼神一變,沒有繼續往前走,還攔下了往前衝的邪見。
這個問題,深夜時玲也思考過,她想嫁個什麽樣的夫君?
各種答案到最後都會幻化成一個身影,一個她想了千百遍的身影。
“玲想嫁的夫君,就像殺生丸大人一樣。”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委婉的換了個說法。
“殺生丸,玲想嫁給一個跟你一樣的人呢。”
玲猛地轉身,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她像以前一樣高興的撲到殺生丸懷裏,完全忘了她剛剛說的想要嫁給像殺生丸大人一樣的人的話。
“殺生丸大人,你來看玲了。”玲抬起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注視著殺生丸,讓他冷硬的心柔和了下來。
他淡淡的應了句,“嗯。”
邪見破壞氣氛一般的跳腳道:“你這小鬼抱夠了沒有!”
日暮遠歌拉著邪見的衣領把他拉過來,笑眯眯道:“打擾別人談戀愛可是會被驢踢的。”
話對著邪見說,可眼神看向的卻是殺生丸。
“多事。”
日暮遠歌拉著邪見出門,“聽到沒有,殺生丸說我們多事呢。”
邪見掙紮起來,“你這個女人,快點放開邪見大人!”
日暮遠歌鬆開邪見的衣領,在他踉蹌的要摔到地上的時候拉住了他,她戳了下他的帽子,無奈道:“邪見,你為什麽每次都要阻止殺生丸和玲的相處?”
邪見正經道:“你這個人類知道什麽。”
他不想殺生丸大人陷的太深,感情太可怕,強大如鬥牙王都沒有挺過這一關。
“你在擔心什麽。”
邪見放下手中比他高幾個頭的人頭杖,坐在地上。
“我隻是個小妖怪,卻也活了這麽多年,更何況殺生丸大人這個強大的大妖怪。我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我卻知道妖怪的壽命很長,長到一眼就能看到人類壽命的盡頭。”
一個妖怪對人類付出的感情太深,等人類短暫的壽命消散之後,付出感情的妖怪又怎麽收回他沉重的感情。
留下來的那個人要承載著回憶,一直到他忘掉這份回憶。
他回頭看了眼跟玲交談的殺生丸,有些惆悵,“體會到了感情的殺生丸大人,如果失去這份感情的話一定很難受。”
邪見的話日暮遠歌同樣想過,這也是戈薇和犬夜叉將要麵臨的難題。
壽命這兩個字,是逾越在人和妖怪之間巨大的鴻溝。
愛情的確美好,可當年華漸漸老去,青春貌美不在時,枕邊的另外一個人卻依舊如初見,又有幾個人能承受這樣的事實。
“至少他們現在很幸福就已經足夠了。”活在這世上,不能太貪心,奢求兩全其美。
天色漸晚,日暮遠歌也不想打擾難得見麵的兩人,可情況卻不允許,“你們和我一起去吃晚飯吧,我帶了很多材料過來,晚上可以煮火鍋吃。”
邪見煞風景道:“我才不吃人類的食物。”
“嗨嗨,邪見大人是強大的妖怪,邪見大人吃人類的食物是我的榮幸,懇求邪見大人賞臉吃晚飯了。”
邪見別扭道:“既然你這麽懇求我,邪見大人就應允了。”
玲不客氣的拆台,“邪見大人明明就是想吃,還故意說不吃人類的食物。”
“你這個小丫頭,瞎說什麽呢。”被戳穿了的邪見氣急敗壞。
一粒石子打在他的頭上,殺生丸瞥了他一眼,冷漠道:“聒噪。”
邪見捂著頭眼淚汪汪的縮到日暮遠歌身後,恨恨想,“這個丫頭招惹不得,有殺生丸大人給她做靠山。”
邪見心裏淚流個不停,殺生丸大人,你怎麽就看上這個小丫頭了,西國的那些美豔的妖精們不知道有多傷心了。
嗚嗚嗚,殺生丸大人就這樣被玷汙了。
玲有些猶豫,“可是楓婆婆還沒回來。”
日暮遠歌拿出包裏的筆記本,用圓珠筆寫了個便條放在桌上,“這樣就好了,楓婆婆回來就不會擔心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玲把門鎖上,跟日暮遠歌一起去戈薇家,殺生丸沒有任何話,自然而然的跟了上來。
玲這才遲遲反應過來她這一下午做了什麽,站在日暮遠歌旁邊,不去看他。
日暮遠歌隔在他們兩個人中間,感受著殺生丸身上釋放的冷氣,炎熱的夏天瞬間變成寒冷的冬天。
她有些頭疼,小聲對殺生丸說:“你把冷氣收一收,不是我想隔住你們,是小丫頭害羞了。”
“閉嘴。”
她感覺到了簡單的兩個字夾雜著殺生丸的惱羞。
玲偷瞄了一眼,發現日暮遠歌和殺生丸正在說話,心情又變得有些低落。
遠歌姐姐這麽優秀,殺生丸大人肯定很喜歡這樣的女性。
察覺到玲黯然的眼神,日暮遠歌一陣頭疼,“等會要向玲介紹一個人。”
“嗯?”
“是緣治的父親哦。”
玲低落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對從沒有見過的緣治的父親特別好奇,“我從沒有見過緣治的父親呢,不知道緣治的父親是不是像緣治一樣很有趣。”
那就不好意思了,緣治的父親一點都不像緣治那麽有趣。
“最近西國事務繁忙嗎?”日暮遠歌問。
殺生丸沒有答話,她小聲抱怨,“忙不忙你倒是應一聲。”
“不。”
“我是沒辦法了,殺生丸你的人格魅力太強了,緣治一天到晚的念著大伯,大伯,大伯,我都聽出繭子了。”
她現在就感覺緣治跟念經一樣的在她耳邊喊大伯,她笑容消失,都被念的幻聽了。
“殺生丸,歡不歡迎我們去西國做客。”
邪見小聲嘟嚷,“也就你這個女人才能把不要臉說的這麽清新脫俗。”
“邪見,我去跟緣治說邪見爺爺很想他,要陪他一起玩。”日暮遠歌道。
邪見立馬閉嘴,他才不想那個臭小鬼,更不要跟他一起玩,煩死了,整一個煩人精,問那麽多為什麽!
“隨便。”
“那明天我們就和你一起去西國哦。”
“嗯。”
從認識到現在,這個大妖怪變了很多,從不明白感情是何物,到現在沾染上人的氣息。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可以輕易改變一個人。
做了一下午的苦力,中也終於把他們之前打架的殘局收拾好了。
那些倒塌的樹木用異能很容易就搬回了戈薇家,麻煩的是被破壞的那片草地。
明明打架的不隻他和犬夜叉,可另一個當事人身形一晃就不見了影子,遠歌不在想找他都找不到。
有鋼牙君和他兩個小弟的幫忙,清理草地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如果忽略他們兩個一直的爭吵聲的話。
吵吵吵,吵的他頭都大了。
幹完之後,戈薇和善的給他端了杯水,他才喝一口,就看見和日暮遠歌並肩走在一起的男人。
嘀咕了一句幾乎快要成為他每日一問的口頭禪。
“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