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桃矢叔叔?什麽玩意?
假期來電影院打工的桃矢,一下子從哥哥變成了叔叔,輩分蹭蹭蹭的往上漲。
走在他旁邊的雪兔笑彎眼,打趣他,“桃矢、叔叔?”
桃矢有些無奈,表麵上看起來溫柔可親的友人,實際上最喜歡看熱鬧了。
那個鬼靈精的小鬼突然喊他叔叔一定有什麽陰謀,他一掃就發現了和小鬼一起站在娃娃機前麵的男人。
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但與棱角柔和稍顯稚嫩的緣治不同,他身上多了緣治沒有的鋒利的棱角和一身收斂了依舊能讓人窺探到的鋒芒。
這是緣治名不見經傳的父親?
嘖,真矮。
“桃矢?你在電影院打工嗎?”日暮遠歌聽到了緣治喊出的叔叔,好笑的刮了下他的鼻子,“得喊哥哥。”
“桃矢叔叔!”
“嗯,假期來電影院打工。”桃矢伸手一把把緣治拎到了懷裏,掂了掂,“好像輕了一點。”
“我最近都有在鍛煉的好不好?看我都有肌肉了!”緣治抬起手,握緊拳頭給桃矢看他鍛煉的成果。
徹底被忽略的中也,煩躁的搖著娃娃機的手杆,不去在意那邊的歡聲笑語。
怎麽回事?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出現之後,剛剛還和他相親相愛的兒子,立馬就叛變了。
桃矢眼神餘光觀察了下臉色不是很好的中也,“哪裏有肌肉了?”
緣治嘟起嘴不高興,“哪裏都是肌肉!”
他掙紮的下來了,舉著手讓日暮遠歌摸他的肌肉,“媽媽,你看是不是肌肉?”
日暮遠歌摸了摸,“好像——”
她拉長了聲音,緣治期待的看著她,“好像真的是誒,緣治再接再厲。”
他扭頭朝桃矢得瑟,“看到沒,我是有肌肉的男人。”
中也心裏看著這三個人的相處翻江倒海,心裏揪的慌,不怎麽高興。
他和他們似乎也沒有這麽親密過。
缺席了六年的生活,並不是一時的相處就能填補回來的。
處在喧囂之外的中也,讓注意到他的日暮遠歌心裏跟爬著無數螞蟻一樣,又疼又澀。
她最看不得他這樣的神情,感覺與這世界格格不入,好像僅靠著微弱的跟世間的聯係活在這個世界上,聯係不在了,他也就不在了。
這種感覺就跟他得知太宰治叛逃港黑匆匆趕回來時,在房裏酗酒時讓她心疼一樣。
她靠近他,一點點踏入他的世界,拉住他的手,對上他深沉見不到底的湛藍色眼睛,緩緩露出一個笑。
她把他拉過來,給桃矢介紹,“這是緣治的父親,中原中也。”
這是她第一次跟別人這麽鄭重的介紹他的身份,雖然隻有一個緣治父親的身份,但是卻讓他感受到了從心髒流向四肢百骸的暖意。
“你好,木之本桃矢。”
中也略微抬頭,他到底在猶豫懼怕什麽,港口黑手黨中原中也何時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了。
屬於自己的,當然要自己親手守護,旁人休想奪走。
“中原中也。”
兩個人對視的眼神,好像燃起了劈裏啪啦的小火花,突然熱血沸騰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誒,緣治爸爸和緣治長的很像呢。”
雪兔突然的開口緩解了氣氛,緣治一聽這話喪著臉,意有所指,“要是不那麽像該有多好。”
嗬,你也就這張臉長的像,除了臉還有什麽像他的?中也恨恨的想。
電影即將開場,和桃矢告別後開始檢票進場觀看。
緣治手中拿著可樂,走在最前麵,今天日暮遠歌難得鬆口讓他喝可樂。
中也手裏抱著爆米花,爆米花裝了滿滿一桶,走幾步就要顛的掉下來幾個,日暮遠歌挽住他的胳膊,他身子倏然繃緊。
她湊近他耳邊小聲道:“你生氣了嗎?”
溫熱的呼吸讓他渾身一顫,離得這麽近做什麽?他又不是耳聾聽不清。
他不自在的側開頭,“生什麽氣?”
日暮遠歌眯起眼,不信他的回答,“你真的沒有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真是讓人一頭霧水,女人的心思就是難猜。
“沒有。”他回答的很堅決。
日暮遠歌鬆開手,直到進場屏幕上開始播放廣告也沒理他。
他覺得很奇怪,這段時間一直困擾他的問題他終於忍不住想要問出口。
“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日暮遠歌饒有興趣反問他,“哪裏不一樣了?”
“奇奇怪怪的,以前姑且算的上溫柔優雅,現在……”他看了她一眼,不怕死的說,“現在反複無常,前一秒笑,下一秒就能變臉。”
日暮遠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中也君,你可真敢說呢。”
“就是這樣,明明剛剛還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他低頭嘀咕了一句,“現在就能笑起來。”
還有一會帶著敬語叫他,一會又直呼名字親密的稱呼他。
用他剛剛網上衝浪學會的名詞來形容她的行為,大概就是人設崩塌。
電影院的燈光全部熄滅,隻剩幕布上的光,照在日暮遠歌的臉上,顯得她柔和的臉龐異常冷酷。
“那這種不一樣,中也君覺得是好還是壞。”
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不同的她,很鄭重道:“挺好的,看的更順眼了。”
也更真實,更能讓他觸碰到內心。
“唉。”
日暮遠歌歎氣,心軟了下來,每次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著讓人招架不住的話。
撩而不自知。
廣告聲音大的聽不清說出的話,日暮遠歌湊過去,問他,“中也君談過戀愛嗎?”
“哈?戀愛?”
戀愛這兩個字根本與中原中也搭不上邊,甚至不該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對啊,戀愛。”
他把頭上戴的帽子壓低,靠著椅背,“沒有。”
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會不會覺得他很遜?二十多年的生活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真好。”她感歎道。
啥?這是在諷刺他二十多年都是個單身狗對不對?一定是吧?肯定是!
“你在嘲諷我?”
日暮遠歌捂著嘴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他們坐在最後麵的雙人座,緣治一個人霸占了隔壁的雙人座。
買票時他就吵著要一個人坐雙人座,不差錢的中也怎麽會不滿足這麽小小的要求。
所以他不僅給緣治買了雙人座還把最後一排單獨的雙人座都買了。
當時售票員驚訝的眼神裏表達的意思大慨是人傻錢多。
她笑的直不起身子,整個人都癱倒在了中也懷裏,笑的他心裏癢癢的,撓又撓不到,急得發慌。
他握住她的肩膀,“別笑了。”
她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明亮的有些刺眼,“我想吻你。”
有響雷炸開在他的頭頂,她在說什麽?她瘋了嗎???
日暮遠歌閉上眼睛湊上去,他僵硬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睫毛一顫一顫,又長又翹。
讓人難以忽略的觸感從唇上傳到大腦。
這是他在清醒狀態下第一次接吻,電影開場的音樂聲在他耳邊漸漸消失,周圍靜的可怕,隻能感覺到時間在緩慢的流動。
他扣緊了慢慢環在她腰間的手,讓她更貼近自己。
好像男人麵對這種事都是無師自通,他很快掌握了技巧,占據上風。
怎麽像他被她牽著鼻子走,耍的團團轉。
緣治塞了一□□米花,下意識的看了隔壁一眼,就一眼讓他差點跳起來。
簡直沒眼看!傷風敗俗!
他捂著臉的手偷偷露出一條縫,張嘴咬爆米花的細微聲響讓中也停止了親吻。
“緣治看到了。”
日暮遠歌從包裏拿出口紅,補了下唇上所剩無幾的口紅,絲毫看不出她剛剛主動索吻。
她重新掛起笑容,扭頭聲音輕柔的問:“緣治,你在看什麽?”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
日暮遠歌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她兒子,聽話又懂禮數。
電影院燈光昏暗,很好的掩飾了他通紅還散發著熱意的耳朵。
日暮遠歌伸出手指,把他唇邊染上的口紅擦掉。
中也看到她指尖的口紅,臉色通紅,嘟嚷道:“下次不準塗口紅親我!”
下次?還不準塗口紅?
在塗口紅和親中原中也兩者之間,日暮遠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口紅。
她坐直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平淡的吐出一句,“哦,沒有下次了。”
緣治從隔壁座跑了過來,擠在他們中間強硬的隔開了他們。
電影從小猴子剛剛出生演起,作為猴王的孩子,森林中的所有動物都期待著小猴子能夠成長成成為下一代猴王,保護森林的安危。可是事與願違,小猴子長的瘦弱,難堪重任。
甚至還不聽話的被人陷害利用,導致猴王為了救他而死。
被人蠱惑,以為自己害死了父親的小猴子逃離了森林。
緣治有些焦急,“哎呀,不是你害的,是那個壞猴子幹的!還跑,你還跑,做錯事了就要承擔責任,你給我回去!”
“嗚嗚嗚,猴王死了,小猴子沒有爸爸了。”
日暮遠歌在旁邊涼涼的來了一句,“看到沒,不聽話的話,爸爸會死哦。”
原本被猴王慘死弄的大哭的緣治聽到這句話瞬間停止了哭泣,看向中也,“爸爸,如果我不聽話的話你真的會死嗎?”
為什麽他的語氣甚至有點興奮!
中也粗暴的把他眼睛上的眼淚擦掉,“怎麽可能,我可不會像猴王這麽輕易就被人陷害,還這麽弱,被人一推就掉下去了。”
日暮遠歌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的確,港黑幹部中原中也肯定不會這麽弱,畢竟可是拆過樓,屠過龍,闖過異能特務科的人。”
這話明明是在誇他,為什麽感覺那麽奇怪,聽的人心裏毛毛的。
他頭一仰,非常不客氣的把她的誇獎全部接收,“多謝誇獎。”
緣治捂臉,連他都聽出來了是諷刺,你為什麽覺得是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