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暮遠歌睜開眼睛有一瞬的迷茫,這是哪裏?


  記憶漸漸回籠,她驚的一下起來,急衝衝的找到自己的包衝到了洗手間。


  緣治乖巧的坐在桌上啃麵包,這是他的早餐,他也不能強求不會做飯的爸爸給他燒出什麽色香味俱全的早飯。


  能有麵包已經不錯了,做人就是要隨便一點,不要強求。


  他一邊啃,一邊擺弄手機,把昨天沒有領完的紅包一口氣全領了,看著餘額,他突然有一種身為黑二代的自豪感。


  當個黑社會真的很賺錢呢,他以後一定要繼承父親的事業,努力當個有身價的黑二代!


  中也一頭霧水看著忙前忙後不知道忙些什麽的日暮遠歌,無奈道:“大清早咋咋呼呼做什麽。”


  唉,蠢爸爸,什麽話不好聽你說什麽,沒救了。緣治深沉的咬了口麵包,太幹了。


  “中原中也我昨天晚上睡著了你為什麽不叫醒我!”她現在很煩躁,真的很煩躁,連笑的心情都沒有。


  “哈?”不叫醒你難道不是為了讓你睡得更好嗎!


  “你就讓我頂著沒卸妝的臉睡了一晚上嗎?!”


  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涉及到了直男的知識盲區。


  “卸妝是什麽……?”


  中也疑惑的一句話讓日暮遠歌瞬間癟氣,她跟一個什麽都不懂得宇宙直男較什麽勁,簡直是無理取鬧。


  “算了,我去化妝了。”


  “你不是剛那什麽卸妝嗎?”


  她平複心情,微笑道:“多謝中也君昨晚的招待。”


  完了,叭叭要涼了,緣治滄桑的想,他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不用謝。”中也立馬接道。


  日暮遠歌微笑,“時間不早了,我送緣治去上學了。”


  緣治收好書包,回頭給了中也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這個蠢叭叭,真的要好好給自己的情商補補課了。


  日暮遠歌把緣治送到學校後,就趕到了“倉”,正好趕到百貴剛剛下令把鳴瓢投放到“井”。


  又是之前重複的畫麵,本堂町在樓上觀察了很久,鬆岡叫她的時候都沒聽見。


  “看的入神了嗎?”鬆岡道。


  “感覺有一些奇怪。”


  “哪裏奇怪。”


  “說不上來。”她搖頭,“鬆岡哥,咱們今天去調查哪裏?”


  “久川培訓機構。”


  久川培訓機構位移繁華的商業街,這家培訓機構是霓虹遠近聞名的,聽說跡部財團和鈴木財團的家主曾經也在這裏培訓過。


  電梯直通大廈的最頂端,穿著套裝的前台聽到他們是警察前來辦案時也沒有驚慌失措,優雅的把他們引進了負責人那裏。


  “你好,我們想見一下培訓這四位小朋友的導師。”


  這四位小朋友,全部都是在“審判”案件中死亡對象的小孩。


  經過負責人的查詢,培訓這四個小孩的導師是同一個,久川培訓機構的金牌導師——櫻穀美知。


  櫻穀美知年紀不大,三十歲出頭,還很年輕,這麽年輕的金牌導師,霓虹怕是找不出幾個來。


  她坐在辦公桌前,一舉一動都帶著淵博的氣息。


  聽聞她教的四個小孩的父母慘死之後,神情有些難過。


  “我和家長的交往並不密切,關係還沒有那些孩子們親密。這四個小孩都很聰明,每次成績也都是佼佼者,尤其是竹內一。”她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本堂町拖開她旁邊的凳子,親昵道:“櫻穀老師年紀輕輕就當了金牌導師,可真厲害呢。”


  櫻穀美知謙虛的笑了笑,“久川裏麵厲害的人很多的。”


  “櫻穀老師剛剛欲言又止,是有什麽不好說的事情嗎?”本堂町逼問道。


  櫻穀美知有些為難,“這是他們的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任何的線索都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這四個小孩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隻是他們的家長仍舊不覺得知足,我還發現他們的家長有體罰他們的行為。我也跟他們的父母談過,但我畢竟隻是一個課外的培訓老師而已,家長並不會聽我的。”


  “竹內一也在其中嗎?”本堂町查過這些小孩的學習成績,大多在學校中排名前幾名,尤其是竹內一,在人才濟濟的帝丹,也擁有著天才少女的名號。


  “我注意到她手臂上有很多類似鞭打的舊傷,不過那些據我觀察都是很早以前的傷疤了。”


  櫻穀美知桌上擺著的一幅畫吸引了本堂町的注意,畫風有些像她今天看到的“井”中貼在牆上的畫。


  注意到本堂町的目光,櫻穀美知拿起畫,“這是竹內一畫的,她挺喜歡畫畫的,之前有一場繪畫比賽,她還得了第一名,隻可惜竹內的家長不喜歡她畫畫,說不務正業。她那天來培訓的時候,整個人都很喪氣,還跟我說她的畫筆都被爸爸媽媽折斷了。”


  “這樣嗎?”本堂町有了調查的方向。


  她坐在車上思考案件,開車的鬆岡看她思索的樣子,問:“有頭緒了嗎?”


  她拿著平板看之前的調查記錄,還有五對夫婦死亡當天的四個孩子的口供。


  奇怪的是,這二三四案中的,小泉夫婦、津田夫婦和大庭夫婦死亡時,這四個孩子都相互作證有不在場證明。


  她原本對於竹內一的懷疑又不成立了。


  沒錯,她在懷疑“審判”是一個才剛剛上小學的小女孩。


  “鬆岡哥,有沒有第一對死者井上夫婦去醫院的監控記錄?”


  “應該有,你找一找。”


  “找到了。”本堂町仔細的觀察監控,不再隻局限於井上夫婦進入醫院的時間段,而是把進度條拉到最早。


  她看的眼睛都要花了,終於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人,“鬆岡哥,井上夫婦去醫院的那天竹內一也去了醫院嗎?”


  “對啊。”鬆岡不甚在意,“我問了筆錄,她說是感冒了去醫院看病了,醫生也證實了她的說法,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我也沒有太多關注。唉,也真是可憐,看病都自己一個人去醫院。”


  他猛地回頭看本堂町,“你不會認為她跟凶手有關係吧?”


  一個小女孩,最近死的還是她的父母。


  他想到了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你不會覺得她是凶手吧?開什麽玩笑呢。”


  “調查裏麵寫,竹內夫婦感情不好,隻是聯姻,看起來相敬如賓,實際上都是各玩各的,不隻竹內夫婦是這樣,其他三個孩子的家長都差不多。”


  鬆岡還是不相信,“別逗了,就因為父母關係不好她就把父母殺了?想想都很天方夜譚。”


  ……


  “倉”。


  酒井戶再一次的踏上了階梯,觀察著畫麵的若鹿緊張道:“這次可別又死了。”


  依舊是長長的階梯,在外麵觀察的井端成員,對這條階梯已經不陌生了。


  又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大水,又是一樣的酒井戶拉住了階梯邊緣。


  “你們看!”羽二重調出畫麵詫異道,“他拉住了那對本應該被大水衝走的大庭夫婦!”


  酒井戶把連在一起的大庭夫婦甩到了階梯之上,他們的身子拚湊在一起,一隻胳膊長,一隻胳膊短,明顯不是同一個人的,他們身上的其他部位像是各自填補上去的。


  從他們身上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滲出水。


  “殺死佳愛琉的凶手是誰呢。”酒井戶盯著麵前怪異的兩個人沉思道。


  後麵血肉模糊的井上夫婦也跟了上來,口中依舊喃喃著,“天國近了,我們應當悔改。”


  大庭夫婦也跟著念了起來,還伴隨著含水說話的咕嚕聲,“天國近了,我們應當悔改。”


  繼續往上走,又是熟悉的竹內夫婦,又是熟悉的一場大火。


  就是這裏了,酒井戶每次慘死的地方。


  火勢蔓延了整個階梯,大庭夫婦身上湧出來的水越來越多,竟然把火全部熄滅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慚悔?”酒井戶道。


  井上夫婦滴著血完全看不出是臉的臉對著他,肉沫順著血往下掉,“我們都有罪,我們都有罪。”


  “我們都有罪,因為我們都有罪。”


  “我們都有罪,因為我們都有罪。”


  “我們都有罪,因為我們都有罪。”


  “我們都有罪,因為我們都有罪。”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來,而階梯距離終點也越來越近。


  盡頭是一個巨大的鐵門,連接了天際。巨大的十字架豎在門前,佳愛琉眼睛瞪大,與酒井戶的雙眼相對。


  酒井戶震驚的看著佳愛琉的口型,“他們都有罪,他們有罪。”


  另一邊,本堂町也到達了竹內家,家裏空蕩蕩,連仆人都不見了蹤跡。


  竹內一突然從陰暗處出現,蹦蹦跳跳的跑到本堂町旁邊,抬頭問她,“姐姐,姐姐,你來我家做什麽呀?”


  本堂町蹲下身子,溫和道:“我來找你呀。”


  “找我嗎?找我幹什麽?”


  “你喜歡你的爸爸媽媽嗎?”本堂町問。


  “當然喜歡,他們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媽媽。”


  鬆岡覺得不對勁,這個小女孩完全不像父母死了的樣子,而且她還親眼看到了父母慘死的屍體。


  難道本堂町說對了?這個看起來天真的小姑娘真的是凶手?

  他雞皮疙瘩豎了起來。


  “說謊是不對的哦。”


  “我沒說謊啊,我最喜歡爸爸媽媽了。”


  “本堂町!”鬆岡握緊了手中的槍,如果“審判”真的是麵前的這個小女孩,那她可是危險的異能者,憑他和本堂町的能力說不定會全折在這裏。


  “喜歡的殺死他們嗎?”


  “哇哦~被你發現了。”小姑娘開心的蹦了起來。


  陰森的氣息從腳底蔓延,鬆岡一顆心吊了起來,這個本堂町怎麽還是這麽莽!

  氣氛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酒井戶環視口口聲聲說著有罪的人,“你們全都是殺害佳愛琉醬的凶手。”


  竹內家一片空曠,本堂町的聲音在大堂中回蕩。


  “不止你,你們全是凶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