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私不分的人
就在這時，電視上傳出甜美的女音：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就在剛才，本市勝利路與曙光街交叉口發生了一起車禍，車禍現場是一輛送外賣的摩托車和一輛電動三輪車相撞，我們的記者已經拍到了當時的場麵……”電視內換成了當時的現場。
“天啊，好在還不算很嚴重。”看著電視驚呼一聲的服務員歎道。
“是啊，前幾天我還在網上看到送外賣的每回接單有的時候都來不及休息，一單接五六個人的，兩三個小時就得來回跑三四公裏，而且還不算遇上霧霾啊、大熱天或者雨雪，幹這行的真的是太辛苦了。”另一個服務員感歎。
“唉，都不容易啊。”
這邊……
邢初雪不想再和沈欽爭辯這個話題，而她又不會如何才能使雙方不陷入尷尬。她不經意間聽到了那幾個服務員說的，於是，她扭過頭看向電視。
“據記者說，當時這位送外賣的林某把車開的非常快，似乎是在趕時間，萬幸的是兩車相撞並沒有造成非常嚴重的傷亡……”
主持人在電視機裏說著，而這邊坐在邢初雪對麵的沈欽微微低頭，“初雪，我今天來我爸爸是知道的。我不知你為什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誤解，但我向你發誓，我爸爸一定和興一的事情沒有關係，而我也是真心想要來幫你的，興一的情況我爸爸也給我說了，你提倡的改革雖然我爸爸他們並不讚成，但我覺得如今企業所麵臨的問題，改革是必須的……所以，我讚成你的想法。”
說到這裏，他沒有聽見任何回答聲。
抬起眼眸，卻發現邢初雪根本沒有在聽他說的話。
順著她的視線，他將目光轉移到不遠處的電視……
“外賣員為了給廣大消費者及時送餐快速行駛能否會造成危險，危險過後誰負責？如果沒有及時送餐消費者這邊又將怎麽辦？現在外賣員這一行業成為社會各界的關注，本台記者江梅夏報道……”
邢初雪本是為了躲避未知的尷尬，可當聽完新聞後她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自言自語呢喃：“送餐人員的安全問題的確比較重要……”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收回視線重新扭回頭來看向沈欽，“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剛才和我說什麽？”
沈欽看著邢初雪對自己有種看不見但確實存在的疏遠，回想起剛才電視上說的關於外賣員送餐的問題，他喉嚨微微一動，開口道：“初雪，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我也知道你現在在準備改革的事情，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說到這裏，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視著對麵的邢初雪道：“興一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公司，剛開始是以生產機器配件發家的，後來開始一步步的走進家電市場，到現在為止興一也開了好幾家超市。所以如果興一倒了，小到公司高層，大到興一在全世界的普通員工都會失業。可是，如果改革可以挽救這種局麵，就會有很多人支持你，到時候高層也說不出什麽。而也是因為興一現在的狀態，員工軍心也並不穩定，所以若要在這個時候推行改革也會是最困難的。而且，雖然你現在有一筆資金，但如果短時間內興一接不到生意，那麵臨的也隻有破產，在這個時候改革，無異於加重了興一的資產負擔。”
邢初雪聽著沈欽說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沈欽說很有道理。
但關於短時間內是改革還是破產的問題，她也想過，隻有改革才能挽救興一，但光歐洲市場那邊撥過來的資金也隻夠維持興一半年，若半年內興一 沒有明顯起色，那麽歐洲市場那邊不但不會再給他們資金支持，而且還會因為改革消耗巨額資金，興一會提前破產。
不過與其說認為，不如說她是在賭。
他的意思是說，改革或多或少會威脅到很多興一高層的利益，所以股東們聽到她有改革的想法的時候全都不怎麽讚成。
然而在興一，股東區區十幾人，而在興一工作的，大到總監員工，小到職員卻是股東們的幾百倍。隻要擁有了興一職員們的支持，改革有了效果，那董事會的股東們也會看在局勢同意的。
可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也是這些職員。
這些普通職員都是打工族，都需要掙錢，如果不能滿足他們日常的資金需求，那他們也會離開。到時就算改革成功了，手底下沒人幹，到頭來結局還是一樣的。
這些，的確是她這些日子裏沒有想到的。
現在……沈欽告訴她這些……
她輕咳兩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嘴角微微向上劃起一絲弧度。
她著看沈欽，友好的伸出右手，非常認真的說道：“歡迎你來興一。”
沈欽有些詫異的看著向自己伸手的邢初雪。良久，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友好的向對方伸出了手並握住，這在某種意義上算是達成了某種一致的戰線上。
鬆開手後，兩個人重新坐了下來。
“你若是真的對興一好，我也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邢初雪語氣淡淡的。
“初雪。”沈欽微微皺眉解釋，“我不知道我爸他怎麽了，但我和他是不一樣的，而且我也不相信我爸會做出對邢伯父以及興一不利的事情。”
邢初雪嘴角微微揚起，“或許吧，不過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話題。”說著，邢初雪又拿起保溫瓶，從裏麵倒了一杯水潤嗓子。
“那……好吧。”
沈欽見邢初雪對這件事情很敏感，他也不再提了。
一時間，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