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分聲辯氣決

  “老花子你，”小花子氣的說不出話來，繞到老花子身前，氣衝衝的看著他的眼睛。“這就是你說的不簡單？”反手指向年輕姑娘走過的方向，小花子透過老花子的瞳孔倒映的景象，看到自己身後哪裏還有黑衣姑娘的影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你看見什麽了？”把小花子推開，老花子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老花子的表情不算嚴肅，可他的語氣讓小花子感到十分不安。


  “你，你看到什麽了？”小花子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自己剛才耽誤了大事。


  “跟你看到的一樣，”老花子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還看到了點你沒看到的東西，小花子，把你的紅石頭拿出來。”


  老花子的口吻哪裏容得小花子半點反抗，接過小花子遞過來的紅石，老花子把它放進剛才吃剩下的半截藕段的孔洞裏，拉著小花子往小區側門走去。


  “哎，你們是幹什麽的，不許進。”兩人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被門口看門的大爺攔了下來，“不許進聽到沒有。”


  大爺的聲音十分嚴厲，這讓跟在後麵的小花子有些不知所措。


  “那。”剛想開口說那個女人有古怪，一張大手就捂住了小花子的嘴。


  “啊，啊，啊啊啊。”老花子指著小區裏麵的垃圾筒上被人丟掉的垃圾，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啊，啊啊啊，啊啊。”雙手放在麵前，做出往嘴裏撥飯的動作，表示自己餓了。


  “餓了啊？”大爺的眼睛始終盯著身前的老花子不放，“餓了也不行，我們這裏有規定，你們進不去的，趕快走吧。”話雖這麽說，但他的語氣顯然已經柔和多了。


  “把胳膊背過去。”老花子不經意間側過身子對著小花子小聲說道，小花子心領神會在懷裏把胳膊貼到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拎起小花子的一隻衣袖，袖口輕飄飄的袖管內的胳膊早已被他放到了身子後麵。老花子一邊啊啊的說著，說話間這眼淚可就跟著流了下來。


  “啊，啊。”見保安有些心軟，小花子把另一隻手扭成了雞爪的樣子伸了出來，也指著垃圾筒上麵的袋子，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讓看門的大爺不禁想起了自己家裏臥床不起的小孫子。


  看了看頭頂上壞了許久的攝像頭，大爺終於鬆了口，“進去吧，拿點東西抓緊出來，讓領導看見，我也沒飯吃了，快去吧。”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進去，保安返身回到了傳達室內。待他從傳達室拿著兩塊吃剩的饅頭出來時，老花子早就帶著小花子溜的無影無蹤。


  “嘿，這兩人，一個啞巴一個殘疾，這腿腳還都挺利索。”


  “老花子，你還真行，”小花子跟在老花子身後，剛才的事可讓他再次開了眼，“原本我還認為咱一個要飯的，每天除妖捉鬼的有些奇怪，今天才發現，要飯的也有要飯的優勢，哈哈哈。”


  老花子聽得出小花子是在調侃自己，但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正所謂人有人言獸有獸語，自古至今，這下八仙的道兒就有別於其他，古人雲大隱隱於市，或許這就是他們這些人的處世之道也未可知。


  “笑什麽笑，老老實實在前麵帶路。”


  “我帶路？”小花子用手指了指自己，“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我怎麽帶路。”


  話雖這麽說，但禁不住老花子那吃人目光的小花子還是乖乖的走在前麵，裝模做樣的帶起路來。這座小區建成也有些年頭了，入住的住戶也不算少，這一點從每家每戶亮著燈的數量上就可以知曉。


  臨近午夜，小區的路上除了寥寥幾個行人外小花子並沒有發現剛才那個年輕姑娘的身影。一隻黑色的大貓輕輕一躍，跳到路邊的長椅上兩隻前腿隨意的搭在身前，目光在小花子兩人所在的位置與右側那棟高樓之間來回遊離。


  “分聲辯氣決”，這是老花子在很久之前就教給過小花子的一套呼吸吐納的法門，老花子之所以傳他這門功夫一是為了強身健體，再者是想小花子能夠分辨吉凶，盡量不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但凡事都有個正反兩麵，這套呼吸吐納的法門退可用以趨吉避凶，進可用來尋人探位，而這才是它真正的用處所在，隻見此時的小花子雙眼微張，極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打算用這門“辯氣”的手段去感知身邊的異樣好找到妖物所在。


  “金闕麻衣，安神護寧；氣存玄質，廣佑吾形……”


  隨著口中默念法訣，慢慢的一股腥味竄入小花子的鼻腔，起初還隻能嗅到極其微弱的氣味，可是隨著小花子加重呼吸，這股味道愈發濃烈。“咳咳。”一不留神小花子來不及反應，就被直衝鼻腔的腥味刺激到，好半天沒有換過神兒來。“這是什麽味道，咳咳，就在那邊。”小花子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指向左前方假山後麵那一棟高樓，這股刺鼻的味道就是從那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