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水鬼

  但這門陣法隻對新生嬰兒有效，書中所說人的眼睛是容納世間萬物的容器，新出生便夭折的嬰兒因為沒有接觸過人世所以眼珠對嬰兒亡魂的吸引力是極強的，而眼球中的念力全部都儲存在眼珠之中的液體裏，相傳這些粘稠的液體與黃泉河水及其相似，會給嬰兒的亡靈一種踏入黃泉陰間的錯覺，從而將陰魂禁錮在這門陣法之中。書中還提及了無目之魚，四海鎮海石等事物，與小花子在密室中所見剛好吻合，小花子基本可以確定這間山洞的主人就是殺死罐頭廠女工的幕後真凶。


  小花子不知道的是，這本來曆不明的《黃泉水經》正是古代邪祀在靈體誤入陰間之後，根據陰間的種種而編寫的邪經，專門講殺生祭靈的禁書，相傳早在隋唐時期就已經被焚毀，不知怎麽在這座山洞中還會留有殘卷，雖說已經殘缺不全，但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裏依舊是危害及大。


  就在小花子翻看《黃泉水經》的同時，被他放在供桌之上的白蠟燭所發出的光亮悄無聲息的變成了綠色。供桌上的一顆牛眼隨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燭火映照下的嬰兒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小花子爬了過去。


  “媽，媽媽。”小東西張開滿嘴的獠牙，撲向小花子的腰間，小花子聽到聲響後下意識的側過身子，這才堪堪避過這個小東西的攻擊，即便如此身上的衣服還是被它扯開了一大塊口子，就連老花子的請願碗也差點掉了出來。


  見到小花子接過請願碗，四肢撐在地麵上的小鬼如同發了瘋似的吼叫起來，雙眼通紅的望向小花子，如同一隻獵豹弓著身子拔地而起朝小花子急射而來。來不及反應，小花子下意識的飛起一腳踢在小鬼身上，去發現小東西渾身軟軟的，這一腳像是踢到了一團棉花一樣。小鬼抓住小花子的小腿，任憑小花子怎麽甩也無法將其甩掉。這隻小鬼好像對小花子手裏的請願碗充滿了興趣，順著小花子的腿向上爬去。小花子哪敢怠慢，連忙用拿在手裏的水經拍打小鬼，企圖把它打開。可這小鬼豈是如此輕易就能擺脫的，一隻手死死抓住小花子的腿不放，另一隻手擋在身前把小花子手中的水經撕得粉碎。不消片刻，小花子的腿上就被這隻小鬼尖銳的手指劃出了幾道口子，一股股陰氣從傷口處流入小花子體內，緊接著整條腿都好像失去了知覺。小花子心知這樣下去就算這小東西不傷害自己，自己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情急之下，小花子索性把請願碗朝石台丟了過去，碗底不偏不倚的落在供桌中央。見到小花子把碗丟出，小鬼果然鬆開了小花子的腿，向供桌爬了過去。


  小花子一瘸一拐的站起身，發現這小鬼的尾椎處已經唱出了一小段尾巴，身上也不像是之前幹癟的樣子而是開始在灰色的皮膚上長出一層深綠色的絨毛，通紅的眼睛加上尖牙利齒，活脫脫一副溺死鬼的樣子。


  “水鬼？”


  小鬼趴在供桌前出乎小花子意料的沒有繼續前進，就這麽趴在地上看著供桌如臨大敵，嘴中卻不停的低吼道：“媽媽”。小花子嘴裏嘀咕著，突然想到了供桌之上那個不起眼的空靈位。自古以來，牌位從來都是祭長不祭幼，家家戶戶都有擺放先人靈位的傳統，可並沒有人在供桌上擺放孩子的靈位。一來是孩子年少夭折，擺放靈位會讓家長長輩時時看見，心裏難以承受，二來，幼兒夭折擺放靈位容易讓貪戀人世的亡魂附於屍體之上久久不散，不入輪回且易屍變不說還會影響活人氣運，不利於家族發展。此刻看到屍變的小鬼，小花子意識到供桌之上的無名靈位八成是用來鎮壓這小鬼的。


  顧不上腿上的傷痛，小花子彎腰撿起一顆眼珠，分毫不差的丟在小鬼的背上。“來啊，你不是想要找你媽媽嗎？她沒在碗裏，讓我收在在一對紅石裏麵了。”小花子猜測那隻被老花子收了的鑿眼女鬼就是這隻水鬼的媽媽，打起精神的同時不免心生同情，殺了這母女二人之人當真是喪盡天良。


  看著小花子手裏的一對紅石，水鬼下意識的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回過頭呆立在原地。此時的水鬼完全沒有了思考，如同一隻野獸般，更多的是憑借下意識在行動，紅石裏的氣息之所以令它熟悉是因為紅石中同樣曾經禁錮過鬼魂，但那並非它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