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月色清冷, 風卻溫柔。
“你在緊張？”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在畔輕掃過，像那風一樣溫柔。
陸檸坐在床邊，穿著一身黑色蕾絲睡裙，裙子很短, 堪堪遮住大腿根, 雪白的肩膀上隻餘兩根纖細的仿佛隨時都會崩斷的吊帶繩, 卻更是性感, 任何一個男人大抵都躲不過這樣妖嬈的小妖精。
而那小妖精, 紅唇輕啟，怯生生的說著, “沒有的, 顧先生.……”
男人的大掌突然包裹住她的肩膀，像是想要溫暖她微涼的身體，但事實恰恰相反。那肩帶斷裂聲很輕, 在安靜的氣氛中被無限放大, 清晰傳入她的耳朵, 她下意識地後退, 男人順勢將她帶倒在了雪白柔軟的被子上。
過分白皙的曼妙身姿嵌在被子裏, 一時間竟分不出是被子白過她的肌膚, 還是她的肌膚勝過那被子的雪白。
慌忙間她緊抓住男人的浴袍。
男人溫柔的聲音耐心引導著, “別怕, 放輕鬆。”
下一刻，她渾身一顫，漂亮的杏眼睜大了幾分, 眼眶中的淚水迅速匯聚，終於從眼角順利流出。
——
房間內，隻有那月色依舊, 透過薄紗窗簾輕輕的淺淺的散在周圍，陸檸瑩白的小臉埋在枕頭上，雙目緊閉，眉頭緊蹙，嚶嚀出聲，“疼——”
那雙漂亮的杏眼驟然睜開——是夢啊，但身上的疼痛又是怎麽回事。
陸檸慢悠悠地坐起來，突然門口傳來了開門聲。
那和夢中一樣的溫柔嗓音傳來，“檸檸，有沒有感覺好點？”
顧塵端著一杯溫開水走到她床邊坐下，環抱住她的腰。
陸檸有些恍惚，但還是接過水杯喝了起來，確實口渴，喝了小半杯，她很自然地叫出口，“阿塵，我還以為你又走了。”
軟軟的靠在他懷裏撒嬌，“還有，我身上好痛。”
顧塵親了親她的臉頰，“我怎麽會走。抱歉，今天失了分寸，我等下幫你塗藥膏，好不好。”
陸檸嬌嗔地推開他，開始翻舊賬，“我剛剛夢到我們的第一次了，那天，你做完沒多久就走了，就是個拔（吊）無情的大渣男。”
顧塵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神色認真地向她承諾，“今後，我不會再走了，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陸檸受不了他這樣對她溫柔臣服，雙手勾上他的脖頸，嬌嬌軟軟的喊著，“阿塵.……我想要你。”
“乖，別鬧，身上不疼了嗎？”
“沒事的，你等下聽我的好不好？”
陸檸小手開始胡作非為，顧塵完全招架不住。
不一會兒，房間內男人沙啞的嗓音混著女人嬌媚的聲音，曖昧無限蔓延。
……
雨雲將歇，滿室安靜，月光透過窗簾散在陸檸光潔的後背，瑩瑩泛著水光。
顧塵輕輕的拍在她的後背，也不嫌棄她的汗水。
兩人此刻緊密相擁，好像從未曾分離，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陸檸將小腦袋放在他的胸膛上，聲音軟軟的，沒什麽力氣，“阿塵，這樣喜歡嗎？”
顧塵動作輕柔地在她發間落下一吻，語調溫柔又沙啞，“喜歡，老婆，我愛.……”
！！！
不，不是——
驚醒。
陸檸趴在被窩，大半張小臉埋在雪白的枕頭裏，後背那棉質睡裙緊貼著肌膚，在被子下捂出一層細汗。
她在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的催促下，終於睜開眼，意識清醒，難受得皺起小臉，全身心的疲憊。
還有什麽情況比她現在這樣更槽糕。
夢中夢也就算了，還都是春l夢。一定是昨天晚上的尺度超標了。
手掌撐在枕頭上，艱難地爬起來，難怪剛剛夢中還是趴在某人身上的。
真是要命了。
煩躁地抓了把自己的長發，掀開被子下床。簡單快速的洗漱整理，換好衣服走出房間。
顧塵依舊在給她準備早餐。
看著男人在餐廳和廚房間來回忙碌的身影，陸檸恍然覺得他真的是個居家好男人，會是個好丈夫。
猛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清醒點吧，陸檸。
做夢做糊塗了。
顧塵現在是為她放棄一切了，但將來呢，會不會後悔。
高高在上習慣了的人，也許隻是一時無聊，走下神壇來體驗一番人間疾苦。
她不想賭。
陸檸走到餐廳，桌上擺著的是和昨天一樣的早餐，甚至種類還又多了幾樣，視線一轉，是顧塵正在廚房熱牛奶的背影。
不得不承認，脫下一身西裝的他，也還是很帥的。
顧塵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來。
陸檸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咬了咬舌尖，板起小臉，“今天的早餐我都不喜歡吃。”
顧塵將牛奶放到她麵前的餐桌上，完全沒脾氣，溫柔的詢問，“要吃什麽，我現在給你去買。”
陸檸緊了緊手，指甲嵌進掌心，“不用了，我去公司吃。”說完就走出餐廳區域朝公寓門口走去。
顧塵緊跟其後。
陸檸自顧自地穿上鞋，拿上車鑰匙，轉身去開門，給身後的男人留下一句話，“我自己去公司。”
嘭──
顧塵眼眸中的光亮隨著公寓門的關上驟然消失，墜入無邊黑暗。拳頭緊握，砸向身邊的鞋櫃，尖銳的棱角劃開他的皮肉，是痛的。
檸檸不會無緣無故就這樣，一定是他哪裏做錯了。
頹然的坐下，靠在牆邊，沉思。
陸檸在公寓門關上後，駐足片刻，然後才緩步離開。
陸氏集團。
楚晨陽給陸檸端來咖啡，順便開始兩人每天早上的簡短小會議，“顧氏今天一開盤股價就暴跌，有沒有興趣？”
陸檸幾乎沒有猶豫，“沒有。”
楚晨陽端起自己的咖啡悠閑地靠在陸檸辦公桌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當初在國外的那幾個收購案可辦的很利落。”
陸檸早飯沒有吃，現在隻能在這裏喝杯苦咖啡，“國外那幾個案子牽扯麵不廣，顧氏情況太不明朗，風險太大，而且你確定顧塵不會在最後關口回去挽救？”
她為自己的不果斷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楚晨陽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你到是對顧塵的能力很有信心，說的他好像能起死回生似的。”
陸檸拿眼睛瞪了他一眼，“我隻是有握的事才會去做，對上顧塵你能確保陸氏不受影響的吞下這盤大餐嗎？”
楚晨陽挑了挑眉，“你這不還是在肯定顧塵，再說了，他要回去，你攔著點不就好了。”
陸檸真想拿咖啡潑他臉上，神色收斂，“說正事。”
“ok，上午有幾個合作商到訪，你來還我來。”
陸檸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吧。”
“你昨晚上做賊去了？精神狀態這麽差。”
陸檸趁著還沒開始工作，放鬆一下身體，軟綿綿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是做夢去了。”
楚晨陽安靜的看了一秒，忍不住幫自己的兄弟問了一句，“檸檸，你還會和顧塵在一起嗎？”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這麽多天了，楚晨陽不是不知道顧塵天天來接她下班，今天才突然問起，陸檸有些詫異。
楚晨陽回道，“我評估一下收購顧氏的風險，以及利益空間。”
說來說去，又繞回去了。
趁陸檸沒有發飆前，楚晨陽又扯開話題，“對了，鄭書衍什麽時候回來知道嗎？”
陸檸想起之前鄭書衍跟他說的，“應該這幾天就會回來吧。”
其實剛剛的問題，陸檸的沒有回答，已經是給了回答了，她心裏在動搖了。
楚晨陽點了點頭，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
安靜的公寓裏隻有手機鈴聲一遍遍契而不舍的響著。
牆邊的男人終於在這一次鈴聲響了十幾秒後，站起身，接起電話。
“阿塵，你可算接電話了，顧氏今早股價跌停──”
顧塵的聲音沙啞，淡然的開口，“知道了。”
季思讓打了十幾通電話，換來一句平淡的‘知道了’，接受不了，嗷嗷直叫，“阿塵，你好歹多說兩句。”
“好，你以前是怎麽追回老婆的？”
“啊？？？──”
“阿塵，我說你這追老婆就不能再等兩天嗎？”季思讓借著分享追老婆秘籍可算把顧塵約出門了。
“這差一步，我們這幾年的布局眼看就要成功，股權到手，顧氏就是你的天下了，你還是說放棄就放棄了。”
聽這話裏的語氣，說話的人多多少少帶著怨氣。
顧塵靜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阿讓，抱歉。”
季思讓給自己倒了杯酒，灌下一大口，“你對我有什麽好抱歉的，我本來就是吊兒郎當慣了的，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我隻是看著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其中有多不容易，現在好了，前功盡棄。”
顧塵抬手攔下季思讓為他倒酒的動作。
季思讓挑了挑眉，將他這一行為主動理解為，“你老婆也管製你喝酒了？”
“沒有。”顧塵硬氣的回答，心裏卻是想，他老婆根本不在意他喝酒還是沒喝酒。
季思讓是有正事要說的，先擱下這個話題，“顧氏，你就真打算放手不管了？”
顧塵提醒他，“我手上已經沒有任何顧氏的股份。”
意思是顧氏和他毫無瓜葛。
“那成，我也就無所顧忌了。你的計劃，我幫你繼續。而且我發現，以前你在顧氏，做什麽都束手束腳的，現在反而能大刀闊斧。”
季思讓不會讓自己和顧塵多年的計劃就此停止，隻是改變方式了，更直接更快速。
這幾天顧氏一係列的決策失誤，有他的引導。今天的股價大跌，也是他的手筆。以前是內部搶股權，現在是外部收股份，他也不怕損害到顧塵的利益，一切就都簡單了。
“事成之後，你的股份……”
顧塵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
季思讓直接爆粗。
“臥l槽。你他媽追女人追傻了吧？”
“你要真沒錢了，連個像樣的婚禮都辦不成，陸老爺子還會把陸氏小公主嫁給你？”
顧塵沉默了，這真是個另人兩難的抉擇。
季思讓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畢竟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顧塵給的，他不能獨吞，“你的股份我會給你保留，你默認不執行董事的權利，這樣行了吧？”
“嗯。”顧塵思考了一會兒，應下了，然後提起他來這的正事，“說說你當初怎麽追回你老婆的。”
來了──
還是逃不過。
季思讓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實話實說了，總不能坑了自己兄弟，“跪榴蓮。”
怕阿塵再給他來一句就這麽簡單，氣他，複又補充了一句，“整整跪了兩個月。”
膝蓋跪得那叫一個酸爽。
顧塵麵不改色，“我知道了。”
“阿塵，這方法並不是所有人都適用。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顧塵低垂下眼眸，考慮方案可行性，好像確實不太適用，不過也記住了，說不定以後能用到，“我知道了。”
“對了，你還可以裝個生病什麽的。”
談完正事，季思讓開始不遺餘力分享追老婆技巧以及如何討好老婆。
顧塵那平淡無瀾的眼波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
“好了，就這些了。”季思讓匆匆喝完一杯酒，“我得先走了，5點前不到，我老婆會發飆。 ”
顧塵也站起身。
季思讓發現他竟不是要去停車場方向的，開口問他，“你還要去哪？”
“去接她下班。”
“那不開車去？”他記得陸氏離這裏不近吧，緊接著他聽到顧塵有些啞的聲音響起。
“公交車。”
季思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