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陸檸的腳傷完全好了之後, 鄭書衍就給她送來了劇本，無一例外，都是女主角的戲。陸檸可不認為自己上過一次熱搜，還是僅離黑紅一線之隔的緋聞熱搜, 又在《風華》還未正式開播的情況下, 能招來這麽多部戲的邀約。
這裏麵想必多少應該是看在她和鄭書衍的朋友關係才欽定她來做女主角。
雖然都是賣鄭書衍麵子, 但不是所有劇本都是直接敲定她來做女主角的, 陸檸選的這部劇就不是, 劇組前期據說已經投資過億用來搭建拍攝場地，邀請圈內大導執導, 所以在篩選演員方麵自然是嚴謹的, 本子遞到鄭書衍這兒，給了一個女主角的試鏡機會就已經是賣了天大的麵子了吧。
選定劇本後，陸檸在家又閉關了一周研讀劇本, 給自己要演的角色寫了人物小傳, 分析角色心理, 不光如此, 她還叫了萌萌每天來陪她對戲, 這架勢就差沒在腦袋上刻上奮發圖強了。
對此萌萌小助理也很是欣慰, 自家老板終於有事業心了。
就是一下子, 太有事業心了。
“艾艾艾, 老板老板，你不能跳舞。”肖萌死死抱住陸檸纖細的腰肢，牢記鄭總交待給她的任務。
“萌萌, 明天就要試鏡了，萬一抽到要跳舞那場戲怎麽辦，你就讓我再熟悉一遍舞步, 就一遍。”
肖萌差點被老板的撒嬌給收買了，“老板，以你的舞功，不用再練習也能戰勝全場。”雖然她以前不知道自家老板跳古典舞跳得這麽好，但她僅僅看過一次就知道，這少說也是有幾年功底的，因對試鏡完全不在話下。
老板前兩天練習跳舞用腳過度，腳傷隱有複發跡象，自然是能不跳就不跳。
“就一次，我不跳起來，就熟悉一下步伐。”陸檸就差沒對天發誓了。
肖萌嚴肅地板著臉，但還是妥協了，因為現在不讓跳，指不定等下她走了，老板就偷偷一個人跳，至少現在有她在旁邊看著。
萌萌一直待到陸檸上床休息才離開，
陸檸不滿的撇了撇嘴，管她管得這麽牢，都不怕物極必反嗎？
肖萌一走，陸檸的小臉就垮下來了，她倒是有這叛逆心，但她的腳是真的不允許了，一有強度大點的動作，腳踝處就隱隱作痛。
她皺著眉，坐在床上揉腳。
輕歎口氣，感覺最近的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背。
明堂大酒店。
第二天，陸檸和肖萌到達試鏡酒店，由相關負責人直接帶到劇組給來試鏡的演員們專門安排的休息區。
休息室內坐著的基本是一二線女星，當紅小花旦，這突然混入一個前陣子剛徹底擺脫十八線名頭，正式躍入三線的小明星，格格不入。
一進門，陸檸就明顯感覺到了，這氣氛一瞬間的僵持與尷尬。
大多數藝人都是各管各的，即便是同公司的，這一刻，她們也是對手，更何況，娛樂圈的所謂姐妹情，塑料到你不敢想象。
陸檸隻小坐片刻，休整一番，便被告知下一個就是她試鏡了。所以這試鏡排序是怎麽定的？明顯在座的幾位都已經來好久了。
微愣了幾秒，才收拾收拾出了踏出休息間。
“嘖，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我這有個內部消息，那位能有這次試鏡的機會，是投資方給這部劇投資的額外附加條件。”
“沒聽說有華娛的投資啊。”
“這圈裏玩同一個的又不是沒有，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那我們這試鏡豈不是陪跑？”
“不會，郭導在挑選演員方麵向來不允許資本做主，能給一個試鏡機會怕是極大的讓步了。”
這些剛剛還各自為陣的女演員們，一時間像是找到了共同敵對目標，同仇敵愾。她們的議論自然不能被已經走出休息間的陸檸所聽見。
不過她們說的八卦消息真假參半，不能盡信。
郭同華在挑選演員上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風格，並不會拘泥於演員的名氣，啟用新人獨挑大梁這事他不是沒有幹過。
這次試鏡完全是他在看過陸檸飾演的夏染蝶之後，一定要把劇本遞到華娛的。
肖萌坐在試鏡間門口，等著陸檸。旁邊的房間同時由劇組副導演在進行配角的甄選。
配角的試鏡顯然要比主角的要快，已經是第三個人出來了，陸檸這邊還完全沒有動靜，肖萌的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沒下來過。
“陸檸也來試鏡這部戲的配角？”
突然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裏麵更有濃濃的不屑。
肖萌一愣。
程素靈最近資源頻頻被劫，心裏憋著一股怨氣，當她看見陸檸的小助理坐在試鏡間門口時，心裏更是升起濃重的不安感，語氣也不自覺的卸去平日裏柔弱偽裝。
這個試鏡機會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郭同華執導從來都是憑演技說話，陸檸她有什麽資格來這裏。
再看清楚來人後，肖萌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打算開撕了。
就在這時，陸檸從主角試鏡間走了出來。
程素靈隻一眼，臉色便是煞白。
主角——
陸檸在看到肖萌和程素靈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後，並沒有加入戰場。
肖萌察覺到自家老板的臉色不太好，虛扶上陸檸，“老板，你怎麽樣？試鏡結果怎麽樣？”
程素靈自動將陸檸這反應理解為是試鏡失敗，她譏笑道：“還能有什麽結果，郭導可是出了名的隻認演技，哼，不自量力。”
陸檸並沒有理睬程素靈的意思，神情沮喪，“導演讓我先別走，等消息。”
肖萌：“？？？”
看出肖萌的疑惑，陸檸又解釋道，“就是點太背，抽到了跳舞那段，用力稍微猛了點。”
“啊，那老板你的腳有沒有怎麽樣。”肖萌目露擔心。
陸檸適時露出委屈的表情，“疼。”
“死了死了，怎麽辦怎麽辦，走，我們去醫院。”
陸檸：.……
“別別別，我沒這麽嚴重，我不去醫院。你別緊張啊。”
肖萌歎口氣，做助理好難啊，語氣幽怨的說，“老板你要好好保養你的腳，鄭總要知道你的腳傷又複發了，一準扣我的年終獎，順便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陸檸靠著肖萌，掐了一把萌萌腰間的軟肉，板起小臉佯裝生氣，“你到底是他的人還是我的？”
肖萌大呼救命。
程素靈受不了這對主仆的炫耀，帶著嫉妒和怨恨的心情踏入配角試鏡間。索性沒有因為這段插曲而影響了試鏡發揮，副導演當即拍定女四號由她來飾演，就差簽合同了。
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又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直等到試鏡全部結束後才準備回去，順便還可以打聽了一下女主角定下的是誰。
直到她看到那個西裝革履，氣質矜貴的男人正和郭導愉快的洽談合作。
再好的心情也都戛然而止，瞬間跌入穀底。
郭導：“恕我冒昧，多嘴問一句，這女主角是個什麽背景.……能讓您如此關照。”
隻見那個男人極淡的一笑，那溫柔神色像是冬日裏的暖陽，須臾後，眉宇間藏住情緒，語調平靜沒有起伏，“是我欠她的。”
郭導的表情毫無意外的扭曲了一下，是得欠多大的人情，不惜在他已經正式選定陸檸為女主角後，又額外因為主角是她而追加投資二千萬。
程素靈跟在不遠處，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也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狠狠地咬住唇瓣，表情難看到極致。
“程小姐，你還沒回去嗎？”
程素靈收起表情，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回那工作人員，“要回去了。”
前頭正說話的兩人聽見動靜扭頭看去。
程素靈心中有鬼，也不敢上前套近乎，隻匆匆轉身離開。
顧塵目光一掃，眸色深沉。
郭導順便給介紹了一下，雖然在選定演員的事先前就約定好不參合，但做為投資商還是有資格知道定的都是哪些演員來出演。
“這是副導演定下的女四號，叫程素靈，據說演技好像還不錯。”
顧塵聽了，隻道，“演技再好，人品不行也會給劇組帶來麻煩。”
郭導是個精明人，一聽便明白，這人品有問題的話，那就得再考慮考慮了，他可不希望劇組三天兩頭鬧出事來。和顧塵這邊也談的差不多了，先提出了告辭，他現在需要在沒簽訂合同前，先調查一下女四號的問題。
顧塵也準備回去了，今天已經特地空出一上午的時間來試鏡現場，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啊啊啊，老板，女主角，女主角！！！”
陸檸一直等到試鏡全部結束才等到的結果，肖萌顯然比她激動多了。
“萌萌，你.……嘶——”樂極生悲了，忘記腳上還有傷了。
肖萌瞬間緊張，“老板，你的腳怎麽樣，還能走嗎？不如叫人來接你？”
“誰來？”
“鄭總呀。”
陸檸給了肖萌一記爆栗，“你真拿他當我的隨身保姆了，他也有工作，每天都很忙的。”
肖萌護著頭，吐了吐舌頭，她敢拍著胸脯保證，鄭總在她老板的事上總會變得不忙。
顧塵先一刻注意到了走廊那一頭的陸檸，隱匿進一個拐角。
看她步伐不穩的樣子，差點就忍不住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顧塵，可不可以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腦海中閃過那日陸檸的懇求，閉了閉眼，克製住衝動，放任著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