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人一時無言。
陸檸是因為尷尬。
而蕭成則是因為剛剛那一撞, 不隻是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想直白的開口問。
──你有沒有男朋友。
──如果沒有的話，那我能不能做你的男朋友。
想到陸檸極力避開他的樣子，這個想法最終還是壓在了心頭，不能太急了。
這時, 陸檸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
是爺爺發來的信息, 正好緩慢了她現在的尷尬情緒。
點開消息。
【我搶到沙發了, 哈哈哈。】
嘴角微微抿起, 扯出一抹弧度, 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覺得自己都能笑出聲。
家有一位追星爺爺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她有一位迷爺(爺爺級迷弟)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微博。
雖然沒什麽名氣, 但她也是有粉絲的人。
微博發送後, 也有了些評論。
陸檸很快找到了爺爺的那條評論。
小公主的陸爺爺：【我的天，這是什麽級別的小仙女。這麽漂亮的小仙女隻能是我陸家的小公主。】
看完，給爺爺回了微信。
【爺爺, 你連彩虹屁都學會了, 真棒。(大拇指.jpg)】
沒一會兒, 爺爺又發來消息。
【你這發的是什麽表情, 一點都跟不上時代。比我這個老人家還要古董。你跟人家聊天都是這樣的？OMG, 不行, 發你幾個表情, 你給我收藏下來, 下次再發什麽大拇指，那以後就漂流瓶聯係了。】
【(比芯.jpg)】
【(今天你的小可愛也愛你哦.jpg)】
【(你的小仙女已上線.jpg)】
……
【好了，就這些, 我得去你的微博底下控評了。拍戲這麽辛苦，要早點睡，晚安, 勿回。】
陸檸此時此刻隻想回爺爺一個表情。
(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回到酒店後。
陸檸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然後一頭撲進柔軟的被子中，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她怎麽就被忽悠著加了蕭成的微信，如果說溫以夢主動加她是事出有因，那影帝加她是為了什麽？
聯想到今天發生的種種事件，她不免有些懷疑，影帝是想追她。
一抬手，拍在了自己光潔的腦門。
醒醒吧，她又不是什麽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的絕世大美女。
隻是今天的氛圍確實有點過於曖昧，特別是那避車拉扯行為。要麽蕭成私下裏就是這樣的大暖男人設，暖身遍周圍所有人，不然陸檸就要懷疑他就是想要搞什麽娛樂圈潛規則，暗示沒名氣小新人來個劇組夫妻？
總之，微信加了又不能立馬拉黑，先觀望吧。
想起昨天跟蕭成要的簽名，她得找個時間送到爺爺手上，追星爺爺應該會高興瘋了吧。
思索間，目光尋視在床頭櫃上，她記得昨天明明是放在這裏的，怎麽不見了。
翻身下床，在床頭櫃四周的地板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有。又趴在地上，打開手機照明，往床底下看，還好這酒店的清潔工作做得不錯。
依舊沒有找到簽名紙，卻在某處角落看到了一條深藍色暗紋領帶和一張銀行卡。
是顧塵的。
陸檸撈出這兩件東西，也沒打算還給顧塵，直接扔進垃圾桶。
就好像把顧塵當廢品一樣，給扔掉了。
等等……
陸檸有從垃圾桶內翻出那張金線縷刻著標誌的黑卡。
啪！
掰成兩半了。
舒服。
銀行卡屍體殘片又回歸垃圾桶，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去浴室洗了手。
出來後，再一次把身體紮進被子裏，小臉半埋在枕頭，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且熟悉的味道，不出片刻，便陷入沉睡。
接下來的日子裏，導演將戲份安排得更緊密了些，陸檸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張導是因為她之前的不斷ng產生了危機意識，提前加快進程。
陸檸每天的生活節奏就是酒店，化妝間，拍攝現場三點一線。
“卡，非常好。”
“陸檸，你現在是漸入佳境，不錯，繼續保持。”張導現在已經保持住每日必誇陸檸，搞的她都怪不好意思的。其實張導的心理她也能分析出一二，大概是被她之前的ng嚇怕了。如果誇一誇，能少ng，她毫不懷疑，張導連彩虹屁專業語錄都能搬來。
這場是陸檸和程素靈的對手戲。
聽到張導對陸檸的誇獎，程素靈也隻是麵露淺笑。
程素靈的演技一直都挺在線的，但是導演就是不誇誇她，所以有那麽幾次，陸檸還是捕捉到了她眼神裏的嫉妒。
自從上次見識到程素靈的演技後，陸檸就主動的避免交集，能躲則躲。
她的第七感告訴她。
這個女人很可怕。
陸檸坐在躺椅上，休息片刻，等待著下一場戲開拍，萌萌貼心的給她準備了熱飲。吸一口熱呼呼的紅豆奶茶，舒服的半眯起眸子，慵懶的往下一躺。
程素靈提著裙擺，搖曳生姿的向她走來。
陸檸突然睜大雙眼，心裏一個咯噔，來了來了，她把手上的熱飲往萌萌手上一塞，起身準備祭出尿遁大法。
“陸檸，你是要去洗手間嗎，正好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照應個鬼？？？
陸檸提起裙擺的手一頓，麵露微笑，大方得體。就在她想不出該用是什麽理由拒絕快要維持不住笑容的時候，一道熟悉的電話鈴聲成功解救了她。
看到是鄭書衍的電話，陸檸頓時就像見到了親人。
她喜笑顏開地接起電話，“喂。”
開心的情緒連電話那頭的鄭書衍都感覺到了，“怎麽，接到我的電話這麽高興？”
“接到你鄭總的電話當然高興啦，你簡直就是我親弟弟。”
鄭書衍忽略她的後半句話，直接進入主題，“我是來告訴你一個讓你不怎麽高興的消息。”
陸檸收斂神色，板起小臉，“出了什麽事？”
電話那頭鄭書衍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的藝人合約，盛娛扣著不放手，如果解約，《風華》這部戲就換人，你這都拍了有小半個月了，現在換人，他們倒是不怕虧，違約金這點你不用操心，我就是來問問，這戲你還拍嗎？”
陸檸安靜的聽完，有那麽一時半會的恍神，忙碌的拍戲工作，讓她都快忘了。她以為在那天和顧塵說出那番話以後，在把顧塵留在酒店的東西報複性的丟掉以後，她和顧塵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鄭書衍有點小心地試探：“檸檸，你在聽嗎？”
陸檸回神，“聽到了，等這部戲拍完再說吧。”
“沒事？”
陸檸淺淺的一笑，“我能有什麽事，你都不知道，這張導把我罵成什麽樣了，現在不幹了，豈不是很虧？”
“嗯，有空給你來探班。”鄭書衍怕陸檸拒絕又加了句，“順便給你送銀行卡。”
陸檸也沒多想，直接應下，又聽到導演那邊喊人。
“我要去拍戲了，先掛了哈。”
匆匆掛了電話。
回頭一看，程素靈還在原地，特地問她，“你沒去洗手間？”
下一場沒有她的戲，程素靈隻能灰溜溜地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剛剛的那通電話，她站得近，斷斷續續，捕捉一些關鍵詞，解約，違約金，還拍不拍。單憑這些她還不能分析出事件的前因後果。但聽陸檸開口就稱呼對方為鄭總，怕又是她的哪位入幕之賓吧。
程素靈藏在古裝袖口裏的手指驟然攥緊，本來以為陸檸背後的人是那位顧總，但現在看來，不止是那位顧總。
娛樂圈的那些髒事，沒有背景的人，多多少少會沾染上，這樣的潛規則，在圈內是常態，像她就有那麽一位靠山，隻是這位靠山有些靠不住了，一把年紀不是一星半點的油膩，玩的花樣還多，最近能給她的資源卻是少之又少，她迫切地想要換一個靠山。
憑什麽？
陸檸她憑什麽？
有一個顧總還不夠，就不怕吃撐了。
輕輕鬆鬆地抱著眾多靠山，坐享其成，連導演都讓著她三分。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拍的照片，程素靈嘴角溢出一聲冷笑。
就是不知道她的眾多靠山看見了之後，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寵她。
“收工了，收工了……”
“小心點，別搬壞道具。”
“這邊，來個人……”
“……”
陸檸今晚有夜戲，拍完已臨近12點了。
夜色迷蒙。
月亮被一層薄薄的的雲霧籠罩，並不明亮清晰。
就像陸檸此時的心緒，迷霧環繞，摸不著邊際。這樣的情緒，大概是從鄭書衍的那通電話後開始的，一直纏著她，無法擺脫，胸口輕微的窒息感在忙碌歸於平靜後變得尤為強烈。
那邊的工作人員還在整理拍攝場地。陸檸頓住返程的腳步，望過去，不一會兒，眼底失了焦距，視野範圍裏變成了霧蒙蒙的許多光影人影竄動，亂糟糟。
“老板，你在看什麽？”
萌萌的話，讓她的眼神瞬間清明。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回到酒店，陸檸痛痛快快地洗了澡，然後倒頭就睡。
這些天來，她都是這樣過來的。即便有不好的情緒，睡一覺爭取忘個七七八八，然後迎接第二天忙碌的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檸檸可是斬桃花小能手: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