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陸檸沒有如她所說的去找蕭成對戲，而是走到拍攝場地，看著劇組工作人員忙上忙下的布置。
顧塵的第二大助理找了很久，才找到陸檸坐在角落裏的陸檸。
"陸小姐，顧總找你。"一臉的公事公辦，但卻態度強硬。
陸檸有點不太習慣，她隻接觸過顧塵身邊的宋助理，他辦事從來都是進退有度，不管對誰，麵上的招牌微笑臉都不會少，而這位助理的口吻像是在命令，告訴她這是必須。
陸檸微微蹙眉，“他找就找，告訴我做什麽？”
從小馬紮上站起來嗎，拍了拍裙擺上的灰，作勢就要走。
這位助理顯然沒有宋助理對顧塵和陸檸的情況來的了解，抬步攔在陸檸麵前，“ 陸小姐，我帶你去見顧總。”
有幾個搬道具的工作人員已經看了過來，陸檸不想引起圍觀，隻能跟著這位沒什麽禮貌的助理走了，正好她也需要問顧塵一些事。
助理帶著陸檸來到一處劇組休息間，隻見顧塵正坐在沙發上，進門後，助理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陸檸還願意來見他，顧塵冷凝的臉色終於融化了些，唇角微微上揚，低沉溫和的嗓音響起，“過來。”
陸檸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微微垂著腦袋，濃密的睫毛掩飾住了思緒萬千，她想要質問的話，突然不想問了。
過來？——
這個男人是哪裏來的自信？就篤定她離開他不行嗎？
半晌陸檸抬起眼，維持住麵上冷淡的表情，“顧總，你是以盛娛總裁的身份在命令我？”
一聽這話，顧塵就知道陸檸還沒消氣，無奈從沙發上起身，緩步走向她，真到在她麵前站定，伸出修長的手握住她藏在古裝戲服下的手，語調極盡溫柔，“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在哄你。”
陸檸一對上他溫柔的眼神，就知道，她還是放棄不了對顧塵那種隻一眼就淪陷的喜歡。
可是不管他的外表再怎樣溫柔，她再怎麽喜歡，都敵不過他實際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渣男。
還男朋友？見鬼去吧！
陸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板著臉，“顧總，我想那天我在電話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檸檸，不鬧了，好不好。”顧塵這一次得寸進尺，將手探到繁複的古裝袖口裏，準確抓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指腹輕輕摩挲掌心，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哄騙。
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陸檸眼睫輕顫，壓製住情緒的波動，“你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
顧塵低笑出聲，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頸，“你乖一點。”
陸檸猛得推開顧塵，拒絕他的親吻。
“我們已經分手了。”
驟然被推開，顧塵的好脾氣磨盡，語氣不再溫和寵溺，甚至多了一絲警告意味，“陸檸，我可以縱容你的小脾氣，包括你這幾天去哪裏了，我都可以不過問，但凡事要適可而止。”
此時此刻，陸檸的心像被刀紮了似的，“顧塵，在你心裏，我是不是，從來就是個隻能依附於你的女人。”
所以他以為他隻要哄一下，她就會乖乖的回去。然後理所當然的同時享受著兩個女人的圍繞，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還藏著更多女人。
“沒有非你不可。”她閉了閉眼，緩解眼部的酸脹感。
收起難過，渣男他不配。
再睜眼，留下的是僅有憤怒的情緒。
既然他能綠她，那她也要綠回去。
“顧總不都已經知道我找好下家了嗎，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呢。”陸檸輕眨一下眼睛，笑得狡黠。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過來見我？”
“是你的助理請我到這裏。”請這一字，陸檸咬得很重。
“不得不說，還是宋助理當你的大助理更合格一點呢。”內務大總管這幾個字在陸檸的嘴裏打了個轉，最終沒能被說出口。
她眼神輕晃，紅唇微勾，笑得明豔且驕傲，轉身打開休息室的門，對著門外的那位助理也是對著身後的那個男人說。
“這是最後一次。”
陸檸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塵的目光追隨這陸檸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眼底的那一絲溫和消失殆盡，戾氣重的判若兩人。
片刻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踏出休息間門口，路過那位助理身邊，腳步微頓，給了他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
助理仿佛從這眼神裏麵讀出了殺意。兀自思考著他哪裏得罪了顧總。
陸檸回化妝間的路上，還碰上了同樣是一襲古裝的蕭成。
“陸檸。”
她低垂著腦袋，提著裙擺，把路邊的小石子當成顧塵，踢著泄憤。思索著還要不要繼續留下來拍戲，又覺得現在走會給劇組的人帶來麻煩，畢竟連開機儀式都舉行了。
突然被叫住，陸檸頓住身形，抬頭發現自己與蕭成僅一尺的距離，再進一步就該撞上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蕭影帝，不好意思，低著頭沒看見。”
“無妨。”
蕭成現下一襲月牙色長袍，腰間綴著同色係的美玉，玉冠高束墨發，配上溫和的笑顏，讓陸檸不禁聯想起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立馬挪動步子，給蕭大影帝讓出一條道。
蕭成並沒有邁動步子的跡象。
“蕭影帝，您還有事？”
“我聽他們說，你來找我對戲？”
陸檸想起來這是剛剛為了躲顧塵找的借口，果然人不能撒謊。
“另外，我們這部劇中會有大量的對手戲，你確定要一直這麽生分的叫我蕭影帝？”
陸檸輕咬嘴唇，暗自腹誹，影帝這個稱謂，別人想聽都還沒有呢。
試探的開口，“蕭、成”
蕭成微微低頭，鄭重其事的應了聲。
陸檸的視線正好撞上他和煦的眼神，飛開的別開眼，改口道，“我還是叫你蕭老師吧，不然顯得我對前輩太沒禮貌。”
她也沒給蕭成反駁的機會，借口自己的劇本落在化妝間，便匆匆離開。
蕭成看著那個跑得飛快的小女孩，對著身旁的助理問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王力無言以對，委婉地勸道，“哥，你還是離劇組的女演員遠一些吧。”
“為什麽？”
“我怕你無處安放的魅力把人家迷得神魂顛倒。”
“那不是挺好。”
王力：.……？？？
蕭成和王力沒走幾步，迎麵碰上了顧塵。
蕭成率先開口打了招呼，“顧總。”
顧塵點頭示意，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蕭成在成名之後就脫離原經紀公司，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所以仰人鼻息，刻意討好的事情他不用做，也不屑做。
兩人擦肩而過之後，顧塵薄唇微抿，眸光變得深沉，拳頭攥緊，骨節泛白，他都看見了，也都聽見了。所以陸檸這個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別人對她的企圖，還對人笑得這麽開心。
他突然改變主意，轉身朝拍攝場地方向走去。
這時助理適時出言提醒顧塵，“顧總，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他步伐不停，語氣不容置疑，“推到下午.……”聲音頓了幾秒，又響起，“你就別出現了。”
助理聽完吩咐，當即愣在原地，也不敢再跟上了。
隨後打電話通知宋助理安排推遲會議。趁著不用跟隨的空檔和宋俊楠聊起陸檸的事。
“怎麽，陸小姐誇你帥了？”
“沒有。”
“那怎麽不讓你跟著。”
“什麽意思？”
“你以為今天為什麽不是我跟著boss，還不是陸小姐誇了一句我長得俊，被boss記到現在，boss啊，這是吃醋了。”
掛斷電話後，助理才意識到自己今天犯了多大的事，boss沒直接拿刀砍了他，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吧，他現在更擔心回去後，boss會不會直接擼了他的職務發配邊疆。
陸檸在路上遊蕩了一會兒，又碰上了來找她的肖萌。
“老板，我找你半天了，馬上就要拍你的戲份了。”
“這麽快？”
肖萌拉著陸檸奔向化妝間，趕緊讓化妝師小吳再給補補妝。
“卡，卡，卡。”
張導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片場。
陸檸完全沒有時間去認真思考自己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接演這部戲，就被趕鴨子上架了。所以這隻本身沒什麽演技又不太熟悉劇本的鴨子，被導演罵得狗血淋頭。
“導演，對不起。”陸檸已經數不清自己今天道了多少遍歉，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了。
“會不會演，你的臉是不是剛整過，僵硬到做不出別的表情，你不會演……”張導突然想到投資爸爸正站在他身後，不會演我就換人的話給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陸檸一本正經的糾正導演，“張導，我的臉是原生態的呢。”
又小聲比比，“連玻尿酸都沒打過。”
陸檸的一句話成功把張導的血壓值拉滿，仿佛想要原地去世，原生態的麵無表情嗎？
他沒有想到盛娛這次空投的女二號演技渣到連漂亮的臉蛋都拯救不了。但是一旁的投資爸爸都沒有說什麽，那他隻能再教教。
“陸檸，你飾演的夏染蝶對秦暮羽的感情是一見鍾情，一見鍾情啊，是不是蕭成的長相完全長在了你的雷點上，所以你入不了戲？”
陸檸努力忽略那道炙熱的視線，飛快搖頭，“沒有沒有。”
“你有沒有過一見鍾情的人，或者把蕭成想象成你喜歡的人，別告訴我你沒喜歡過男生，小學的都成啊。”
一見鍾情的人。──
陸檸下意識望向站在張導後方的那個男人。
視線在那一刻交織。
一秒後，她迅速地將視線收回。
“導演，我再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