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父子坦心
傅衡再給箐箐收拾出行要用的行李。
小家夥跟著站在一旁, 眼看著傅衡動手,也不說幫個忙什麽的, 還瞎提要求。
“箐箐要帶熊熊一起去。”
她抱著一隻比自己還大隻的玩偶熊, 費力地拖到傅衡麵前。
“不可以, 你的小箱子裝不下。”傅衡嚴詞拒絕。
為了這次出行, 他專門給箐箐買了個粉色小行李箱, 是方便直接提上飛機的二十寸, 能裝的東西有限。
不過他們也不用帶太多, 缺什麽過去了直接現場買就好。
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一些必要的換洗衣物還有日用品還是得帶上, 包括可能會用得上的方便藥品。
傅衡還照著保姆的要求給箐箐帶了兩罐奶粉,就裝在自己的大行李箱裏, 擔心小家夥出了門吃不慣那邊的東西。
帶上奶粉至少還能撐一下, 至少全天下的熱水都一個味。
被拒絕了,箐箐嘟著小嘴, 將玩偶熊放回去,結果沒一會兒就抱來一堆零食。
“箐箐要帶這些!叔叔給我裝進去。”單個零食麵積確實不大,但是這麽多合在一起依舊很占地, 而且……
“你哪來的零食?”
傅衡危險地壓低聲音。
無知無覺的箐箐一下子就把某人給賣了:“柏叔叔給買的。”
原來柏祁玉上次回家後聽侄子說起箐箐被懲罰不能吃零食,很可憐之後,第二天就背著傅衡給箐箐送來一堆零食。
箐箐可精明著呢, 還知曉自己悄悄把零食藏在傅司慎房間裏,想吃了就躲在裏麵偷偷地吃。
反正小慎這幾天沒回家,而且他房間是常年不鎖的, 正好方便了箐箐作案。
可惜,這個完美的偷吃零食計劃在箐箐的一時鬆懈下,暴露了。
然後小家夥就再次絕望地眼看著自己的存糧落入隔壁鄰居家的小胖墩的口袋,氣得都哭了。
真的哭,完全哄不好那種。
傅司謹帶著魚瑜一進家門,就聽見箐箐淒慘的哭聲。
他連忙快走幾步進去,就見箐箐獨自坐在沙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好不可憐。
“這是怎麽了?誰欺負我們小箐箐了?”
將箐箐抱起來顛了顛,小家夥像是找到靠山一樣,窩在傅司謹身上哭得
更加傷心了。
連魚瑜想幫忙哄都找不到下手的地兒。
還是保姆過來小聲將事情給說了,傅司謹才知道箐箐這完全是自作自受。
你說你偷吃就偷吃唄,還這麽大咧咧地暴露自己,不沒收你零食沒收誰的?
不過她哭得太慘,傅司謹不好說她,隻能哄著說等去了機場,就在那邊偷偷買個蛋糕給她吃。
“真……真的?”
一聽到蛋糕,箐箐立馬停住哭聲,抬起小腦袋看著傅司謹,隻是還止不住地小聲抽噎。
“真的,一會兒就讓魚瑜姐姐去買,就說姐姐想吃,然後都給箐箐吃好不好?”
給魚瑜打了個眼色,魚瑜立即上道地附和:“等會姐姐就帶著箐箐一起去選蛋糕,箐箐乖乖地不要哭了好不好?”
“好。”有蛋糕在前麵吊著,箐箐總算安靜下來。
她乖乖窩在傅司謹懷裏,小手環住他的肩膀,看見傅衡下來,還賭氣地扭頭不看他:“哼。”
傅司謹:“……”
魚瑜:“……”
這小家夥人小脾氣倒是大。
傅衡略一挑眉,也不管箐箐,直接從櫃子抽屜裏拿出兩盒暈車貼。
箐箐第一次坐飛機,也不知道會不會暈機,孩子太小也不好給她吃暈車藥,還是帶上暈車貼比較保險。
偷瞄了好幾次都不見傅衡搭理自己,箐箐又開始不得勁了。
她掙紮著從傅司謹懷裏下來,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跟在傅衡身後轉悠,像條小尾巴一樣,偏生又不開口和他說話,隻沉默地跟著。
傅衡也有意逗她玩,不去趕走她,就讓她跟著。
兩人間的氣氛溫馨又默契,隻有箐箐還一心認定他們還在鬧別扭,所以是不可以主動和對方說話的,誰先說話誰就輸了。
也不知道這可愛又幼稚的想法是從哪裏來的。
“箐箐和伯父的感情真好。”
魚瑜小聲和傅司謹咬耳朵,突然就想生個可愛的女兒了。
她手上戴著傅司謹送的鑽戒,傅司謹手上也戴著一個,雖然不同款色,可奇異地就是能讓人看出這是一對的。
兩人的關係自從上次的互相求婚之後就破冰了,現在不僅和好如初,還變得比以前更加親近。
有些話說開後,更是對對方更加信任。
至少現
在如果再有人敢當著魚瑜的麵諷刺她隻是個替身的話,她完全敢當場懟回去,超級無敵理直氣壯那種。
“自從箐箐變……被舅舅寄養在我們家之後,大多數時候都是我爸在照顧的,我和弟弟也有幫忙,不過箐箐顯然更加親近我爸。”
傅司謹差點說漏了嘴,他確實向魚瑜坦白了自己有病的秘密,不過有關於箐箐的秘密還是不能說。
不是不相信魚瑜,而是裏麵有些複雜,更牽涉到一位不知名的敵人,他怕會給魚瑜帶來危險。
飛機是下午三點的航班,現在才早上十點。
從傅家開車趕往機場需要一個小時,國際航班一般需要提前兩個小時抵達機場,這也意味著箐箐他們該出發了。
“司慎呢?”
掃了眼手表,傅衡眉梢微擰。
小兒子這幾天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現在更是連通知好的出行時間都遲到了,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究竟在幹什麽?
說曹操曹操到,傅衡剛問了一聲,傅司慎的跑車就飛快地衝進大門,瀟灑地一個神龍擺尾,精準地停在傅家大門前。
“嘿,各位想我了嗎?”
穿著粉紅花襯衫,戴著墨鏡,打扮得及其風騷的傅司慎招手和家裏人打招呼。
箐箐眨眨眼,突然指著傅司慎大喊:“小慎變成蝴蝶啦!”
“噗呲。”緊隨在傅司慎身下車的安然沒忍住笑了。
她一出聲,所有人立即注意到她。
傅司謹和魚瑜有些意外,不過看她跟在傅司慎身邊的模樣也猜得出來這位可能是他女朋友。
而傅衡同樣也感到意外,不是因為安然的出現,而是因為安然和傅司慎的關係。
“安然。”
聽見傅衡主動和那個疑似弟弟女朋友的陌生女孩子打招呼,傅司謹麵露驚訝。
他爸和這個女孩子認識?
“傅叔叔好。”安然落落大方地和傅衡打招呼,順便介紹一下自己:“你們好,我叫安然,是箐姨的養女,也是傅司慎的前女友。”
“喂!”傅司慎不滿地大叫:“我們不是說好要複合嗎?”
“是你說的,我沒答應。”安然麵無表情地給傅司慎潑了一盆冷水。
不給這馬大哈一個教訓,他永遠學不會好好保管自己的私人物品。
兩人
居然能因為這點小算計而分開半年,別說傅司慎,安然在得知真相的時候都忍不住暗罵自己蠢。
當初她但凡多個心眼,直接去找傅司慎當麵對持,也不至於害得他們鬧成現在這樣。
不過其實也不怪安然。
她那時候深陷安家這個巨坑,一心隻想掙脫出去,為此早已心力憔悴,根本無暇再顧及其他。
今天安然會跟著傅司慎一起過來,除了他極力相邀之外,也有要見見養母的意思。
箐姨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已經很久都沒聯係過她,更沒來找過她,這很不正常。
而且這種斷聯已經持續半年了。
以前就算在忙,每周箐姨至少都會給自己打兩次電話,關心一下她的生活學業什麽的,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不得不讓安然產生懷疑。
可不管她再怎麽逼問傅司慎,這家夥都守口如瓶,隻一口咬定他媽媽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其實這樣更加令人擔心。
所以哪怕知道今天是傅家的家庭遊,她也要跟來。
既然是家庭遊,那箐姨一定會在的吧?
可惜,安然失望了。
環顧全場,傅叔叔,傅家大哥和他女朋友,傅司慎都在,就是獨獨少了個顧箐……
“然然!”
稚氣的興奮尖叫響起,緊接著安然就感覺自己腿上一緊,被一顆溫熱的小團子給黏上了。
她低頭,呆滯地對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小臉,一聲‘箐姨’差點脫口而出。
還好尚存的理智告訴她,箐姨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成熟女性,而非腳下這隻四歲小豆丁。
也許還沒滿四歲?
她在看人年齡這方麵一向不是很敏感。
“你……”
安然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顫抖,她想去碰碰眼前的小孩子,心底卻莫名升起一股膽怯。
“然然呀。”
箐箐才沒大人那麽複雜的小心思,她開開心心地伸出小手,拉著安然柔軟的素手附在自己奶呼呼的小臉上,親近地蹭了蹭。
魚瑜看著這一幕,好奇地碰了碰傅司謹:“箐箐原來和你弟弟的女朋友認識。”
雖說人家自我介紹說是前女友,不過這關係怎麽看都是相戀中的男女朋友,大家都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透。
“不……”傅司謹眼神複雜。
他很肯定,箐箐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沒見過這位叫安然的女孩子。
其實不僅傅司謹,連傅衡的眸色都在某一瞬間深沉了許多。
不過他到底更加年長,穩得住,所以沒有特地表露什麽,隻是麵帶溫和地衝著箐箐招了招手:“箐箐過來拿你的行李。”
這是兩人今日破冰的第一句話,箐箐下意識地就乖巧應答:“好。”
她鬆開安然的雙腿,轉身快步跑向傅衡,自己去拖他腳邊的粉色小行李箱。
期間安然的目光一直追逐著箐箐,眼神帶著探究,特別是在聽到小姑娘也叫‘箐箐’之後,更是心頭一震。
一股不可思議感從腦海中升起。
眼看著答案即將出現,傅司慎突然握住她的手:“安然。”
“嗯?”安然下意識扭頭,就被唇上擦過的溫熱觸感鬧了個大紅臉。
“你瘋了!”她紅著臉打了傅司慎一下,“這裏還有人看著呢!”
特別是還有長輩在場,這家夥不要臉的嗎?
“你總看別人幹什麽?多看看我啊,我多好看。”
傅司慎故意耍寶,引走了安然的注意力。
本來傅司慎他們來的就晚,又耽擱了這麽一小會兒,眼看著時間越發緊迫,傅衡立即宣布出發。
連安然也跟著他們一起走。
多個人不過是多加張頭等艙機票的事,不算什麽。
機場,過了安檢之後,魚瑜如約帶著箐箐去買蛋糕。
安然見此,主動起身要陪著他們一起去。
“正好我也要去買瓶水,我們順路一起去吧。”
她帶著笑,態度和善,魚瑜也不好拒絕,隻能讓她跟隨。
上飛機一般是不允許自帶超過一百毫升的水,不過如果是過了安檢後在機場裏麵買的水,卻是允許被帶上去的。
他們這趟跨國航班是直達,全程九個小時,雖說空姐到時候會定時給飲料,不過有備總是無患。
兩個女孩一起帶著箐箐先去麵包店買蛋糕,這家店裏的蛋糕品種很多,個個都做得精致漂亮,讓人難以選擇。
“箐箐要哪一個?”魚瑜蹲下身,和箐箐平視,溫柔地詢問道。
“不知道耶。”箐箐好糾結的,小眉頭都忍不住皺了起來。
兩個都是選擇困難症,最後還是安然幫
她們拍板決定:“就要這個芒果慕斯吧,箐箐愛吃甜的。”
而且她低血糖,多吃糖分對身體有好處。
安然默默在心底補充一句。
果然,甜甜的芒果慕斯一下子就俘獲了箐箐的心,小家夥吃得小腦袋一搖一擺地,開心地直晃動小腳丫。
這蛋糕很小一個,還不夠箐箐一個手掌大,傅衡即便看見了也沒說什麽,算是默許。
等箐箐吃完蛋糕,他們也差不多該登機了。
頭等艙就那幾個位置,直接被他們給占了大半。
箐箐被安排坐在傅衡身邊,傅司謹他們坐在他們的背後,傅司慎和安然則在斜對麵,剛好和箐箐對角線,安然稍微側頭就能看見箐箐。
她時不時看向箐箐,哪怕動作幅度很小,還是被傅司慎發現了。
有點不安地挪動一下,傅司慎有心再轉移安然的注意力,可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再來一次,難保本來隻是懷疑的安然直接上升到確定,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趟旅程注定煎熬,下飛機那一刻,傅司慎簡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他們一行人被傅衡早就安排好的人接到預訂好的酒店落腳。
行李都沒收拾,傅衡就直接將箐箐暫時交給小兒子,自己則帶著大兒子匆匆出門,魚瑜也陪伴在傅司謹身邊。
“他們這是要去哪?”
傅司慎疑惑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滿眼迷茫。
單純的他還真以為一家人出來就是為了玩。
安然搖搖頭,不想搭理這個大傻子,幹脆牽著箐箐去洗漱睡覺。
在飛機上大家根本沒法好好休息,現在誰都是滿身疲憊,隻想痛快地洗個熱水澡,然後倒在床上狠狠地睡他個昏天暗地。
可能是的熱水澡太舒服,箐箐在安然的擺動下東倒西歪,小腦袋一點一顫,直看得安然好笑不已。
浴室裏沒有別人,她凝視著滿身泡泡的箐箐,突然試探般地小聲道:“箐姨?”
“……”箐箐沒回應,安然難掩失望。
她麻利地給箐箐洗好澡,然後抱著她出去睡覺。
傅衡給他們定了三個套間,類似於公寓房那種,除了他和箐箐住的是一室一廳,他們都是兩室一廳。
就算是男女朋友,有些也是不睡在一起的。
安然感謝傅叔叔的體貼,說真的,如果現在立馬讓她和傅司慎一起睡一張床,她可能會更願意出去找前台再開一間房。
安然陪著箐箐一起睡,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奶香味,還混雜著一股熟悉的花果香。
是箐姨常用的那款沐浴露。
常年累月地使用,已經讓沐浴露的香氣侵入到箐箐體內。
哪怕安然剛剛用了酒店提供的沐浴露,都沒能壓下這股香味。
本已經壓下的懷疑再次湧上心頭,可她不敢妄下定論,隻得將其繼續壓在心底。
安然很快就睡著了,以至於忽略了箐箐睡夢中的癡語:“然然……寶貝女兒……”
傅衡是帶傅司謹去見心理醫生。
結果不好也不壞。
距離治療過程醫生不給看,不過也跟傅衡溝通過傅司謹的病情。
“病人是經曆過長期性嚴重暴力事件後引起的應激反應,導致的心理創傷,他的心理創傷源自於童年經曆,或許還和親屬態度有關係,不過最近他似乎在嚐試著原諒,並且也有積極配合治療的念頭,顯然愛給了他力量,他擁有被治愈的未來,不過這需要時間,在此期間,病人不適合再受什麽太大的刺激。”
這是醫生的原話,卻也是讓傅衡臉色變得那麽難看的原因。
不是因為醫生說大兒子治療需要耗費比較長的時間,這個他早就準備,而是有關於造成兒子得病的原因。
——‘長期性嚴重暴力事件’!
傅衡突覺一陣無力,他抬手捂住臉,一貫挺直的背脊徒然塌陷,看起來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原來……兒子的指責是對的,他在這個家裏,就是一個毫無作用的‘旅客’。
他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保護兒子,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愛護妻子。
現在……報應終於來了嗎?
對麵,魚瑜無聲地握緊傅司謹冰涼的大手。
心理醫生的治療勢必要重新挖開傅司謹隱匿多年早已潰爛腐朽的傷口,這對他而言不亞於又一次的傷害。
事實上,他在治療過程中,已經發病過一次了,隻是為了不讓他愛的人擔心,所以才特地拜托醫生不要提及。
其實即便醫生不說,傅衡和魚瑜也早有預料。
隻是兩人為了照顧傅司謹的
感受,才故意裝傻而已。
回到酒店,本應直接回房間休息的傅衡卻拖著極度疲憊的身軀,來到小兒子房門前按門鈴。
等了好一會,傅司慎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朦朧地出來門開。
“爸?你們回來了。”
看見門外的人居然是父親,傅司慎還有點小驚訝。
“箐箐呢?”傅衡直接問,一開口,才驚覺自己嗓音沙啞到幾近無聲。
還好傅司慎太困了,迷糊的腦袋沒有注意到這點異常,聽見父親問箐箐還往屋內努了努嘴:“箐箐在裏麵,安然帶著她在睡覺,要我叫她出來嗎?”
叫人容易,隻是小家夥和安然的起床氣都很嚴重,傅司慎擔心自己有去無回。
“不用了,別吵她,讓她好好休息。”
傅衡沒有糾纏,隻深深望了小兒子一眼:“司慎?”
“嗯?”傅司慎奇怪地應道。
“你覺得……我是個好父親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才問出這句話的。
“還好吧。”傅司慎道:“爸您除了平時太嚴肅了點,對我媽太冷淡了點,有時候看著比較嚇人了點,其實也還好。”
所以他還有什麽優點?
傅衡自嘲一笑,轉身走了。
他平時不是這麽感性的人,隻是大兒子的病對他打擊太大,這才一時有些想不開。
目送著父親略顯頹喪的背影逐漸離去,傅司慎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他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
“爸!”一聲大喊,直接讓傅衡頓住腳步。
“不管您是什麽樣的,您永遠都是我爸,我也永遠都是您的兒子。您有缺點,我也有,我不像大哥那樣優秀,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夢想就算違背了你和媽媽的意願也要去堅持,我不聽話,還總惹你們生氣,不過您和媽媽也沒說過不要我這個兒子是吧?”
說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
可是莫名地就是鼻頭酸澀,莫名地就是眼眶濕潤,莫名地就是……流眼淚了。
肯定是風太大迷了眼。
也不想想酒店走廊裏哪來的風?
緩緩地,傅衡轉過頭,含笑對著小兒子點了點頭。
明明隔著那麽遙遠的距離,傅司慎還是看見了,父親眼底的淚花。
他有些呆愣。
他爸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