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箐箐甩支票
外賣小哥的速度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半小時後，箐箐晃悠著小腳丫，啃著芒果，坐在傅司謹的老板椅上，抱著他的平板電腦看粉紅小豬動畫片。
看得太過專注，以至於連被叫過來幫忙照顧她的陳阿姨說要去上個廁所，讓她自己一個人乖乖待一會兒的話，箐箐都沒聽到。
“嘭！”緊閉的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猛地用力推開。
突如其來的的動靜嚇得箐箐小身子一抖，手裏捧著的平板一個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跟著一起掉落的還有一小塊吃到一半，現在已經被平板砸爛的芒果。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媽幹了什……麽？！”
滿腔憤怒地闖進自家大哥辦公室的傅司慎頓住腳步，驚愕地瞪向老板椅上窩著的小龍貓。
“你是誰？我大哥的私生女？”
“果果沒了……”
箐箐根本不搭理門口那個嚇到她的罪魁禍首，隻一臉呆滯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視線在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水果盒和地上的爛芒果上來回交替。
漸漸紅了眼眶。
三秒後。
“嗚哇啊啊啊……”
突然爆發的孩童哭聲嚇得傅司慎全身一抖，差點沒當場落跑，同時也嚇到了剛剛開完會回來的傅司謹。
神色微變，他當即撇下身側的張秘書，加快速度，大步流星地往哭聲傳來的源頭趕去。
被落下的張秘書手裏還抱著幾份等待總裁簽署的文件，不過看現在的情形……
他利落地合上文件，轉身回了秘書處。
上司的家裏的瓜可不是那麽好吃的，當心紮嘴。
“你在幹什麽？”
看到堵在門口的弟弟，傅司謹冷聲質問。
“大哥。”
傅司慎扭頭一看到傅司謹，立馬就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熊孩子一樣，莫名心虛。
不過一想起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他當即又被怒火控製理智，怒氣衝天地對著他哥反質問道：“那個女人對我女朋友做的事情，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傅司謹冷著臉沒理他，腳步一錯，直接繞過傅司慎進門，徑直走到哭得一抽一噎的箐箐麵前，小心地將她抱起來，生澀地拍著她的小背脊輕哄：“別哭了。”
“小……嗝小謹，怕怕……壞人，嚇箐箐……果果沒了……”
箐箐一看到傅司謹，當即依賴地趴在他懷裏，藕節般的小手臂環過他的脖頸，小胖手虛虛抓在他背上，委屈巴巴地告狀。
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再結合剛才聽到的動靜，傅司謹大概能猜出發生了什麽。
他冷眸微抬，警告似地盯著傅司慎，示意他安靜，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然後先抱著箐箐去隔壁休息室。
“箐箐先在這裏自己玩一會兒好不好？等一下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傅司謹把箐箐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扯過被子和枕頭把她圍在中間，防止她掉下去。
“壞……壞人欺負我。”
箐箐小手揪著傅司謹的襯衫袖口，眼眶還紅彤彤的，卻還不忘告狀。
她可記仇了。
誰欺負過她，都得被記在箐箐心底的小本本上。
“放心，我等下幫你打他。”傅司謹冷靜地承諾道。
“也……也不要打太重，打人好疼的，你就……你就這樣輕輕拍他一下就好了。”箐箐連比帶劃地試圖讓傅司謹明白所謂的‘輕輕打一下’究竟有多輕。
就跟摸一下差不多。
心軟的小家夥。
輕笑一聲，傅司謹伸手安撫地揉揉箐箐的小腦袋，然後才轉身出去。
捂住頭頂，箐箐看著被關上的房門，眼珠子一轉，突然嘿嘿一笑。
她手腳並用地爬出被子山，麵對猶如懸崖一樣高的床底，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給自己鼓足了勇氣，這才……
慢騰騰地轉身，小屁股挪挪挪，白嫩的腳丫子探出去在‘懸崖’邊緣反複試探，等探查完敵情，確認安全後，身體再一點點地順著床沿往下滑。
好不容易坐在地上，箐箐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小小地呼出一口氣。
真累啊。
不過結局是喜人的。
她越獄成功啦！
從地上爬起身，箐箐躡手躡腳地湊到門邊，悄悄打開一條縫隙，往外麵偷看。
剛剛嚇唬她的大壞蛋似乎正在和小謹吵架，情緒很激動的樣子，憋得一張白淨的俊臉都紅了。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麽不阻止那個女人？”傅司慎已經氣得口不擇言。
“什麽叫那
個女人？那是你媽！怎麽說話的？“傅司謹冷臉，很是不滿弟弟對母親的不敬。
“我媽？我媽就能幹出這種事嗎？她衝我女朋友甩支票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是她兒子？”
傅司慎的吼聲震得箐箐的耳朵都疼了。
她皺起小眉頭，揉揉耳朵，繼續偷聽。
“可你女朋友也接過支票消失了。”傅司謹冷漠地點出重點：“她根本就不愛你，否則也不會為了錢離開你。”
“你胡說！”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傅司慎瞬間就炸了毛，“安然根本不是那種人！”
看他這樣，傅司謹也懶得再說他，直接趕人：“你還有事嗎？沒事就快走吧，我還有工作。”
這句話不是借口。
他桌上可還堆著不少文件沒處理，這些現在不抓緊處理完，晚上就得加班了。
看著自家大哥的態度，傅司慎深深覺得自己一腔怒火衝擊在鋼板上。
火滅了，鋼板紋絲不動。
他順手抓起茶幾上的涼水一飲而盡，然後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沒形象地舒展開，視線時不時地掃向休息室的大門。
“喂，大哥，裏麵那個孩子究竟是誰啊？別真是你私生女吧？你媽會瘋的。”
他大哥可是他媽最佳的傑作，如果被她知道這個傑作居然背著她鬧出條人命來，那後果……嘖嘖嘖。
說是末日降臨都不為過，僅針對他媽和他哥而言。
“你想多了。”傅司謹黑著臉道。
“真不是？”傅司慎一臉狐疑：“那她究竟是誰？”
“我是你媽媽哦。”箐箐沒忍住探頭出來回答。
她邏輯很通順，小謹說她是他媽媽，這個壞蛋叫小謹哥哥，那肯定也是她兒子。
推理完美！
“我還是你爺爺呢，小屁孩還想占我便宜。”
傅司謹神色微微扭曲：“閉嘴！”
傅司慎是母親的爺爺，那他是什麽？弟弟的曾孫？
被突然發怒的傅司謹嚇到，傅司慎和箐箐下意識地扭頭，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麵孔皆疑惑地望向他，顯然誰都沒猜到他到底為什麽生氣。
箐箐是因為太小了還不懂，傅司慎則是因為完全不知情。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傅司謹擺擺手，跟趕走什麽麻煩玩意一樣地再次驅趕弟弟。
“你可以走了，一會兒爸要過來，如果你不想和他撞上的話。”
傅·正處於離家出走狀態·司慎聞言表情一僵，當即起身就想溜。
“那什麽，大哥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你可別和爸爸說我來過啊，不，你今天就沒見過我。”
還別說，這慫樣和箐箐分外神似。
“嗯。”從喉腔中敷衍地擠出一個音節算是回應。
看到還扒拉在休息室門口的箐箐，傅司謹突然對著傅司慎即將消失的背影道：“鬧夠了別扭，差不多就回家吧。”
公司人多眼雜，不方便說出母親的神奇經曆，還是在家裏方便。
如果傅司慎肯乖乖回家的話。
“……”傅司慎沒回答，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他連箐箐在他背後揮爪子和他告別都沒看見。
***
李秘書發現，越接近中午，總裁辦公室門口就越頻繁地出現一顆探頭探腦的龍貓頭。
他這次送完資料，沒有離開，默默地蹲在門口處，守門待貓。
果然，沒過幾分鍾，箐箐又晃悠過來往外頭張望。
“是在等什麽人嗎？”
聽到身側傳來的聲音，箐箐立即扭頭，見是李秘書，又乖巧地禮貌叫人：“李秘書哥哥好。”
她之前有聽過，別人叫這個高大哥哥李秘書。
“你好。”李秘書沒有刻意去糾正箐箐的稱呼，還挺正式地伸手要和箐箐握手。
箐箐很上道地搭上自己的龍貓爪爪。
小手被牽著輕輕搖晃幾下，箐箐注意到李秘書嚴肅的麵容變得柔和許多。
看來這個哥哥很喜歡小朋友。
事實上，喜愛一切萌物才是李秘書的真麵目。
隻是他平時太嚴肅了，別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位高大帥氣的男人居然是個萌物控。
這時，注意到前頭的電梯門似乎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讓箐箐格外惦念的修長身影。
雙眼一亮，她當場拋棄新認識的小夥伴，倒騰著小短腿飛奔向來者。
“叔叔～”
被拉長的小奶音九曲十八彎，甜膩出了一個新高度。
剛剛抵達的傅衡腳步微頓，隨即原地蹲下身，張開雙手迎接箐箐熱情的飛撲。
小炮/彈似地衝進傅衡懷裏，箐箐摟著他的脖頸，一疊聲地問：“叔叔呀，你叫爸爸媽媽來接我了嗎？”
原來這小家夥是想念父母了。
“已經托人去找了，要再等等。”
他那對嶽父嶽母自從交出公司大權之後，一天到晚都在外麵環球旅遊，享受晚年的二人世界，也就過年知道回家和家裏人團聚，其他時候要想找到人，還真沒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