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每個人都曾不好過

  三人吃完飯，約了下次再聚，楊小雅接到了客戶電話，開著那輛載著三個馬桶的越野車一溜兒地跑了。


  “你——”


  “你——”


  哈哈——


  倆人相識一笑。


  倆人之間的尷尬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馮小悅提議道。


  “好。”顧溪已經跟路文燁報備了，總覺得馮小悅有話要跟她說。


  倆人去了不遠處的咖啡廳，“牛奶！”顧溪點了一杯牛奶。


  “卡布基諾，多糖。謝謝。”馮小悅合上菜單。看著服務員走遠，才問，“你這是有了嗎？”


  “啥！”顧溪嚇了一大跳，幸虧沒在吃東西。


  “我說你點牛奶，是不是有了？”馮小悅半點兒不覺得這話問得突兀。


  “沒有，沒有！”顧溪擺手，“就是最近被我家那位逼著喝牛奶，有些習慣了。”


  “喲，這不在單身汪麵前秀恩愛，是不是有點欠考慮啊——”馮小悅的毒舌也並不因為顧溪是她的老板娘而收斂了。


  相反，顧溪也挺享受這麽放鬆地遭人調侃的。


  “你這幾年過得好嗎？”顧溪總覺得在馮小悅的眼睛裏，看到了太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灰敗。


  “我嗎？不好。”馮小悅脫口而出。


  倒是讓顧溪愣住了，這是要繼續問呢，還是不問呢！“要不要跟我說說？”


  “有什麽不能說的，當初的事情，都已經見報了。我父親生意失敗逃跑了，討債的逼上門，我母親受不了壓力，跳樓死了。而我正在上大學，後來也輟學了一年。


  後來，是湯世明的父母資助我上完了大學。再後來，我就到了雜誌社當了娛記……勉強養活自己，然後慢慢地還錢……”


  馮小悅說起這些的時候，都是平鋪直敘的。沒有任何的波瀾。


  “慢慢地會好起來的。”顧溪張了張嘴，酸澀地安慰道。


  “嗯，當然了，都會好起來的。娛記雖然辛苦，但是工資不少，再說，我現在也是夜傳媒旗下雜誌社的主編了，日後日進千鬥，指日可待。”馮小悅反而寬慰顧溪。


  “我現在一個人，沒事就纏著楊小雅鬧鬧，樂得自在。”馮小悅自嘲道。


  “你記得陳宸嗎？”驀地，顧溪對馮小悅有了傾訴的欲望。


  “嗯，我記得。”馮小悅突然不再說話，隻是擔心地看著顧溪。“都已經過去了。”


  “嗬嗬，看來你知道陳宸死了。”


  “嗯——”馮小悅點頭。


  “二位，打擾一下。”服務員小聲地說道。


  馮小悅伸手握緊顧溪的顫抖的雙手，“顧溪，你聽我說，都過去了，這些都過去了。”


  顧溪亦不可止地顫抖著身子，“嗯——過去了，過不去的，都過去了。可他還是死了，你說到底怎麽樣的事，能讓他前一刻還在跟我打電話， 後一刻就跳樓了！

  那時候，我們約定好了，我暑假就去普林斯頓看他！他還高興地說著要帶我去四處轉轉，去聽聽那流浪漢的總是破音的歌聲……


  我不相信他就這樣會跳樓自殺！明明我們都約好了的！隻是警察說，他是自殺的，重重跡象表明都是自殺的！陳宸吸食毒品，產生幻覺後跳樓輕生！”


  “No——顧溪，你冷靜，你聽我說，陳宸他死了，不管什麽原因，他都已經死了。你還活著，你還要向前看，你有老公了，有路文燁，說不定還會有寶寶……”馮小悅沒有想到顧溪的反應會那麽大！

  顧溪反握著馮小悅的手，一眨眼，流下了兩行清淚。顫抖的身體總算是慢慢地平靜下來……


  好一會兒，顧溪才平複情緒，“讓你見笑了……”


  “沒有，當初我母親跳樓的時候，我幾乎以為自己也會這麽地死去了……”馮小悅拍了拍顧溪的手，遞給顧溪幾張紙巾。


  顧溪點頭接過，“嗯，所以我知道你一定很難捱，原諒我不怎麽會安慰人，但是我懂，我也想你好好地，都會好起來的。”


  “嗯——”馮小悅點頭。


  顧溪沉澱了許久的心情，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我怎麽覺得，你阻止小雅找男朋友，是另有目的？”顧溪將一晚上的疑惑問出了聲。


  “這你都看出來了，也隻有小雅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才會天真地以為我這是看上她的肉體凡胎了！”馮小悅故意地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小心小雅跟你拚命——”顧溪也學著馮小悅擠眉弄眼。


  “是湯世明，湯世明這個凡夫俗子看上了小雅，求著我幫她看著小雅。你知道的，我受過湯家恩惠，湯世明也是知根知底的，從讀書那會兒就喜歡上了楊小雅，現在還念念不忘。”


  “湯世明？就是那個傻愣愣地書呆子？”顧溪也不是對湯世明印象深，而是因為這個人經常在他們麵前扶扶眼睛，然後說句話能緊張半天——


  那會兒，可是沒少笑話他。


  “嗯，是的，不過男大十八變，湯世明現在可是風流倜儻，是我們A城最年輕的法官了。隻是最近都在外麵學習，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那也挺好——”顧溪其實，打心眼裏，還是最看中青梅竹馬的戀情。


  像她，跟路文燁，總有太多的未知……